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楠把所有的怨氣都撒在了于項和于辰浩的身上,用拖把将他們掃出門外仍感覺不解氣,只追着他們跑到了樓下。
于項下了樓之後,一直的僞裝全面崩盤,臉色蠟黃,疼痛攪的她的五官都扭曲了。為了于辰浩這個兒子,于項還是真可以拼出性命不要。
卻招致于辰浩的埋怨:“媽,來之前你為什麽不跟我說清楚,我已經傷害暖暖一次,這一次會讓我再無翻身的可能,這一輩子我都會活在深深的愧疚當中。”
“兒子,你放心,肖暖心早晚會來找你的,你不把她逼到絕路上,她是不會回到你身邊的。”于項硬撐着說完這句話,邊昏厥了過去。
于辰浩本來還要埋怨的,一看于項暈倒在地,就慌了神,什麽都顧不上了,抱起于項放在車裏,向醫院飛奔而去。
“活該!”王楠望着母子兩個匆忙的消失的身影,絲毫激不起她的一點同情心。
被他們這麽一鬧,肖暖心要面對的是什麽還未可知,秦熾那裏不要誤會了才好。
“媽,媽……”肖暖心撕心裂肺的喊聲,驚動了整個樓道,王楠撒腿就往樓上跑。
恰好與擡着肖劍一的兩個鄰居撞個正着。
“老肖心髒病犯了,你們家暖暖已經給他喂過藥了,得趕緊送往醫院……”擡着肖劍一的鄰居邊走邊喘着粗氣說道。
看着緊逼着雙眼的肖劍一,異常的痛苦,王楠吓的眼淚直流。這一輩子,肖劍一都是她的精神依靠,現在成了這樣,她頓時心慌的想要窒息。一把抓住緊跟在後面打電話的肖暖心說:“你爸不會有事的是不是?”
肖暖心顧不上回答王楠的話,正在電話裏跟急救車報所在的具體位置。
“你冷靜一點,讓孩子把電話打完。”同行的還有對門鄰居家的女主人,她冷靜地勸說道。
“胡阿姨,小朋友就拜托給你照看兩天了,我爸爸這邊一忙完我就會把他接走。”肖暖心雖然對于辰浩恨之入骨,但是,畢竟孩子無辜,既然留下了,就要照顧他的安全。
“你放心去吧!”胡阿姨看着早已經汗流浃背的肖暖心,心疼之色不免沾染到了語氣裏。
大學還沒有畢業,就要承擔起一個家的重擔,多希望老肖不要出什麽意外,不然,孤兒寡母的日子就更不好過了。
王楠就是丢了魂的木頭人,傻傻地跟在後面。
肖劍一被擡到樓下以後,救護車停了十幾分鐘才到。
在車上進行簡單的搶救的時候,醫生發現,病人的心跳已經停止。
在肖暖心和王楠的強烈要求下,肖劍一還是被送進了搶救室。她們不相信,剛才還在下棋的肖劍一居然就這麽走了!作為他最親近的人,這樣突然的噩耗,她們沒有辦法接受。
王楠傻傻地癱坐在搶救室外冰冷的地上,喃喃着:“不可能,這不可能,剛才那個人一定是在跟我開玩笑……”
肖暖心目不轉睛地盯着搶救室的門,就像雕塑一般,目光空洞。
肖劍一進去僅僅十分鐘醫生護士就都出來了。
肖暖心一把抓住醫生的手,卻開不了口,一句話都問不出來。
這樣不詳的預感,幾乎已經把她打倒。
醫生憐憫地搖搖頭。
突然,癱坐在地上的王楠像瘋了一樣,“噌”的一下躍到醫生的面前,使勁兒地搖晃着他,吼着:“你這個害人的庸醫,一定是你不肯醫治,才讓我們家老肖命喪黃泉,一定是你!”
醫生被王楠突如其來的嚴苛問責,弄的既想發火,又同情她。
失去親人的痛苦只有他們能體會到,但是,也不該口不擇言,醫生只好耐着性子據實相告:“病人送來的時候就已經停止了心跳,他本身就有心髒病,你們家屬應該注意不要刺激他。既是來醫院的病人,我們都會盡心盡力相救。只是,你們送來的太晚了!”
“不是,他上一次病發就搶救了過來,這次為什麽就不行呢?”王楠拽着一聲的胳膊就是不松開。
醫生被王楠拽着,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你們進去見死者最後一面吧!”
“他不是死者,他還活着。”肖暖心看似清明,卻也被悲傷沖昏了頭腦。
醫生怕繼續下去局面會失控,催促道:“快進去見死者最後一面吧!”
肖暖心悲痛欲絕,松開了醫生的手。
王楠卻不肯罷休,拽着醫生的衣服不肯松手,她像個想要獲得答案的小學生,仰望的臉龐寫滿期待,執着于她想要的答案。
醫生搖頭。
她想要什麽答案他知道,只是無法滿足她。“人死不能複生,請節哀!”
王楠被觸了傷心處,發瘋地撲向醫生,同時在他的身上厮打謾罵。
“媽……”肖暖心拉住王楠,含着熱淚哀求道,“你冷靜一點好不好?爸爸已經不在了,不在了。”
說這句話的時候,肖暖心的心髒就像被人用刀在淩遲,一點一點疼入骨髓。
肖劍一已經不在了的事實,她都接受不了,何況和他幾十年夫妻的王楠?
“都是因為你,死的為什麽不是你?”王楠怒瞪着發紅的眼睛,咬牙切齒的吼着。
肖暖心立即像是被雷擊穿了身體,疼到麻木,連動也不會了。
王楠說的不錯,這一切都是因為她,如果不是她非要堅持和秦熾在一起,又怎麽會招來于辰浩幾次三番的算計?如果不是她和于辰浩有那樣的過去,又怎麽會招致他的糾纏不休?
一切的一切真如王楠說的那般,都是因自己而起,沒有她,肖劍一就不會撒手而去,半路将王楠抛下,她才是那個罪魁禍首!
王楠怪她,都是她應得的,是她的愚蠢害死了在這個世界上最疼愛她的男人,是她的貪心害了原本平靜的家。
她就是死一萬次也贖不請她得罪過,也換不回肖劍一一條鮮活的生命!
是呵,該死的那個人是自己,而不是肖劍一。
“媽,我知道錯了,我也想知道,為什麽死的那個人不是我,為什麽不是我?”肖暖心眸子失去了生氣,變成了空洞的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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