“江焰,你不是說不來嗎, 怎麽又來了?”謝懷寧問。
江焰眼角勾起:“不希望我來?”下巴在她頭頂摩挲兩下。
“你那邊的比賽怎麽樣了, 可以這樣擅自離開嗎?”她眼中有擔憂。
“剛剛已經結束,我回去洗了個澡就回了, 聞聞。”他摟着謝懷寧靠近自己胸膛,身上的氣息清冽幹爽。
江焰參加的校籃球隊經常有比賽, 前些日子他人都不在校,跟着隊裏比賽去了,謝懷寧以為他最遲也得明天回來。
即使穿了高跟鞋, 在江焰的襯托之下, 仍舊顯得她顯得小小只的, 他刻意放緩了腳步。
她施了淡妝,口紅紅而不豔, 唇形更加誘人。剛才她亭亭立于舞臺中央, 淡然應對臺下的人的從容模樣, 如同一幀畫般浮上他腦海。
他問:“我老婆越來越優秀了, 越來越多人喜歡, 我怎麽辦?”
“我喜歡你啊。”謝懷寧不假思索道,“我只喜歡你一個人。”
她接着問他:“江焰,我們高三的時候, 在操場上說過, 要一起變得更好,你還記得嗎?”
“當然記得。”
她的眼神溫柔而堅定,“所以, 我想在大學裏變成一個更優秀的人,去接觸和認識更多好東西,不止是因為我自己,也是因為你,想和你一起。所以,無論以後會接觸到怎麽樣的人,我都只喜歡你。”
謝懷寧第一次,如此真摯熱烈地表達自己的內心,血液加速流動,心跳仿佛想要沖破胸腔,她緊張地看着他的眼睛,咬着唇。
江焰仿佛能從那雙眼睛中,觸摸到她內心最柔軟的地方,“巧了,我的想法和我媳婦一樣。”
讓一個人變強大的最好方式,就是擁有一個想要保護的人。
謝懷寧小小聲說:“嗯,我知道的。”
江焰勾了勾她光滑的下巴,挑眉道:“小嘴兒真甜。”
她笑着說:“你的也很甜。”
“是嗎?”狡黠的光閃過那雙狹長眼眸,“要不給你嘗嘗。”
“我才不要,”她躲開,旁邊的江焰磕着個凸起的小石塊,突然踉跄一下,她下意識去扶他,“你走路看着點,別摔着。”
江焰說:“媳婦不讓親,連走路都倒黴了。”一臉委屈的小模樣。
“焰哥!”突然有男聲叫了一聲。
江焰的眼神立即淩厲起來,擡了擡下巴,淺淺笑着同那人打招呼:“哎,去哪?”
男生是同江焰一個籃球隊的男生,他嬉笑着:“去找人。”說完識趣地看向謝懷寧,“嫂子好。”
“你好。”謝懷寧倚着江焰,随後男生便離開。
前一秒還媳婦委屈樣,後一秒立即冷厲正經,謝懷寧見證了江焰的一秒變臉,她問:“江焰,你平時在他們眼中是這樣的啊?”
“我哪樣?說說。”
她思索片刻。
“說不出來什麽樣,”突然想起什麽,她開玩笑,“霸道總裁樣?”
“是不是又想玩角色扮演了,嗯?”
她一秒回憶起他那天描述的內容,趕緊轉移話題,“江焰,我想起我們輔導員今晚要來檢查,讓我們早點回去來着……”
他撇嘴道:“你們輔導員屁事真多。”
回到宿舍,謝懷寧身上還披着江焰的外套,黑色簡約的棒球服,罩在她身上,像裙子外面又一件黑裙子。
她脫下來,整整齊齊疊好,放在床頭邊上。
幾天後,江焰在床上休息,李習千突然湊前問道:“阿焰,你那件黑色外套你放哪了?”
“你說哪件?”
“就你上回打球的時候穿過去的那件啊。”李習千面上有些焦急。
江焰說:“不在這兒,怎麽了?”
“我也有一件差不多的,”李習千從床上拿起一件外套,“那天比賽完後我穿錯了,好像還放了個東西在裏面。”
江焰厲眉微擰,不以為意問道:“什麽玩意兒?”
“杜蕾斯。”
“你說什麽?!”江焰眼皮一跳。
……
窗外天色昏暗,樹枝在城市的狂風中刷刷作響,墨汁一般的濃雲翻滾着。
謝懷寧洗完澡,眼角瞥見床頭的黑色外套。自從那天穿回來之後,她不小心将它忘在腦後。
洗幹淨再還給江焰吧。
洗衣服時,謝懷寧習慣先搜衣服的袋子,她手在黑色棒球服口袋裏探了探,摸到一個小小的東西。
拿出來一看,是一個小小的方形包裝,紅色,上面印着幾個字母“durex”。
她動作凝固在半空,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趕緊把方形的包裝放進自己兜裏。
秦岚岚敷着面膜,“懷寧,麻煩幫我把我的洗衣液遞給我,謝謝。”
謝懷寧心不在焉,把洗衣液遞給秦岚岚。
“诶這不是洗衣液,這是洗潔精,懷寧你怎麽了?”
“噢不好意思。”
她搓着這件衣服,動作僵硬,腦海中空白一片,江焰口袋裏怎麽會有這個東西?
她參加過防艾知識講座,當時,主講人詳細給她們介紹了避’孕套的使用方法,也介紹了幾種常用的品牌,所以,她一眼就認出了它。
她坐在桌前,将那個東西拿出來,看了看,不知道要怎麽開口向他詢問。
還是先不問吧……
從包裏拿出手機,關機狀态,上課時她關了機忘記開了。誰知,剛開機,母親朱秀音的電話便來了。
“媽,你吃飯了嗎?”
“吃了,這都幾點了,快七點了,你還沒吃嗎?”
“我在吃了。”她一直在想避’孕套的事情,忽略了時間。
“你們那邊天氣怎麽樣,我剛剛看天氣預報說過幾天我們這有強臺風,你到時候可得注意着些,千萬別出門啊。”
“嗯,我們這今天都是陰天。”
“老家這邊天氣還很熱,”朱秀音說,覺得她的聲音似乎比往常的要沉和淡,敏銳地問,“你聲音怎麽了,遇到啥事了嗎?”
謝懷寧低頭看了看手裏的紅色小包裝。
“我沒遇到什麽事,”她提高了音量,稍稍平複自己的心情,“聲音也很正常啊。”
朱秀音卻有些擔心,叮囑她道:“在學校盡量與人為善,不要和同學鬧脾氣。如果有什麽沖突,盡量同學之間講清楚,不要留隔夜仇,知道嗎?”
“嗯,媽你瞎擔心什麽啊,我真的沒啥事,今天下午我吃了學校的招牌菜……”
挂了電話之後,她呆坐了會,深呼吸了一口氣。
雖然母親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她說的也有道理,謝懷寧想着,還是和江焰問清楚,可是,這個……要怎麽問?
正糾結中,手機再一次震動起來,這一次打電話的人,正是江焰。
她深深吐出一口氣……
“喂?江焰。”她聲音有點不自然。
“嗯,我正在去你宿舍的路上,有事想跟你說。”
電話那頭的他喘着氣,通過喘氣聲傳到她耳朵。剛才打了好幾個電話都是正在通話中的狀态,他從床上下來,便直奔對門的Z大。
頭頂的烏雲翻滾着,擋住了所有的光亮。
謝懷寧将手裏的東西揣進口袋,套上鞋子,披着外套出了門。
謝懷寧走到Z大體育館時,看到了往這邊來的人,盡管只能看出身形,但她一眼認出那是江焰。
她加快了腳步,同時內心又糾結,究竟該如何開口。
天空承受不住雨點的重量,漏下一滴雨點,謝懷寧鼻尖一涼。
江焰小跑到她身邊,額前細碎的劉海散着,額前籠罩着一片陰影,輪廓鮮明,狹長的眼更顯漆黑。
“你……”兩人同時開口。
謝懷寧欲言又止,說:“你先說吧……”
她剛洗完澡,發尾微濕,身上還散發着木瓜的清香,一件素雅文藝的半身長裙。
江焰不知道她看沒看到那玩意兒,這幾天都沒什麽動靜。他神色與往常無異:“謝懷寧,上次那件外套在你那對吧,我得穿了,等下你給我拿下來吧。”
她眼睛不自然地眨了幾下,看向別處:“我……我洗了。”
“洗了?”江焰說,“那你看見那玩意兒了?”
“嗯,我看見了。”因為剛才跑得急,向來白皙的兩頰潮紅,伸手,攤開掌心,“你是找這個嗎?”
正方形的,小小塊的包裝,杜蕾斯,紅色異常鮮豔。
天空裂開無數道縫隙,雨點如線一般細細密密地撒下,落在他的眼睛上,他的鼻梁上,他的鎖骨上。
江焰眼裏閃過一絲亂,他彎腰,看着她濕漉漉的眼睛,神色鄭重而認真:“那個東西不是我的,我沒用過,你信我嗎?”
她信他,但是“那為什麽……”他會在你的衣服口袋裏。
雨越下越大,周圍的人行色匆匆,唯有謝懷寧和江焰立在雨幕中,巋然不動,由于兩個人都走得急,沒拿雨傘。
“別人放的,那天我舍友他穿錯了衣服,他媽的龜孫子把避’孕套放我兜裏。”
由于雨勢越來越大,兩人很快淋了個半濕。兩人狼狽地跑到最近的大樓屋檐底下,躲雨。
謝懷寧迅速将杜蕾斯塞到江焰兜裏,低垂些眉眼,說:“那這個東西,你還給你舍友吧,讓他以後,別亂放了。”
“那龜孫被我揍了一頓。”江焰說。
她走得急,也沒有別銀月發卡,頭發散在臉頰兩側,遮住她的情緒。
江焰突然俯身,貼近她耳畔:“你放心,要用,我也只跟你一個人用。”
她咬着唇,隐隐發燙的臉頰終于控制不住急劇升溫。
剛把事情解釋清楚,他又開始沒面沒皮,眉梢眼角又恢複一貫的痞氣。
衣服濕噠噠的黏在身上,她覺得不舒服,“江焰,我想先回去宿舍洗個澡。”
他卻說:“我還沒得到你完全的信任,你不準走。”
所以,謝懷寧沒回成宿舍,她亦步亦趨地跟在江焰身後,出校門後,他們去了另一個地方。
江焰刷了房卡,酒店房門應聲而開,她的心跳莫名地開始加快。
只是換個地方說事而已,謝懷寧,你緊張什麽?她對自己說。
“你先去一個澡,別感冒了,等下我跟你慢慢說。”
作者有話要說: 也許明天會開個小破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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