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小朋友知道,怎麽樣才能讓臺燈亮起來嗎?”社會化訓練課堂上,金燦燦指着一旁展示用的小臺燈,有板有眼地問。
下面東倒西歪地坐着十幾只小狗崽,時不時動動耳朵搖搖尾巴,俱是一臉傻乎乎的笑,只有班長momo筆直端正,左手平放,右手高高舉起,一臉躍躍欲試:“我知道我知道!把插頭接上插座,打開按鈕就可以啦!”
金燦燦豎起大拇指:“真聰明!”
“班長真棒~”下面十幾雙小手豎起拇指,望向momo的眼神裏充滿了崇拜。
momo挺起小小的胸脯,一臉驕傲地坐下。一旁助教的夏露給他發了塊羊奶酪餅幹作為獎勵,順便輕輕拍了拍一旁啃桌角的小二哈,捏了捏他的耳朵,微笑着提醒他認真聽課。
前方,金燦燦又換了個嚴肅的表情:“大家注意觀察,連着電器的那些五顏六色的線叫做電線,是非常危險的東西,不能随便去摸或者咬,否則就會有觸電的危險。”
“老師~什麽是觸電呀?”一只小短手舉起,提問的是個子矮底盤低的小柯。
“觸電就是電擊傷,在短時間內就會導致身體的死亡,大家看~”說着,金燦燦打開電子白板中的PPT,PPT上有兩張照片,一張是一只黑貓将爪子伸入插座,第二張黑貓就被電成了胡須蜷曲的‘爆炸貓’。
下面一片驚呼。
金燦燦認真告誡:“所以,大家千萬不能将手指伸入插座,”
一雙雙小狗眼瞪得老大,齊刷刷點頭,綿羊音似的拉長奶音:“知~道~啦~”
小孩兒們的反應蠢萌蠢萌,夏露撐着下巴在一旁看得直樂呵,不稍片刻,下課的音樂鈴聲響了,李建國提着兩個服裝袋推門進來,對夏露說:“夏老師,你的制服到了。”
這所幼兒園教師的園服和孩子們的款式一樣,男老師是淺藍的短袖襯衫加白色背帶褲,女老師是淡粉色襯衫加白色背帶裙,衣服上印着狗爪印,胸口處還有一塊寫有‘夏露老師’字樣的金色小名牌。
衣服有兩套,方便換洗。
夏露去洗漱間換了衣服出來,就見李建國靠在門口的牆邊等候,似乎有什麽話對她說。他手長腳長,皮膚黝黑而面色沉穩,卡通的幼兒園制服穿在他身上就跟金剛芭比似的略微違和。
見他盯着自己,夏露看了看自己新換上的制服,疑惑問:“怎麽了?我穿很難看嗎?”
“不,很可愛。”李建國點了點頭,怕她不信,又重複一遍,“你穿很漂亮。”
“謝謝啊。”被李建國一臉嚴肅的誇贊,夏露心裏總覺得有哪裏不對,撓了撓脖子問,“你在這,就是為了和我說這個?”
李建國搖頭,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夏露笑了笑:“有什麽話直說就好,不然我看你憋着也挺難受的……”
話音未落,音樂鈴聲再次響起,課間活動要開始了。
夏露有些尴尬。李建國又看了她一眼,黝黑端正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局促:“下班再說吧。”
課間活動是由夏露主持,教的是最簡單的皮球操。
在幫助了傻白甜的薩摩耶弟弟找對位置、把皮球從阿拉斯加哥哥的嘴裏摳出來,再鼓勵腼腆膽小的柴犬樂樂加入隊伍中,一波三折的課間操活動總算勉強開始。
“來,小朋友們把球抱在懷裏,跟着老師做動作!”夏露拿起一只皮球做示範,努力将動作放慢,“停三秒,舉起球,左邊伸三下,停一秒,右邊伸三下,停一秒,放下球。聽音樂,左手背在身後,右手拍皮球,一二三四五……”
小狗崽們根本分不清左右,夏露只好背對着他們示意左右的區分,再轉過身來時,忽然發現後排兀立着兩個高個子,卻是金燦燦和李建國也饒有興致地加入了舞蹈操的隊伍中,跟着小孩兒們一起拍皮球拍得不亦樂乎。
夏露頓覺好笑,問:“你們兩位老師不好好管紀律,在幹嘛呢?”
“哈哈,你這個皮球操挺有意思的,我們也跟着學學嘛。”金燦燦像個大孩子似的爽朗,一邊手忙腳亂地拍球,一邊用肩膀頂了頂身邊的李建國,“我們犬類根本就不能拒絕皮球的誘惑,對吧李建國?”
李建國的拍球技術明顯比金燦燦好很多,皮球在他掌心下平穩有節奏地拍動,時不時胯-下運球,姿勢潇灑利落,看得金燦燦和一衆小朋友目瞪口呆,紛紛鼓掌。
音樂結束,李建國停了動作,單手抱球走過來,望着夏露說:“我球打得好嗎?”
“?”
仿佛遇到青春校園劇的套路,夏露受寵若驚,下意識豎起拇指:“好,打得好。”
“嗯。”李建國點點頭,莫名其妙說了句,“我的主人教我的,他比我打得更好。”
其實德牧只是看上去兇和嚴肅,遇強則強,對待弱小卻是十分溫柔善良。三番五次被李建國用深邃的眼睛盯着,夏露心裏那種奇怪的感覺越來越濃,有好幾次,她甚至在李建國的眼睛裏看到了類似‘溫柔愛意’的東西閃爍,當她回望過去的時候,李建國又會若無其事地調開視線,真正的‘外表糙大漢,內心小公舉’……
李建國是不是對自己有興趣?
然而這個念頭只是冒了個尖,就被夏露壓了回去,畢竟自己已經和賀猙結緣了,李建國不可能不知道。
中午十一點四十,幼兒園準時開午飯。
夏露帶着五個女孩子洗了手,再一一給她們分發早已分配好飯菜的餐盤。拉布拉多妹妹九月最有意思,領到餐盤後并不像其他狗崽子一樣狼吞虎咽,而是端端正正坐好,朝夏露擡起一只肉呼呼的小手,眼巴巴地望着她搖尾巴。
“九月是要和你握手呢。”金燦燦端着餐盤路過,解釋說,“她成精前的主人訓練過她,要完成坐下、握手的指令才能吃飯。”
原來如此。
九月的手很小,握在掌心軟軟的,和普通的人類幼兒并無區別。夏露的心軟的不行,半蹲着親了親九月的小臉,說:“九月,人類吃飯前不需要握手的,不過,你可以對我說一聲‘謝謝’喔。”
“謝謝~”九月果然一點就通。
夏露還沒欣慰兩秒,又見一旁的田園犬芝麻伸手撚起一塊西藍花就要送進嘴裏,直接粗暴的吃飯方式像極了之前的賀猙。
“哎不可以哦,好孩子要用勺子吃飯。”夏露拿起一旁的兒童勺放到芝麻的手裏,手把手教她用餐具,溫聲說,“真聰明!你看,很簡單對不對?”
好不容易伺候小孩兒們吃完飯,再清洗完餐具,已經是十二點半,小孩兒們上樓睡覺了,幼兒園又恢複了清淨。
“中午不留下來吃飯嗎?”見夏露收拾東西要走,金燦燦問,“這裏食宿全包的,二樓女孩兒們的寝室加了張成人床,吃完飯你可以在那裏午休。”
夏露拎起小挎包,搖頭說:“不用了,賀猙還在家呢。我回去看看,下午三點前過來。”
“你和賀先生的關系真好啊!”金燦燦托着下巴羨慕地說,“要是将來李清也這麽黏我,那我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妖怪!”
夏露笑笑。
好不容易和賀猙關系緩和些,她自然要趁熱打鐵。無所謂幸不幸福,就像事先約定的那樣,各取所需而已。
幼兒園離賀猙的家并不遠,走路十分鐘就能到。
開門進去,屋內空無一人。
奇怪,往常這時候賀猙早該醒了,優哉游哉地靠在沙發上喝茶等着吃飯才對。
多半又出門視察去了。大妖怪被禁锢在這彈丸之地好多年,結緣後能出入結界了,他便會經常溜去人類的世界接受新信息,彌補被鎮壓這些年閉塞的消息,若是心情不好,還會順便抓兩只作祟的妖魔洩氣。
夏露沒多想,放下包就去廚房準備午飯。
誰知才剛打開冰箱,就聽見樓上傳來哐當一聲巨響,帶起一串噼裏啪啦的碎裂聲,像是有什麽東西強行撞破了窗戶闖入。
夏露手一抖,忙關上冰箱門朝樓上喊道:“賀先生,是你回來了嗎?”
樓上沒反應,又是幾聲哐哐當當東西摔落的聲音傳來,夏露聽得心驚肉跳,快步走到樓梯口,加大聲音問:“你在幹什麽?摔壞東西了嗎?”
回答她的,是一聲重物墜地的沉悶聲響,仿佛什麽人支撐不住身體重重摔在了地上。
此後,樓上歸于一片詭異的平靜。
不會出什麽事了吧?
夏露猶豫了一瞬,終是顧不上賀猙不許她上二樓的規定,大步邁上樓梯,推開了主卧的門。
門被打開的一瞬,強烈的妖氣裹雜着罡風席卷而來,幾乎将她整個人吹下樓去。夏露眼疾手快地扶着門框站穩,挨過那一陣妖風,便有濃重的血腥味絲絲縷縷地滲出,萦繞鼻端。
睜眼一看,只見彌漫的妖氣中,屋內櫃子、床鋪一片狼藉,一只矯健的獨角異獸蟄伏在地上,正痛苦地喘息着,而牆上、窗臺上挂着一行行淋漓的暗紅色……
這異獸是縮小版的賀猙原形,而四周飛濺的那些暗紅色則是血——賀猙的鮮血。
這人到底是有多少仇家,怎麽又受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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