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只獸第 347 章 陰謀（二）

這時，迷霧中再次出現了人影，不再是記憶片段，而是一個真實的自己。她這一刻才發現，其實她已經從古銅戒內出來了。

眼前出現的人不是那個血流滿面的她，而是身穿白色連衣裙，面容普通，那個身為凡人的她。

‘她’帶着淺笑，靜靜的看着她，仿若在等她清醒，甚至不知道從哪裏變來的一張椅子，就這麽靜坐着。

“你……”顏言猶豫着開口，銀色的眼眸充滿郁悶之色。

“很驚訝？”‘她’開口，熟悉而又陌生的聲音從‘她’口中傳來，這樣類似自問自答的情景讓顏言有些恍惚。

“恩，我不知道你是真的還是假的。”顏言腦袋生疼，這一切太考驗她的智商了！“或許你該告訴我。”

“呵……我是真是假，你心裏不是告訴你了嗎？”‘她’笑着搖頭，對顏言連自己都要欺騙這件事不敢茍同。

顏言盯着‘她’看，很仔細的想找出異樣來，可惜，無論是長相還是她表現出來的行為都告訴她，這個人就是她！當自己與自己面對面時，這種似有若無的感覺不會欺騙自己的。

眼前這個‘她’不是假的！

“呼……你想說什麽。”顏言深吸了口氣，有些頹然，銀色的發絲随意的撥到後邊，有些摔破罐子了。

“你不好奇我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嗎？”見顏言這樣，‘她’反倒感興趣了，面帶笑意的誘惑着她。

“不想。我只希望你告訴我你的目的，再者，這些你不是都會說嗎？”既然眼前的人是真的，那麽她又怎麽會去為難自己呢？

瞬間。‘她’鼓起了腮幫，嫩白的臉蛋帶上了一些惱意。“我在這裏快千年了，終于碰上個可以講話的。給點面子好不！”

顏言鄙視的看了她一眼，“姐很忙！還有，你說的這個可以講話的人還不是你自己？你是我，我也是你，還能不知道你會說什麽？”突然明白了兩人的身份，也明白了她們的牽絆。

因為兩者都是她，那麽無論對方會說什麽。自己都能先一步預知，沒有為什麽。

“你這點最讓人讨厭了！”知曉了沒有危險，就開始肆無忌憚！

“我就是你。”顏言翻起了白眼。

‘她’撇撇嘴，“ 唉，我早該知道的。無趣的自己無論什麽時候都是一樣的。”輕松的表情消失了，‘她’的視線在顏言身上來回掃視。“你說，改變了命運之後的我們，結局還會不會一樣？”

她是世間的變數，是天道的變數，更是整個宇宙的變數。無論是五行獸的身份還是預言者的，她所承載的不僅僅是這些血脈、能力所帶給她的使命，當這一切參雜在一起，什麽變數都是會出現的。

顏言抿嘴看着‘她’。眼中的震驚怎麽都無法遮掩起來。一個想法從她腦海跑出來之後再也忘不掉了……

命運，原來從一開始就變了。

從‘她’插手整件事開始，命運就改變了。這個改變到底只是改變了過程，還是改變了整體，她不知道。

兩人眼神交彙，如同雙胞胎擁有心靈感應。她們之間，比雙胞胎感應來的快速。不斷的有畫面在她腦海裏炸開，血色浸滿了腦海，無數的吶喊、哭號、悔恨充斥着整個意識。

顏言瞪紅了雙眼，銀色的眼眸染上了血紅，帶上了殺氣。

她看到了天道出手毀了父親，看到了她不甘聽命于天道，反手對抗天道，卻被關進了仙界接受神鞭的洗禮，命只剩半條。而天道卻利用她所着急來的、集中到五行大陸的修士下了一步兇棋！

不将修士的生命當成生命，利用凡離曾經布置的那個陣法，它殘忍的使用天祭，将修士不人道的殺死！

她看到了明月慘白着臉色，一臉倔強的咬牙力挺着，看到了羅威殘了半個身軀，卻一步步的爬向中央大陣，又看着玉陽子面無血色的看着中央大陣，嘴裏不住的喊着“師傅”。

每個修士都是看着自己身體內的血液一滴滴流出身體，一點點的感受自己走向死亡的過程，最後絕望的閉眼。那一個個被尖刀刺穿肋骨吊在半空之中的修士，鮮血順着那長長的鐵鏈流向中央大陣，而身上源源不斷的氣運也彙聚到五行大陸的中央！

她看到了！看到這一切如同末日一般的存在。

而在五行大陸的中央，她看到了一個人影，那個被玉陽子喚做師傅的人。

黑色的長發、黑色的眼眸、秀美年輕的容貌以及平淡的表情，凡離就這麽站在陣法的中央，靜靜的看着所有修士受刑。

顏言只覺得心中被一股寒意凍的直直發抖。

“你沒想錯，他就是天道。”‘她’不知什麽時候站到了顏言身旁，伸手将顏言抱在懷裏，頭親昵的靠在她的肩上安撫道。

“我真傻，早該猜到的。”她應該猜到的，從她知曉五行獸的本體的時候她就該猜到的。

所有的五行獸都該是銀發銀眸，白鱗裹身，似人非人。而凡離的模樣怎麽都不是！她早該猜到凡離不是她所謂的‘先祖’，哪怕沒猜到凡離是天道，也該意識到凡離不是自己一派的人。

天道不能親自降世，所以凡離其實是天道的化神，只要它想，它可以降生成世間的萬物。然而命運卻限制了它，世間有兩種生物無法成為它的‘替身’——五行獸與預言者。

他們是連天道都無法左右的種族，因為他們各掌握了四大力量的一種。

五行獸可以借用天道的力量，而預言者則可以使用時間。所以無論天道如何轉世，它都做不了二者之一，也就永遠要受到命運的牽制。

所以它動歪腦筋，它要打破命運！

既然一開始宇宙只有法則，随後才有了空間、氣運、時間，而随後出現的這三個力量都能牽制法則之力，那麽，最早出現的‘命運’是否也能被牽制？

它要做的，就是利用萬變去對付不變，既然命運不變，那就出現一個‘變故’，讓一切變得混亂！

而這個‘變故’，就是她。

（額，似乎又過時間了……卡文卡的很銷魂有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