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形大木箱長約一米,寬高各約半米,材質看起來像是紫檀沉木,烏沉沉的。不過齊天只是看了一眼,視線就被箱子旁邊的黑色旅行包吸引走了。
鼓囊囊的旅行包,體積并不大,約莫是箱子的三分之一,拉鏈緊閉,從外面看不出來裝有什麽東西。
相對于加鎖的木箱,顯然是這個旅行包更容易打開。齊天小心将床墊完全推下床,又将下面的床板整個揭開,兩只腿跨進空心床底座裏面,身體跪坐下來。
拉鏈滑動的聲音本就細微,加上還有房門的阻隔,齊天并不擔心,一下把旅行包的拉鏈完全拉開,然後他整個人就愣住了……
一沓又一沓的百元大鈔整整齊齊的摞旅行包裏,一片紅彤彤的老頭人閃花了齊天的眼,他這輩子見過的錢加起來都不一定有旅行包裏這麽多,此時此刻,他完全冷靜不下來。
來不及多想,更來不及清點,齊天意念一動,整個旅行包就收進了儲物項鏈之中。
收好錢之後,齊天一屁股坐了下來,連續做了幾個深呼吸,才讓急速的喘息聲平靜下來,只是急速跳動的心髒卻怎麽也無法平複。他強忍住點上一支煙的沖動,抱着腦袋,強迫自己大腦冷靜下來,開始思索。
拿到這些錢,偷錢計劃就算順利實施了,而這些錢也足夠他很長一段時間內溫飽無憂,警局的任務又不在計劃內,看起來此行目的已經達到,可以思考打道回府的事情。但齊天坐在那裏卻不想離開,那個烏沉沉的大箱子像個搔首弄姿的美女,勾引着齊天這個思春少年。
很快,齊天給自己找了個理由。此行的目的,一是為錢,二則是為了報複老瘸子。從這個簡陋的旅行包就能看出,這些錢在郝瘸子心中的地位顯然比不上那個箱子裏的東西。偷走一些老瘸子并不在意的錢算什麽報複?想讓他心痛,還得把那箱子也給弄開,拿走裏面的東西。
用儲物項鏈直接裝走箱子,回去之後再慢慢研究打開才是最合适的方法。不過很顯然,箱子那巨大的體積并不是儲物空間可以容納的。而抱着箱子,拎着旅行袋翻牆逃走,又明顯超出了齊天的能力範圍,所以,想拿到裏面的東西的途徑只有一個,那就是打開箱子。
齊天向前跪行兩步,到了箱子跟前,他先伸手抱了下箱子,體驗一下分量,這才發現箱子的材質根本不是看上去的木頭,而是堅硬而冰冷的鋼鐵,入手極其沉重。這進一步打消了齊天試圖整個抱走箱子的念頭。
箱子外面并沒有華夏傳統木箱的那種挂鎖,而更類似于一個鐵制的保險箱刷上了僞裝木箱的漆而已,正面是一個可供開啓的扇面,但內部有暗鎖封閉,齊天用刀子試着撬了一下,鐵箱很牢固,根本沒有撬開的可能。
作為一個小偷,開鎖只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活兒,但齊天的天賦不在這裏,對付門鎖那種最初級的鎖頭他還行,但這個鐵箱上的鎖明顯不一般。
從外觀看,鐵箱外部并沒有能插鑰匙的鎖眼,也沒有可供輸入密碼的密碼鍵盤,齊天翻騰了一番,連如何下手都沒找到頭緒。
天色已經接近黎明,而齊天也對自己的開鎖能力委實沒有信心,所以,他決定再試一下,不行就撤,誰知這一試還真讓他找到了門道。
鐵箱正面的門上,雖然沒有傳統木箱那種外挂的明鎖,但有一個裝飾左右的鐵搭。齊天拿着這個鐵搭一擰,只聽下面一聲脆響,箱門的連接處彈出來一塊約三指寬的鐵片。
齊天心裏一喜,這麽簡單就打開了箱子?他往下一看,頓時又失望了,彈開的鐵片下面沒有露出箱體內部的東西,而是顯露出來了一排鎖眼。
好歹也算是找到了門道,齊天心裏安慰自己一下,擡眼往鎖眼上看過去。豎着一排長長的鎖眼,數了一下,足有十六個。
一個箱子上為什麽裝這麽多鎖?齊天以前沒見過這種鎖,但他聽說過有一種防盜的暗鎖,叫做“十六連環同心鎖”。這種鎖最是考校開鎖功夫,一共分為十六把暗鎖,每一把鎖各自獨立但又彼此連接。每一把鎖都異常複雜,十六把鎖加起來簡直是一個龐大的工程。開鎖之時必須一個一個來開,但只要開錯其中的一小步,所有的鎖都會重新鎖上。想開這種鎖,即便是那種經驗異常豐富甚至開過這種鎖的大賊,也必須耗費極大心神,而且需要很長時間才能完成。齊天這種半吊子根本想都不要想。
作為一個賊,需要練習的基本功有很多。視力、聽力、體力等知識基礎,除此之外,各種工具以及開鎖等專業技能都必須練習,而真正的大賊手上的拳腳功夫也不弱,千門五道,這妙手空空道是彙集各種手藝、需要學習的東西最多的一道。
齊天從小體弱,雖然也鍛煉,但體力根本練不起來,體力不濟之下,很多東西都沒法練到,再加上孤身一人,也沒有高人指點,這妙手空空道,他最多只能算是個剛入門的小賊。
意識到這是把十六連環暗鎖之後,齊天就決定要放棄了。有時候不甘心也沒辦法,人力有時而盡,束手無策的時候,急流勇退才是最正确的選擇。
齊天檢查了一遍儲物空間裏的旅行包,然後便站起身,活動了一下有些酸痛的雙膝,便從床座裏面跳了出來。屋裏的一片狼藉他沒打算處理,他本來就是要氣郝瘸子的,沒必要隐藏行跡。
此行雖然不算完美,但也算完成了基本任務,起碼以後不用缺錢花了。
齊天一邊想着一邊往屋門口走去,就在這時,寂靜的夜空裏忽然響起了汽車行駛的聲音,還沒等齊天反應過來,汽車停車的聲音和小院大門被打開的聲音接踵而來,不一會兒功夫,幾聲急促而模糊的對話過後,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已經越來越近,齊天來不急多想,閃身站到門口。
他才剛站定,門就被一把推開,一個人影風風火火的闖了進來,直奔裏屋而去。
等後面的人跟進來把屋裏的燈打開之後,齊天才看清楚,那一陣風也似的沖進來的人,正是郝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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