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明昊看着自己碗裏,快冒尖的排骨,頓時白晰的臉蛋一紅,趕緊說道:“爺爺,我,我不太愛吃排骨,要不然給您吃吧。”
楚清桦滿臉嫌棄,将碗挪到旁邊:“都沾上你口水了,你還要給我吃,難不成想把你的病傳染給我?我們家好心收留你,你怎麽能恩将仇報呢。”
龍明昊最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病,因為這個病,他從小就沒有同年齡的夥伴。
但有龍家家主的維護,外人基本都不敢在他面前,直言他的病症。
沒想到這樣殘忍的一天,居然是從楚清桦開始的。
他當即愣在那兒,難受的緊緊抿着唇,渾身都顫抖起來了。
聶北從桌下伸出手,握住他的手腕,一道絲線般聲音傳入他的耳際:“深呼吸,運轉心法,保持冷靜。這些都不過是磨練心性的開胃菜而已。”
龍明昊是聰明的孩子,立即就明白了聶北的意思,趕緊照做。
果然,當《道德經》心法在體內緩緩運轉起來後,他原本郁悶糾結的心情,平複了不少,整個人也冷靜了下來。
楚清桦話說出去後,就有些後悔,忐忑的看着老妻。
張秀梅不由怒了,用力一拍桌子:“楚清桦,你怎麽越老越自私?我都看見了,你吃了至少六塊排骨。
一碟子總共也就二十來塊,你居然還嫌少?要不要我直接買一頭豬給你,讓你吃個夠?”
楚清桦縮着脖子,不敢回嘴,卻十分委屈,小聲咕哝道:“平時你和女兒一人一塊,剩下的都是我的,我今天才吃了六塊,已經很少了。
還有聶北,你什麽意思,明知道我愛吃排骨,家裏還添了口人,故意做那麽少。
我不就是讓你給鎮演出拉個贊助,請花想容唱首歌,也不是多難的事兒,用得着這樣報複我嗎?”
楚清桦的形象,在龍明昊的心裏再次被颠覆了。
一個長輩,居然為了幾根排骨而吵鬧不休,四處冤枉人。
可謂不懂事到了家,連他這個孩子都不如。
龍明昊此刻已經完全冷靜了下來,用疑惑的目光看向聶北。
聶北聳聳肩膀,繼續給他傳音道:“習慣就好。你沒發現,經過這樣的歷練,你的心境提升了好大一截嗎?”
龍明昊苦笑,或許師父說得對,以後再遇到類似的話,他應該可以免疫了。
楚清桦說是小聲咕哝,但大家都在一張桌子上,且耳朵又不聾,自然是聽得一清二楚。
張秀梅果斷捕捉到關鍵的字眼,立即站起來,上手就扭住了楚清桦的耳朵。
楚清桦痛呼出聲,連連求饒,剛才盛氣淩人的模樣,徹底消失無蹤。
“好你個楚清桦,你長本事了,打秋風打到自己人身上了?鎮裏要辦文藝演出,錢不夠,你們跟領導申請好勒。為什麽要找女婿要錢?
說,問女婿拿了多少錢,趕緊給我還回來!女婿辛苦在外面給人看病,攢兩個錢容易嘛,你說要就要,你請示過我嗎?”
張秀梅一發火,楚清桦就熄火,完全不敢生出任何反抗之心。
他乖乖的交出了那張卡:“我還沒來得及用呢。我話已經說出去了,這你把錢拿走,我拿什麽交差呀?”
他今天可是拍胸膛在鎮長面前打包票,說至少拉到五萬塊錢贊助。
鎮裏的同事,都用佩服的眼神看他,說了一簍筐表揚的話呢。
如果錢沒了,他這個工會主席,以後怎麽安排工作嘛。
“自作自受,活該!誰讓你腦子不清楚,被別人三言兩語一忽悠,就拿自己家人開刀呢?”
張秀梅将卡遞給女兒,又轉頭問聶北,卡裏具體有多少錢。
楚清桦拼命跟女婿打眼色,想讓他把數字說少一點。
他撒了謊。
他已經取過錢了,給自己的小金庫放了點,另外還買了幾條好煙,藏在辦公室裏。
平時在家,張秀梅讨厭煙味,根本不給抽。
聶北接收到岳父祈求的目光,只能無奈的替他打掩護:“我也沒查過,不知道具體數字。七八萬應該有。”
楚清桦聽到“七八萬”的字樣,明顯松了口氣。
“老婆,我已經跟鎮長打了包票,說一定會拉到五萬錢贊助,這、這失信于人不太好吧?
你天天跟鎮長媽在一起跳舞,要是惹了鎮長不開心,我穿小鞋倒沒什麽,萬一鎮長媽不帶你跳舞了可咋辦呀,我這不也是為了幫你嘛。”
楚清桦的話,捏準了張秀梅的軟肋,她還真聽進去了。
不過銀行卡也沒有再轉回楚清桦手裏。
張秀梅吩咐女兒:“你年輕,又是做生意的頭腦,應該比較精明。人情歸人情,錢歸錢。你明天去趟鎮裏,先看看卡裏有多少錢,再到銀行櫃臺上查查有沒有取款記錄。
五萬塊錢贊助費,我們家可以出,但總不能白出吧。五萬塊,可不是小數目,我們家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
張秀梅一邊說,一邊用涼涼的目光看着丈夫。
楚清桦聽到“取款記錄”四個字,很明顯頭低了下去,手指有點哆索,拼命的咽口水。
楚韻笑着點頭:“媽,我知道了,保準幫公司争取到最大利益。”
在商言商,這沒錯!
好不容易吃完飯,楚清桦跑得比兔子還快,搶着要幹聶北的活,非要洗碗。
聶北無奈,只能讓他洗了。
楚韻送菜到廚房的冰箱裏,楚清桦踮腳打探,發現老婆子在卧室裏,立即湊到女兒面前,滿臉是笑。
“小韻哪,最近工作怎麽樣,累不累?要注意身體呀,別仗着年輕就不當回事。”
楚韻對于爸爸突如其來的關心,還真有些不太适應,不過還是乖乖的答應,會好好照顧自己。
“小韻,你看你媽自從參加廣場舞大賽後,在家待的時間越來越短了,聶北有時候也要出去給人看病,家裏也就咱父女倆相依為命。
我對你的好,都是藏在心裏頭的,只是沒有說出來而已。你這麽懂事,你一定明白的對吧?”
楚韻心裏頭有些好笑。
她已經知道爸爸是什麽意思了。
“爸,你老實告訴我,這張卡,你真的沒用過?你不說實話,我怎麽幫你呀?”
楚韻一針見血的說道。
楚清桦額頭上冒出熱汗,不停的咽口水,想了好幾分鐘,方才哭窮起來。
“女兒呀,我也是不得已,你媽對我管得太緊了,我好歹是個工會主席,你說身上零花錢就五十塊,能幹啥?說出去都丢人!
現在上班,最起碼的應酬是必不可少的,別人見了鎮長都要打煙,你說我五十塊錢,夠買啥煙哪?
我真沒動多少,就是買了幾條好煙而已,我自己不抽,全都是為了領導準備的。把領導哄好了,我的日子才能好過一點,你也不想我天天被人刁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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