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老板的家在洛城城南一個高檔小區內,以前齊天給老爺子送錢的時候去過,倒也知道路,開車很快就趕到了。
這些年國家推行火葬,嚴禁土葬,一般來說,錢博這種老一輩的人,講究一個入土為安,說什麽也不可能接受火葬。既然不肯土葬,葬禮時候動靜就不敢弄的太大,否則的話,被人追上門來檢查的時候,一切就都露餡了。錢博雖然也算是很有錢的人,但國家政策面前,再有錢有勢也是浮雲,沒人能跟國家政策硬頂着來。
原本齊天以為這個錢吉奇肯定只是在家裏設個小靈堂,簡單的開個追悼會就完了,卻沒想到,他剛開到這個小區裏面,就看見那邊3號樓的入口處,一個巨大的黑底白字橫幅拉着,上面寫着什麽,黑燈瞎火的也看不太清楚,齊天也沒關注,直接開車過去了。
3號樓正是錢老板家所在的樓上,齊天開到樓下,找個地方停好車之後,便一路往樓上去了。上樓去的過程中,樓梯間裏都貼着一些白紙做的花。齊天不知道這是什麽習俗,只覺得錢家似乎場面做的有點太大了,畢竟一棟樓上還住着其他人,就算別人都不說什麽,但這些紙花貼着,夜裏讓人看着都瘆的慌到了錢老板家裏,大門并沒有鎖,只是虛掩着,齊天過去敲了一下門,馬上便有人從裏面打開了門。
齊天擡頭一看,是個年約三十五歲的微胖男人,身穿一件黑西服,胳膊上纏有白色布條。齊天并沒見過這個人,也不知道他的身份,于是就先自我介紹道:“我是齊天,過來拜祭一下錢老爺子。”
“哦,是齊先生,您快進來吧。”
這人一開口,齊天就聽出來了,正是先前打電話過去的那個錢吉奇。他的語氣很謙和,說着便側開身子,示意齊天先走。
這種時候,齊天也不好意思跟人推讓,便直接走了進去。
到了屋內客廳,靈堂已經布置起來,錢老爺子的巨幅照片放在靈堂正中,靈臺上有一些簡單的祭拜之物,前面香爐裏除了幾根巨大的香燭之外,還有一些散落的細香,明顯是祭拜之人留下的。
齊天也有樣學樣,過去點了幾根香,對着靈臺鞠躬拜了三拜,然後将香燭插進香爐裏,便推了回來。
錢老爺子雖然對他有恩,但說起來只是數面之緣、生意之交,算不得太過親密的關系,祭拜之時點到即止,表現的過于親密反而有些做作。
退回來之後,齊天才繼續觀察錢老板家裏的人,原本他以為錢家擺了這麽大的排場,肯定會來很多人,但實際上,客廳裏的人數只有區區數個,而且看起來似乎彼此之間都不怎麽熟悉,沒人湊在一起說話,都是稀稀拉拉的坐在角落裏面。
這時候錢吉奇有去招呼別人去了,齊天也沒着急,自己過去找了個地方坐下,看着靈臺上錢老板的照片,心裏思索着這件事情。
想了半天,齊天也實在想不出來,錢老板為什麽會特意找自己來參加他的葬禮,更搞不明白,他會留什麽東西給自己。抛除那個古怪铠甲不講,錢博跟齊天之間完全只是生意之交,根本談不上多親密的關系,這事着實古怪。
過了大約二十分鐘,錢吉奇再次出現在客廳裏,這次他沒再招待別人,而是直接走到齊天跟前。
“齊先生,請随我到後面房間裏一趟,家父身前留了東西給你。”錢吉奇臉上沒有表情,不過言語依然很謙和。
齊天點了點頭,起身随他一起往裏屋去了。
往裏屋去的路上,齊天随口問道:“錢先生,不知道老爺子是得了什麽急病還是?”
錢吉奇沉默了一下,過了一會兒才說道:“沒有什麽病,算是壽終而寝的吧。”
壽終?齊天心裏有些古怪,錢老爺子雖然年齡不小了,但最多也就是六十多歲,如果這都算壽終的話,恐怕所有人都能壽終了……盡管心裏古怪,但錢吉奇不想說,齊天也沒繼續問,只是點點頭,便不再說話。
兩人走進一個小房間裏,裏面的燈光比較陰暗,不過齊天并沒有在意,進去之後,便随着錢吉奇,在一個沙發上坐下。
“齊先生,冒昧問一句,不知您與家父是什麽關系?”坐下之後,錢吉奇依然語氣謙卑的問道,不過話語卻跟直白。
齊天一愣,旋即眉頭微微皺起,有些不明白錢吉奇的意思。
“齊先生千萬別誤會,我最近這些年并未陪在家父身邊,所以并不太清楚家父的一些社會關系,此次家父特意留下東西給你,我只是有些疑惑而已。”
錢吉奇面帶微笑的敘說着,但齊天總覺得他似乎并不像表面上這麽輕松。
“也算不上什麽交情,想必錢先生也知道,老爺子把盈寶樓轉了出去,我就是接手盈寶樓之人,跟老爺子只是生意上的往來。”齊天淡淡答道。
錢吉奇臉上閃過一絲疑惑,不過并沒有再問什麽,只是點點頭道:“原來如此。家父給你留了東西,我這就去拿來。”
說完,他起身去到屋角一個櫃子上拿下來個精巧狹長的小木盒子,遞給齊天。
“這邊是家父臨終前特意通知交給齊先生的東西。”
前天接過木盒,四下翻看一下,應該是一個盛放畫軸的盒子。他沿着縫隙處輕輕一扣,上面的木蓋應聲彈出,露出一張布卷。
齊天心裏也想不明白錢老爺子的意思,索性把布卷拿了出來,定睛一看,卻覺得十分面熟,似乎是當初他送給老爺子的那幅徐渭的草書。
難道是老爺子覺得自己送的這幅字太過貴重,臨終之時才特意交代要換回來?齊天思索一番,覺得這種情況并不可能。這幅字頂多也就價值一百萬左右,以錢老爺子的身家,斷然不會覺得這東西太貴重,更不會覺得受之有愧。
那會是什麽原因呢?齊天百思不得其解。
“錢先生,我想見老爺子最終一面,不知可否?”齊天重新将布卷收進木盒裏,轉頭忽然問道。
“這……”錢吉奇沒想到齊天會忽然提出這樣一個問題,他沉吟一下,答道:“家父臨終之前還念叨着你,想必他也想見你,也罷,你跟我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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