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也不推脫,牽起秦熾那微涼的大掌,頑皮一笑,說:“我終于有爹地了,我要和他還有院長姥姥一起過生日!”
立即,小穆晶亮的眸子暗沉了下去。
雖然悶悶不樂,但還是大方的送上早就準備好的禮物和生日祝福:“生日快樂!”
“謝謝!”小胖子接過禮物,一句豪言讓衆人翻到:“将來我嫁給你了,咱們可以天天一起過生日!”
小穆的眸子又一次晶晶亮起來了,高興的點點頭,說:“就這樣愉快的決定了。”
“耶!”兩聲齊呼。
居然還……擊掌為盟。
月亮抱着玫瑰花,嗅了又嗅,毫不吝啬地贊賞道:“暖暖,你果然有進步了,值得誇獎一下。”
肖暖心捏捏她的小肥臉,上次她過生日南俊逸送她花的情形重現,小丫頭被刺激的夠嗆。所以從那個時候起,她就深刻牢記,以後每年,只要是月亮過生日,她都會送她一束玫瑰花。
秦熾和肖暖心一左一右牽着月亮的手,三個人猶如一家人般,走出幼兒園的大門。
背後,二樓的走廊上,射出幾道目光。
老穆和小穆站在玻璃窗前,默默地看着三人漸行漸遠的背影。
突然,老穆問小穆:“你是喜歡暖暖當你的媽媽,還是月亮做你的媳婦?”
小穆默了默,深沉的氣息與他的年齡不相符,兩父子看起來更像兩好友。
“姐姐當你媳婦,月亮離我也就不遠了,”小穆說,“可是我感覺得到那個男人讨厭我們。”
“他不是關鍵,這要看暖暖怎麽想了。”老穆略微嘆口氣。
小穆似乎也意識到形式的不利,問:“你有把握嗎?”
穆季風搖頭,說:“對于不愛錢的人,我把握不大。”
“哦……”
小小一聲嘆息,幾不可聞。
肖暖心一行剛出幼兒園的大門,肖暖心就問秦熾:“你怎麽來了?”
月亮的生日她可是誰都沒說,這個男人果然深不可測。
“我們月亮的生日,我當然是為她祝賀生日啊!”秦熾将站在他身邊的月亮一把舉過頭頂,讓她坐在他的脖頸上,然後假裝飛機:“飛機就要起飛了,請您系好安全帶!”
月亮一揪秦熾的耳朵,大聲喊:“安全帶已系好,請起飛!”
秦熾帶着月亮,如掙脫束縛的雄鷹,沐浴在明媚的陽光下,秦熾和月亮的瞳仁都是快樂的,半透明的皮膚遮掩不住紅暈,健康而歡樂!
轉了幾圈後,秦熾奔向車子。
肖暖心遠遠的看着兩個人,真如父女般和諧。或許,她是可以擁有這樣簡單的快樂,平凡安穩的過日子。
車子不是他一貫開的名車,再平凡不過,丢進車隊裏都找不出來!
秦熾的車,每款在M市都是張揚的标志,即便不說,大家也都心知肚明主人是誰!少了那樣炫酷的标簽,只會讓肖暖心感覺他們更近了,不再是天上地上的差距。或許這才是她要的,就像她,丢在生活之中,永遠都是最平凡的。
“媽咪……”
月亮站在車旁,掬着小手,呼喚着。
此時,她是快樂的。
“來了!”肖暖心應着,不由地邁起步子,她的快樂就是她全部的幸福。她也要參與進去,這樣的人生才是完美的。
上了車,秦熾體貼地為肖暖心綁安全帶,無意間,兩個人的手碰觸到了,肖暖心像一個未經世事的小女生,耳根都紅了。
她努力地埋頭,頭頂那燙人的目光,即便不看她也能感覺到。
“月亮,我們去哪裏?”秦熾放過調侃肖暖心,畢竟還有小團子在,這樣會教壞小朋友的。
肖暖心松了一口氣。
月亮想了一下,才說:“我想吃院長姥姥做的長壽面。”
她到底是劉新香帶大的,有什麽好吃的好玩的,都會第一個想到她。有時候,肖暖心雖然表面上不說,但是心裏多多少少還是會有些不舒服,誰不希望做自己孩子心裏最親的那個人!
只是她早已經被生活逼的失去了資格。
時間一長,她只能讓自己去習慣。
肖暖心實際上真正有血緣關系的親人不多,一直來,劉新香都在傾盡全力的照顧月亮和她,早已成為她生命中最親的人,超越血緣。
秦熾看向肖暖心征求她的意見,許久,肖暖心都陷在自己的思緒裏,沒有給他任何回應。
“丫頭!”秦熾無奈出聲打斷肖暖心的思緒。
“嗯……”肖暖心恍然回神,“你說什麽?”
月亮嘟着驕傲的小嘴,不滿地抗議着:“暖暖總是這樣,每次都會走神兒。”
小胖子在跟秦熾控訴她的不滿。
“對不起了,小胖子管的太寬了,就不允許媽咪犯困啊?”肖暖心如果承認了,就會證明她對月亮不夠用心,可事實不是如此,她怎麽能承認呢!
果然,一下子就點中了月亮的死穴,她在後面跳腳叫着:“不要叫我小胖子,請稱呼小美女!”
秦熾粲然一笑,母女兩個相處還真是需要……鬥智鬥勇呵!
他笑,是因為快樂,感覺并沒有什麽不妥。可是,在一旁的肖暖心有些吃驚!
記得剛撞上秦熾的那會兒,他周身泛着陰冷,總讓人感覺有種死亡的氣息籠罩着,讓人窒息,卻也讓人發自本能的恐懼。此時,那個看起來狠厲的男人,正笑的像個陽光大男生,那優美的弧度旁邊居然一邊一個淺而小的酒渦,在頑皮的跳躍着……
“看吧,又犯花癡!”月亮瞪着肖暖心,覺得她已經沒救了。
不過話說回來,新爹地的笑真的好美好美!
肖暖心聽到月亮無奈的聲音,趕緊收回剛才無意間暴露的吃驚,一秒淡定。但是心裏直嘀咕:真的有那麽明顯嗎?連個小孩子都看出來了。
“真的很明顯,是個人都會察覺。”秦熾神補一刀。
被兩個人輪番調笑,肖暖心恨不得找個地洞鑽下去。三個人裏面她倒是成了智商最讓人着急的那個!
這樣的既視感,和諧是和諧,還是感覺哪裏怪怪的。
“那你剛才到底說了什麽?”肖暖心依舊發揮她的執着。
月亮還是很無奈,只能說:“爹地剛才什麽都沒說。”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剛才月亮叫他什麽?
“月亮啊,爹地可不是亂喊的。”肖暖心笑着教育着月亮,小孩子家家的,也太不懂事了,是個男人叫你喊爹地你就喊,那她這個媽咪豈不是太吃虧了。
“我知道啊!”月亮總會有自己的小想法,“但是,我覺得這個叔叔就是我的爹地啊!”
肖暖心企圖解釋:“月亮啊,我都不知道的事情,你又怎麽會清楚呢!”
本來以為,以小胖子的理智,應該很容易解釋的。可誰知她竟憤怒地吼着:“我說是就是,不然,你把爹地藏哪裏了?你快點給我變回來!”
肖暖心驀然一驚!
這是觸到月亮的逆鱗了。
算了,由她去吧!只要一涉及到父親這個話題,兩個人之間就找不到和平相處的方式了。
秦熾适時開口,說:“我也覺得月亮跟我很親近,這就是緣分,對吧?”
帶着不可察覺的讨好,秦熾向月亮讨要肯定。
肖暖心趕緊揉揉眼睛,眼珠子都要揉出來了,才發現,原來并沒有看錯。
這個不可一世,冷若冰霜的男人,突然就變成另外一個人了,而讓他變的如此的,竟然是她肖暖心的女兒。不得不贊嘆,這個世界好莫測啊!你永遠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麽!
月亮一聽,轉怒為笑。
她只是想要體會一下有爹地是什麽感覺,暖暖都要反對,她不是說過,誰的生日誰最大,最大的人說了算!
“咱們到底去哪兒?”不知不覺中,秦熾已經很習慣用咱們,這樣大家就是一體的,那感覺,很溫暖!
“月亮是小壽星,月亮說了算。”說這句話的時候,肖暖心就已經想到了月亮的答案。
“回家吃院長姥姥的長壽面!”語氣裏有不容置疑的堅定。
在肖暖心原先的計劃裏,麗江新村是不能暴露的,望着車窗外急速而弛的高樓大廈,她輕輕的嘆氣。只要是秦熾想知道的,以他的實力,那只是幾分鐘和幾十分鐘的區別。
她這樣賭上一切,到底會是什麽結果,不能預測,就只能交給時間來證明了。
肖暖心語音導航:“麗江新村。”
肖暖心微妙的變化和沉郁的側臉,早已經落入秦熾的眼底。
那抹兒猝不及防的疼痛,延伸到了心底,秦熾微頓,情緒掩在深不見底的眸底,專心的開車。
肖暖心知道有些路一旦走下去,連後退的餘地也沒了。
麗江新村內道路狹長,一般限車輛通行,秦熾的車子也只能停在大馬路邊的停車位上。
車子停穩以後以後,肖暖心剛要下車,卻被秦熾制止:“稍等一下!”
肖暖心詢問的眼神看向秦熾,秦熾深如積潭的眸子深處藏着不易察覺的警惕。肖暖心和月亮的安危是重中之重,他絕對不會允許軍刺對她們構成任何的威脅,所以他必須小心再小心,确保萬無一失!
肖暖心察覺空氣中漂浮的異樣,不由地緊張起來,問:“怎麽了?”
秦熾将那張人神共憤的臉湊近肖暖心,手在她的眼角象征性地一拭,勾唇道:“你有眼屎了。”
肖暖心尬尴地往後避讓了一下,嘴硬道:“你才有呢,你全家都有!”
其實,秦熾又何嘗不知她漂亮精致的臉蛋上,永遠都是那麽的幹淨整潔,只是不想讓她感受到任何異樣而已!
“侯老師說,說髒話是不對的,媽咪剛剛明明就有。”從秦熾出現以後,月亮的天平就完全倒向了他,這讓作為親生母親的肖暖心很郁悶。
秦熾心情一片大好,招呼月亮前面帶路。
月亮歡呼雀躍着,蹦蹦跳跳地跳下車,跑到前面開路去了。
肖暖心快走幾步,追上正在大踏步向前的秦熾,忐忑不安地說:“那個……”
秦熾駐足,側目望向肖暖心,“什麽?”
“我們住的地方有些簡陋,你這種住慣大房子的少爺,一定會受不了的……”肖暖心還要往下說。
秦熾蹙眉,滿是死屍的戰場他都睡過,還會在乎什麽簡陋?他的憂慮,多數來自她們的委屈,最好不要是讓他無法忍受的環境,不然,他可不敢保證會不會一生氣拆了這裏。
“走!”
“哦!”肖暖心幹脆閉嘴,再多說下去應該又會激發出秦熾陰晴不定的性格,好容易這段時間,他看起來還是屬于比較正常的。
狹長彎曲的過道盡頭,劉新香早已經等在那裏。
雖然陽光明媚,在劉新香的身上,肖暖心還是看到了孤獨與寂寞。她鼻子不由地一酸,這幾年一直忙于生計,她甚至都沒有仔細地看過劉新香。她的背已經微駝,而且臉色也太好看。一地的陽光竟不能溫暖她。
劉新香壓抑的咳聲傳入肖暖心的耳朵,她快走幾步,來到劉新香的身邊,替她順着氣。
“暖暖,我已經把蛋糕取回來了!”劉新香聲音低沉夾雜着喘息。
肖暖心輕輕地拍着她的脊背,當觸及到那不再挺直的脊柱時,她的眼睛是疼的,忍着那股灼熱,将臉別向一邊,說:“您這是怎麽了?”
“多少年的老毛病了,不要緊的。”握着肖暖心冰冷的指尖,劉新香安慰道。
肖暖心微微嘆息,說:“明天我請假,帶你去醫院檢查一下。”
本以為劉新香會像以前一樣聽從肖暖心的安排,可是這次卻遭到她的強烈反對:“都跟你說是老毛病了,不需要看的,我的身體我最清楚了。”
“這些年讓你跟着我受苦了!”肖暖心愧疚地說。
“千萬不要這麽說,這幾年明明是你在養着我,沒有你的話,我想我應該早就不在了。要說愧疚也應該是我,要不是我的拖累……”劉新香很少跟肖暖心說這些。
肖暖心出聲打斷:“我們都是一家人,今天你無緣無故的說這些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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