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人她是皇後第 65 章 中

華婉晴這一日,便全身心投入到了禮單之中。

晚膳時,陛下的愛妃遣人送來了一碟春喜糕。

華婉晴看着精致的糕點,十分心動。

可布菜的宮娥卻十分謹慎,用銀針試了又試,确認無毒後才呈上來。

華婉晴不禁詫異問他:“皇宮之中,難道還敢下毒?”

劉叢裕輕笑:“那倒不會,只是小心駛得萬年船。”她在父慈母愛的環境中成長起來,自然不曉得這宮牆之中兇險重重。

此時方嬷嬷進了屋,輕聲解釋起來:“奴婢方才細問過了,這春喜糕裏頭參了鹿茸,雄黃,蟾酥·······”

對面的劉叢裕忽然目光閃爍,看着那一疊糕點臉色都變了:“拿出去吧。”

華婉晴還沒弄明白是怎麽回事,怎麽好好的就端走了?那麽精致的糕點,她還沒來得及嘗一口呢!

可她不敢聲張,默默喝了一口湯。

月落烏梢,寝殿裏的喜燭仍舊孜孜不倦。

華婉晴梳洗妥當,一身桃粉色的寝衣,長發黑亮如瀑,正坐在床沿上癡癡地看着碗口粗的紅燭。

劉叢裕步入寝殿,見她如此專注,便問她在看什麽?

華婉晴微微驚嘆:“聽說這個蠟燭要燃燒三天三夜!”

劉叢裕不置可否。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昨日妝容精致,只覺得她燦若桃花,如今素面朝天,又好像雨後清香的茉莉,至純至真,純淨無暇。

他攬着她躺入床榻中,紅綢低垂。

華婉晴瞬間又緊張起來,長睫噗簌,貝齒緊咬唇瓣。

男人身上那股冷冽的氣息緩緩靠近。

“今日那盤春喜糕,不是不想給你吃。”他溫熱的唇瓣允食着她柔嫩的耳垂,音色混沌,飽含深意。

華婉晴瑟縮着躲開,隔着昏暗的燭光望向他,清秀隽永的面上帶着淡淡笑意,眼裏卻是濃到化不開的晴。欲。

電光火石間,她似乎才明白。

可他火熱的身軀已經壓了下來:“那裏頭都是催情之物,于你我,大可不必····”

太子殿下溫柔的嗓音消失在桃紅色的寝衣之下。

一夜春宵帳暖,被浪幾度翻滾。

煌煌殿宇,春色旖旎。

*

三個月後。

蜀中大将軍曹飛率領兩萬兵士與南靖軍抗衡,已有數月之久。

南靖軍此番揮軍北上,雖然打着清君側的旗號,可是所到之處,無不攻城掠地,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朝廷的密令早已送達曹飛手中,命他誓死抵擋南靖叛軍,絕不可将蜀中城池落入叛軍手中。

桑羽:“曹将軍,咱們與南靖軍隔着岷江對峙,并非長久之計,還是得另作打算。”

“切,怕什麽,岷江就是咱們的天然保障,除非那十萬叛軍都長了翅膀飛過來!”大胡子副将鄧國安對這個白面書生的話不以為然。

桑羽看他一眼,反而繼續向曹将軍谏言:“我軍雖有岷江做牆,可南靖軍畢竟人馬衆多,萬一他們強勢渡江而來,咱們····”

曹将軍望着沙盤沉默不語。

營帳中七八個副将卻叽叽喳喳各抒己見。

“他們若真有本事,早就過來了,何須苦守三個月之久?”

“是啊,我瞧着南靖軍早就兵馬疲憊了,無法渡江,他們只能打道回府了。”

“南靖軍素來不善水戰,再說了,他們若是真要渡江,哪來那麽多船只?”王副将聲如洪鐘,他一開口,衆人都開始點頭附和。

桑羽看着這群副将,露出嫌棄的眼神,果然只有匹夫之勇。

此時,大将軍曹飛忽然指了指沙盤:“岷江雖是天然溝壑,但亦有疏漏之處。”

衆人的目光看向曹将軍所指之處,那是岷江的分叉之處,一面毗鄰昂山,一面連接着蜀中。

曹将軍:“此處江河分支,你們怎麽看?”

衆人面面相觑,不知将軍何意?

桑羽沉吟片刻,忽然眸光一亮:“是曲水河!”

沒錯,衆人只知曲水河發源于昂山之巅,實際卻并非如此,岷江自昂山穿流而過,曲水河是她的一條分支。

曹飛斜你一眼桑羽,欣慰地點點頭:“沒錯,此處一分為二,正是薄弱之處,叛軍若是把握住這裏,便可輕松渡江。”

桑羽望着沙盤,驚覺大事不好。

這裏正是漢人寨所在之處。他沉下聲說道:“若叛軍翻越昂山,取道曲水,登陸丹口官渡亦非難事····”

衆多副将這才伸長了脖子觀望起來。

“丹口官渡,那可是咱們眉州郡的東大門啊!”

“是啊,此處若是失守,後果不堪設想!”

軍帳內的氛圍忽然降至冰點。

大将軍曹飛:“先派人去摸一摸昂山這邊的情況。”

将士領命,掀開帳簾疾步離開,随着帳簾被掀開,一股冷風竄入室內,桑羽不禁打了個哆嗦。

秋風蕭索,外頭的山野一片火紅。

碧空中大雁南飛,發出悠長的哀鳴。

曹飛看着前不久投誠而來的桑羽,開口問他:“我若是沒有記錯,桑先生便是來自曲水河畔。”

桑羽聞言立即拱手作揖:“回禀大将軍,屬下确是在曲水河畔的漢人寨長大。”他微微擡眸觀察對方的神色。

曹飛将軍身經百戰,素有威名,治軍嚴謹,殺伐無數。

桑羽當初選擇投奔他,便是看中了此人手握軍權,謀略過人,真個蜀中,全靠有他坐鎮。

曹飛:“那你覺得,咱們此戰應當如何應對?”

桑羽在軍中任職文書先生,對這場戰役他已參謀許久,終于等到曹将軍向自己發問,他立即整理思緒,一一作答:

“依屬下所見,當務之急是占領昂山北麓,将曲水河畔全部納入我軍管控範圍。”

“引南靖軍東移,将主戰場放在此處。”

“至于岷江,有天然溝壑在,自然安全無虞。”

大将軍曹飛聽完不置可否,反而細問:“昂山北麓素有苗人、羌人、漢人雜居,且年代久遠,這些人又當如何安置?”

桑羽聽完曹将軍的問題,心中不免思緒良多。自己雖然投靠了曹将軍,但尚未獲得他的信任和青睐,今日将軍特意留下自己商議戰況,或許正是有意試探自己,這一問,他務必小心作答:

“兩軍對壘,戰機不宜再拖。”桑羽目光灼灼,語态铿锵:“寥寥數人之命,如何與百萬蜀民相提并論?”

曹飛不禁側目:“想不到桑先生文質彬彬,謀略卻如過人。照你的意思,是要剿滅這些寨子?”

桑羽颔首:“将軍,并非屬下冷血,是因屬下最清楚,那羌寨,苗寨,漢人寨,個個都有兵器糧馬,若是被南靖軍收編,對我軍而言豈不雪上加霜。”

“索性我軍先下手為強,将昂山曲水周邊所有勢力剿殺幹淨,咱們才無後顧之憂。”

曹飛聽完桑羽一番陳述,覺得甚有道理,但他沒有立即表态,反而讓桑羽說一說自己對南靖軍下一步的預判。

二人在帳中,交談許久。

*

叛軍北上受阻,兩軍對峙的形式舉國皆知。

只是比起北方各地人心浮動的混亂場面,江南百萬生民皆安寧許多。

樹樹秋色,橙黃橘綠。

攜妻帶女,登高賞楓。

豫章郡的秋日更是碧雲寥廓,金桂飄香。

時逢中秋佳節,華府自打嫁出了女兒,門庭卻越發冷清起來。

外頭的人都道,華夫人不舍女兒,相思成疾。

可府裏上下諱莫如深,夫人沒有病,只是········不清楚什麽緣由,家中的孩子都莫名不見了蹤影。

後院內,檀木雕花架子穿上斜倚着姿容端茂的婦人,保養精致的面容卻顯出滿滿愁緒。

心腹楚大娘在身旁小聲安慰:“夫人莫要憂愁,人回來了比什麽都強。”

對面正是華府夫人,華婉寧的生母。

“唉,當年那道士明明說過,寧兒命格極貴,可你瞧瞧如今?”華夫人忍不住掩面棄淚。

楚大娘:“夫人,俗話說福禍相依,咱們大姑娘能保下一條命,平安回來,已經是上天眷顧。您切莫傷懷,當心身子。”

偌大的室內,只有華夫人與楚大娘,她索性坐起身,憤憤不平:“寧兒原本應該入主東宮,登臨後位,享盡天下榮華,可如今與青燈古剎做伴,叫我如何不心疼?”

華夫人所言不虛,大姑娘如今的境遇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楚大娘也忍不住紅了眼眶:“夫人,世間安得兩全法?如今小姑娘進了東宮,保住了咱們華氏一族的榮耀,已是不易;大姑娘眼下雖然可憐,但家主也向您承諾過,過個三年五載,太子妃誕下龍脈,自然事過境遷,屆時您再給大姑娘相看個好人家,安穩度日,何嘗不是又一件好事?”

華夫人拭去淚水,楚大娘句句在理。

形勢逼人,華婉寧安然歸來,她自然不能再強求什麽。

華夫人:“你讓人去芙蘇選一批上好的嶺南錦緞,令澤陽繡娘連夜趕制成冬裝;還有,晴兒素日鐘愛的桂花饴糖,蜜餞果脯;另備幾種滋補的藥膳,快馬加鞭送到東宮去。”

楚大娘立即應下來:“夫人所言極是,奴婢這就去辦。”

如今的太子妃雖不是夫人親生,但到底是華家血脈,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無需贅述。

華夫人忽然又喊她:“還有寧兒愛吃的,芙蓉點心,蜜萘果子,你也備齊,我午後要去麓山看看她。”

豫章郡城外五十裏,有一座風景秀麗的麓山,自古便是文人騷客登高品茗,吟詩作對的首選之地。

只是人們只知道麓山北坡,卻不知道,麓山南坡山林深處有一座人跡罕至的道觀。

此地香火寥寥,幾乎無人問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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