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暖心用力的點點頭。
“你嘴角流血……”女死者丈夫不好意思地指指肖暖心的臉龐。
肖暖心擦擦嘴角的血絲。
“對不起,剛才是我太沖動了,才出手打了你。”死者丈夫面露尴尬之色。“你打回來我是不會還手的。”
李昌華趁機出來打圓場,說:“過去的事情就算了。”
死者丈夫看向肖暖心,意在征求她的意見。
見肖暖心默許了,這才放下心來。
死者丈夫走了之後。
“臭丫頭,今天委屈你了。”李昌華遞給肖暖心一張濕巾,說,“剛才嘴角沒有擦幹淨。”
肖暖心接過濕巾,掏出化妝鏡,細致地将幹涸的血跡收拾幹淨。
“你是不是豬腦子啊?不是我說你,別人遇到這種情況,躲都來不及,你倒好,上趕着往前沖,不挨打等着幹啥啊!”李昌華嘴不停地嘟嚕着。“以後再遇到類似情況,麻煩你這個小祖宗,躲,一定要躲!”
肖暖心不想聽,起身就要走。
“走吧,走吧,為你好才說你,別不識好人歹……”
李昌華的心沒有嘴壞,永遠都是刀子嘴豆腐心。
肖暖心和他相處了四年,怎麽會不明白他的脾氣。只是,有時候,他的碎碎念,念的人頭都大了。
不光肖暖心,在殡儀館工作的,有哪一個沒有被他念過!
“怎麽就走了?”李昌華能看見的,往往都是肖暖心的背影。最末了,還不忘交代她幾句:“臭丫頭,這幾天你師傅請假,你要準時上下班,別老讓我跟着你屁股後面打電話!”
殡儀館的大門外,逆風靠在車旁,默默地等着肖暖心。
肖暖心行動遲緩,走路也很吃力的樣子,讓逆風有心上前扶她一把。但是,只要一想到秦熾那深如積潭的眸子,逆風果斷斷絕了這個念頭。
秦熾的女人,誰敢染指,一定沒有好下場!
老秦和猥瑣男人的事還歷歷在目,光想想就能讓人汗毛直豎。
為了突發的善心,枉送性命,怎麽都不劃算。
肖暖心在車上坐定。
逆風問:“去哪兒?”
西邊的太陽就要落山了,餘輝灑在殡儀館的上空。
“回別墅。”肖暖心不經思索吐出三個字。
逆風吃驚地一怔。
少爺說過她可以回家去住了,她為什麽還選擇回仰山別墅?
吃驚的何嘗他許逆風一人,肖暖心也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
秦熾都已經下了逐客令,她怎麽還死皮賴臉地要往上貼?
“我,我的臉腫了,需要李嫂幫我處理一下。”肖暖心的借口看似很合理。
逆風不語,心裏卻跟明鏡似的。
回到別墅,落日收回了她最後的餘輝,黑暗籠罩了大地。
黑暗之中的仰山別墅看起來更加的安靜和神秘。
以往,只要肖暖心在,秦熾一定不會晚歸,都會陪着她用晚飯。
餐廳裏,李嫂一個人在默默地擺着碗筷,且,只有一副。
“小姐回來了!”李嫂邊為肖暖心盛雞湯,邊說,“趕緊洗手吃飯。”
肖暖心頓了頓腳步,遲疑地問:“李嫂,二哥不回來吃飯?”
“少爺出差,通常要十天半月才能回來。”秦熾交代她怎麽說,她就怎麽說。
“這飯你是做給誰的?”早上出這棟別墅之前,肖暖心可沒有說過還會再回來。而李嫂要做這桌子豐盛的飯菜,一看就是許久精心準備的結果。
秦熾不吃,她要做給誰?
“我就是随便做做……”李嫂聲音遲疑,“小姐也許不知道,少爺交代過,他在不在家都要做好飯菜準備着。”
這理由,恐怕李嫂連自己都說服不了。
出差十天半個月,明知道浪費,還要做。真不知道,是秦熾傻?還是李嫂腦子不夠用?
呃……
應該說,他們覺得是她的智商低。
這麽拙劣的借口,太不走心了。連最起碼的尊重都沒有給她這個唯一的觀衆。
種種跡象表明,秦熾是有意在躲着她。
肖暖心心裏泛起陣陣苦澀。
李嫂不想說實話,她權當不知道好了。
洗了手,肖暖心嗅了嗅那盅噴香的雞湯,贊嘆:“真香!李嫂的手藝就是棒!不過沒十個小時熬不出來這麽香濃的雞湯的吧?”
“小姐的鼻子真靈,我熬了一整天呢!少爺還特……”李嫂差點将秦熾給賣了,好在及時收口。
肖暖心了然一笑,果然吶!
雖然沒有胃口,肖暖心還是裝出一副饑餓的樣子,在李嫂看來是美美地吃了一頓晚餐。
晚飯過後,李嫂親自為肖暖心敷臉祛腫。
“李嫂,我發現二哥生病了都不請醫生的,這是為什麽呀?”這個問題,肖暖心第二次發燒的時候就發現了,心裏也一直疑惑着。
李嫂的動作輕柔,說:“小姐有所不知,少爺之所以這樣,都是老爺現在的太太害的。”
“她是不是對二哥不好?”肖暖心問。
李嫂情緒波動了起來,義憤填膺地道:“何止是不好,少爺被她害的好幾次都差點丢了性命,多虧我家小姐在天有靈,保護着少爺,不然,少爺怕是早就遇害了。”
“你家小姐?”這都是什麽跟什麽,關系聽起來好混亂的樣子,肖暖心被李嫂說的更加疑惑。
“唉!”李嫂先是長嘆一聲,然後說,“這些都說來話長,少爺交代過,不許對外人說,所以,小姐還是不要為難我了,有機會你還是親自問少爺。”
敷好臉以後,腫已經消下去很多。
李嫂擔心一時不察說漏嘴,急匆匆地就退了下去。
肖暖心豎起耳朵,聽着外面的動靜。
秦熾的房間與她的緊緊相鄰,他要是回來,她不可能聽不到。
等到淩晨一兩點,依舊沒有聽到任何動靜。
肖暖心困了又不敢睡得太沉,迷迷糊糊地度過了一夜。
頂着熊貓眼,審視着鏡子裏的自己,她覺得自己也真夠賤的。
默默地在心裏将自己鄙視了許多遍,然後,第二個晚上接着等。
等到的卻還是一場空。
就這麽循環着,肖暖心迎來了月底的星期天,到了接月亮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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