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熟悉的冷香味驅散心底的……
謠言就像無名瘟疫,不知從何而來,勢頭洶洶襲來,打得人措手不及。
好幾個造謠博主被揪出來,可“被包養”的帖子依然在被删後重新冒出來,而且後面的發帖人都特意隐藏起自己的IP,根本無從溯查。
沒有證據的流言,說一千次,也許就有人開始相信。
盡管唐墨一在比賽裏的表現一直出衆,但在比賽前不屬于任何公司,獲得這個第一難免引來不少人不服氣。被包養的謠言出來後,讓他們找到了發洩的渠道,添油加醋着擴大謠言。
林漾看着連自己送唐墨一作為生日禮物的杜卡迪都被污蔑成所謂“富婆”包養證據,氣得直接在微博發了長文說明,二人的表姐弟關系也随之公開,謠言總算不再發酵。
然而某天深夜,着名的匿名八卦論壇出現一個新帖子。
發帖人言辭鑿鑿,先是以知情人身份辟謠網上的包養醜聞是無稽之談,然後話鋒一轉,說之所以會傳出這種流言,完全是因為有些人誤認林漾是包養唐墨一的富婆。
林漾對表弟只有親情,然而唐墨一卻對這個大不了幾個月的表姐有男人對女人的感情。
發帖人對林家似乎相當熟悉,詳細的扒出林漾是穗城林氏前任當家的女兒,在父母兄長去世後,她為了防止自己睹物思人,搬到阿姨家住,之後就被唐墨一盯上了。
發帖人最後又說,雖然二人沒有發生什麽,但唐墨一一直在偷偷限制林漾的自由,二人來到南城發展後,唐墨一以不安全為由,強行要求林漾和自己同住。
他放出了幾張明顯是偷拍的照片,林漾坐在開車的唐墨一身後,二人說着笑,看起來氣氛相當和睦。
明明是荒唐至極的無根流言,然而這種帶有亂、倫禁忌的話題卻為許多人津津樂道,再加上人們沒見過的照片,似乎這就是真相。
一時間網上充斥着“姐姐快跑”和“唐墨一無恥”的話,還夾雜着所謂“恩将仇報”的言論。
【清者自清】。
這是唐墨一最新更新的微博。
暴風來臨時,人人避之不及,和唐墨一傳出包養醜聞的YOUNG在發出對不實謠言的警告律師函後似乎沉默了,本來在各大論壇裏仿佛板上釘釘的簽約就此再無下文。
YOUNG是華國數一數二的演藝公司,當初YONG和咆哮同時向唐墨一抛出橄榄枝,唐墨一糾結之後選擇了YOUNG,如今YOUNG擱置合約,被拒絕的咆哮才不會拉下臉去簽他。
YOUNG放棄的人,咆哮拉入黑名單的人,小公司更加不會簽。
出道即被雪藏,也許會是唐墨一的命運。
“喝點?”
林漾回過神,有些遲鈍的看向遞到面前的甜牛奶。
邊濯審視的目光凝視着她:“你幾天沒好好睡覺了?”
“沒有呀,”林漾勉強笑了笑接過牛奶,忍住太陽穴發疼的不适,“每天都很早睡。”
流言已經肆虐了接近半個月,唐墨一在發了那四個字後,就沒再更新過微博。
林漾最近的拍攝日程很緊,每次拍攝結束都很晚了,唐墨一回消息也很簡短,她根本不知道表弟最近過得怎麽樣。
她開始失眠,有時候又會堕進無邊噩夢,每次汗涔涔的從夢中醒來,都會迎上白斯喬擔憂的眼神,她也像現在那樣假裝輕快的回答一句“沒有呀”。
她不敢把噩夢的內容說出來,怕那是一種不好的征兆,說出來後,就會有變成真的可能。
白斯喬似乎能看穿她的謊話,卻不戳破,把她攬進懷裏低聲哄着:“會沒事的。”
只有這個時候,她才稍微安心一些,縮進溫熱的懷抱,讓熟悉的冷香味驅散心底的暗影。
邊濯掃了她拿着的手機一眼:“要不要跟康導請一兩天假?”
“不用。”林漾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直到看見第二個流言時,她才确信污蔑唐墨一的人不是單純要下絆子,而是直接想讓他在圈子裏混不下去。
劇組裏的人都知道她跟唐墨一的關系,她不想因為自己拖累整個劇組的進度,最後說不定又會被人歸罪到唐墨一身上。
邊濯仰頭喝盡咖啡,捏扁了瓶子,做出個投籃似的動作,空瓶子準确進入了垃圾桶,發出嘈雜的撞擊聲,扯回林漾的一些注意力。
“桃子,”他半蹲下和坐着的林漾齊平視線,卻又隔着适合的距離:“有什麽我能幫得上忙的?”
他的語氣相當誠懇,引得林漾忍不住暫時放下心頭各種想不通的事,對上他的目光:“我沒事呀。”
“雖然這麽說有點失禮,但是你騙人時,就差把‘我騙你的’寫在臉上了。”邊濯說。
林漾苦笑:“這麽明顯嗎?”
邊濯變魔法似的遞給她一顆水果硬糖:“假的總是假的,說一千遍也不會成真。”
他意有所指。
林漾見隐瞞不過,有些憤懑的捏着牛奶瓶:“你說為什麽這麽離譜的謊話都有人信?”
“因為很多人無聊又愛幸災樂禍,”邊濯直起身,坐到她旁邊,“巴不得看見爬得高的人狠狠跌下來。”
他舒服的躺在椅子上,朝林漾笑着眯了眯眼:“獅子不因鬣狗吠叫回頭,再多的诋毀也不能毀掉唐墨一的,他終有一天會站在山頂俯瞰他們。”
“你放心,一切都會好的,今晚我有飛頁,你去看看唐墨一吧。”
他的自信讓林漾一怔,那句“獅子不因鬣狗吠叫回頭”,是曾經受邀回中學給剛入學的學弟學妹們做演講的林厲講過的,坐在臺下的林漾看着臺上意氣風發的兄長,驕傲的挺直腰,忍住炫耀的沖動。
多年後重新聽見這句話,就好像哥哥又回來了。
一陣風吹過,二人頭頂的枝葉發出簌簌的聲音,春日的陽光和煦,細碎的穿過葉間縫隙,晃動着落下斑斑點點。
林漾的目光落在邊濯頭上:“別動。”
她伸出手在邊濯發間拈了一下:“把手伸出來。”
不明所以的青年乖乖聽話,兩瓣淡色輕飄飄出現在他掌心。
“聽說頭上掉花瓣,今年會走桃花運。”
邊濯接住林漾吹來的花瓣,怔忪片刻後不由失笑:“你哪來這麽多聽說?”
“我哥說的,所以我小時候從來不被允許站在花下。”林漾仰起頭,葉間星星點點的淡色花奪随風輕擺,欲墜不墜。
邊濯動作很輕的托起那兩瓣花:“那你有沒有……”
“桃子。”
身後突兀的傳來男人的聲音,讓二人都愣了下,一同回過頭去。
穿着考究的林思源一手拿着個文件袋,不知道站在那裏聽了多久,神色有些陰晴不定。
“思源哥,你怎麽來了?”林漾吓了一跳,詫異起身打招呼。
她沒跟林思源說過自己在哪裏拍攝,《邊城謠》的宣發也不算積極,也不知道林思源怎麽找到片場來的。
“有些事跟你說,”林思源微微擡了擡下颌,看都沒看她旁邊的邊濯一眼,“過來。”
林漾不明所以,但林思源的表情嚴峻,她只能跟邊濯說兩句就往堂兄那頭走。
邊濯應了一聲,忽然對上林思源的視線。
男人目光中帶着對他的明顯的厭惡與輕蔑,而且絲毫不打算掩飾。
邊濯太熟悉這眼神,從小他感受過無數次。他平靜的,甚至帶着幾分滴水不漏的笑意回望對方。
等林思源轉過身,他才收起笑,冷冷注視着對方的背影。
這個男人,不是好人。
******
“關于唐墨一被惡意造謠的事,我查到了一些東西,你看看。”
林漾接過林思源遞過來的文件袋,裏面是一疊資料,都是白斯喬之前查到的,甚至還不如白斯喬的全面。
但林思源花心思主動幫唐墨一,林漾的心裏還是相當感激:“謝謝你,思源哥。”
“墨一最近怎麽樣?”林思源皺着眉,看起來也有些擔心,“那些謠言也太離譜了,對他有影響嗎?”
林漾想起唐墨一寥寥無幾的回複,遲疑片刻:“應該還是有點的,不過他不是脆弱的人,我猜應該還撐得住。”
林思源嘆了口氣:“為唐墨一發聲,就不怕這件事讓你被拖下水?”
“他是我弟,”林漾堅定的搖搖頭,“肯定要幫他辟謠啊。”
“當初你要是說服他回穗城就好了,雖然我的那個公司不大,但是保護你們倆還是綽綽有餘的,”林思源注視着她,“現在也不遲,回穗城吧,我可以照顧好你。”
“我不想幹涉墨一的選擇,”林漾說不上為什麽,本能的抗拒和林思源讨論這些問題,“而且我現在在郁南也發展得不錯,以後再說吧。”
林思源沉默片刻,換了個話題:“今晚一起吃飯吧,你最近是不是為了唐墨一的事沒好好吃東西,都瘦了。”
林漾微微側身,不着痕跡躲開他要摸自己臉的手:“今晚……沒空。”
剛剛邊濯提到今晚加了飛頁,她正好趁這個寶貴的時間去看看唐墨一。
“那算了,改天,”林思源沒堅持,從兜裏摸出個紅色的小錦囊,“這個我去寺裏求的,聽說很靈,你貼身帶着,說不定能轉運。”
林漾接過拇指大小的小包,比想象中要沉點,捏了捏,好像裏面還有點硬硬的東西。
在她印象裏,林思源從來不搞這些東西,以前祭祖時甚至連敬酒和茶都不用雙手。
他對鬼神之說的理解簡直有些大逆不道。
“以前不信佛,但是這個是我很誠心要來的,你一定要收下。”
這樣一個人,居然去廟裏幫她求轉運錦囊,林漾心頭的疑慮很快被感動代替,她小心握在手裏:“謝謝你,思源哥,我會放好的。”
“記得要貼身帶着,”林思源又重複了一遍,他的目光落在林漾的手腕上,眉頭又皺了起來,“我送你的手鏈怎麽沒戴了。”
林漾順着他的視線看了一眼:“我在拍攝呀,年代不同,怎麽能戴那種飾品,你看我連手繩都摘了。”
林思源輕聲:“……我還以為你看不上我的禮物。”
堂兄似乎因為小時候的經歷,現在相當容易自卑和自我懷疑,林漾腹诽大伯夫婦的不做人事:“沒有呀,你送的手鏈很好看。”
“你別哄着我。”
林漾望着思源神色不安的臉,想到對方這麽盡心盡力幫唐墨一,一時産生了罪惡感,連忙說:“我下戲了就戴,好不好?”
林思源這才笑了,突然換了個話題:“不要随便吃別人的東西。”
林漾不明所以的啊了一聲。
林思源指了指她的嘴:“那個邊濯給你糖,你就吃了?要是他在糖裏加點什麽東西怎麽辦?”
林思源有時候真的有點兒被害妄想症傾向。
林漾無奈于他對邊濯的莫名敵意:“他真的不是這種人,而且現在在劇組裏這麽多人,他怎麽可能做這種事?”
“你不要跟他來往這麽多,”林思源的聲音裏多了幾分嚴厲,“和唐墨一的事還不讓你警惕嗎?”
“墨一是我弟弟,清者自清!”林漾心裏逐漸升起不快,“你也清楚知道那種謠言根本就是無稽之談,為什麽還要說?”
“行,不說唐墨一,”林思源點燃根煙,吸了一口後語氣稍微平和,“邊濯一個男人,你在劇組裏跟他暧昧不清算什麽回事?厲哥要是還在,你覺得他會怎麽說?”
“暧昧不清?”林漾難以置信堂兄居然說出這種話,她擡高了聲調,“我什麽時候跟他暧昧不清?就是正常的工作搭檔而已。”
提到林厲,她的心裏更不舒服:“思源哥,我很謝謝你關心我幫我,但這不是你幹涉我正常社交的理由,我跟我的同事清清白白,你不要再說邊濯壞話了好嗎?”
“而且退一萬步,我是成年人了,要跟誰交往也是我自己的事,這應該不用跟你報備吧?就算哥哥還在,他也不會過問這些事。”
林漾說完後轉身離去。
如果這時候回過頭,她會看見林思源陰沉無比的表情和逐漸變得瘋狂的眼神。
他把煙丢在地上,濺起了幾個火星子,但很快被他一腳踩上去狠狠碾滅。
“林漾,”林思源望着遠去的背影,低聲咬牙切齒,“你別逼我。”
******
大城市總會在下班高峰期堵車,林漾拎着晚飯趕到唐墨一的錄音室時,已經過了飯點了。
參加比賽之前,雖然唐墨一接觸了YOUNG,又用過它的錄音設備,但大部分唱歌時間,他還是選擇自己租的那個小錄音室。
當時他對林漾解釋“要給自己留點後路,就算簽約了YOUNG,也要有屬于自己的錄音室,萬一出了什麽事,也不至于流落街頭”。
想不到一語成谶。
唐墨一當初堅持不要林漾幫忙負擔,最後拗不過她,只接受了幫忙置辦的錄音設備,租金和其它東西都是靠自己。
因為預算有限,錄音室的地方有些偏僻。
林漾輕手輕腳打開房門,房間裏明亮的光線一下子照亮了走廊。她聽着斷斷續續的吉他聲,放心了不少。
因為怕被唐墨一找理由拒絕,她沒告訴對方自己要來,坐車的時候還有些擔心唐墨一不在錄音室會白跑一趟。
現在看來,這家夥雖然在風波中,但沒有受到太多的影響,算是個還不錯的消息吧。
林漾輕手輕腳往房間走,唐墨一抱着吉他坐在桌前,寫寫停停,時不時哼兩句,臉色疲憊,神情卻依然相當全神貫注,根本沒注意表姐的到來。
靠近了些,林漾看清表弟的臉,心裏猛然一驚。
數日不見,本就身形瘦削的唐墨一明顯又瘦了一圈,套着件寬大的衣服,更顯得空蕩蕩的。
他眼底下的烏青在膚色蒼白的臉上顯得格外觸目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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