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後我被前男友哥哥纏上了第 67 章 回家吧

第66章 回家吧。

唐墨一丢下鉛筆,把吉他往懷裏擡了擡。

林漾的手指被裝滿外賣盒子的袋子勒得生疼,但依然保持一動不動的姿勢,盯着表弟瘦削的肩膀。

雪藏一個正要放光芒的歌手,和折斷雛鳥的翅膀有什麽兩樣?

躲在背後的那個人好會殺人誅心。

唐墨一彈的是首不歡快但相當柔和的歌。

最後一個音符結束時,他順勢伸了個懶腰,餘光瞥見門口的林漾,差點從椅上掉下來。

“有沒有搞錯,來了都不出聲。”他眼疾手快,穩穩抓住從桌上滾落的鉛筆。

林漾走到桌子邊,把手裏的外賣放下,揉了揉帶着玫瑰手鏈的手腕:“你這幾天沒好好吃飯?”

唐墨一放吉他的動作一頓,很快又若無其事的直起腰:“怎麽可能。”

他掃了一眼桌上的食物,又打量着林漾,眉頭微微蹙起:“拍戲不是很忙嗎,怎麽跑過來了?”

“今晚沒我的戲,”林漾坐在沙發上,休息不足讓她的太陽穴突突的跳着發疼,“YOUNG還有聯系你嗎?”

“沒——有,”嘴裏咬着大塊烤鳗魚,唐墨一說話的聲音變得有些模糊不清,臉上的不在意卻非常明顯,“我的事你別管了,沒聽過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嗎?”

林漾忽然想起林思源白天說過的話,幹脆給表弟複述一遍。

唐墨一聽了消息并不激動,反而慢條斯理的評價完一塊姜蔥雞後才話鋒一轉:“他要簽我?”

“他是那個意思,不過你的意願最重要啦,我沒有替你答應,”林漾盯着表弟,“你這什麽表情?”

“我記得你們家以前沒怎麽做跟娛樂圈有關的生意,怎麽林思源接手了突然就有這樣的公司了?”

這也是林漾當初的疑問,她搖搖頭:“他說雞蛋不能放在同個籃子裏,分散投資,降低風險。”

“你信嗎?”唐墨一用筷子在空中畫了個圈,“林鵬遠可是他爸,你別忘了那條粉腸給你挖了多大一個坑,有那種爸媽,你指望林思源出淤泥而不染?”

林鵬遠當年怎麽把林漾趕出林家,弄得整個穗城上流都以為她是眼裏只有錢的不孝女這件事,唐墨一每次說都會扯起一把火,比林漾還要激動。

林漾自然不會忘,雖說搞事情的是林鵬遠,但現在每次跟林思源見面都有些不自然。

唐墨一冷冷的嗤了一聲:“他那個極品老窦把你害得有家不能回,他本人現在是打算用我做筏子向你賣人情?想都別——”

他突然止住話頭,神色先是有某種詫異,又生出幾分怒意,很快的用穗城話罵了句粗口:“他用我威脅你?”

“這沒有,”林漾見表弟連脖子都急紅了,連忙安撫他,“你姐看起來這麽容易能被威脅麽!”

“按時間來推,就算有這麽個公司吧,成立沒多久就又簽演戲的又簽唱歌的,他有這麽多資源嗎?”在節目裏寡言少語的唐墨一私底下其實話并不少,“萬一他是想用合同綁住你,給他家做牛做馬,榨幹最後價值呢?”

唐墨一坐直身體:“姐,說不定這就是個針對你的陷阱。”

“我就是下半輩子只能在酒吧賣唱,也不可能去的。”

“我知道啦。”

林漾之前沒想這麽多,現在想想讓唐墨一在曾經鬧僵的親戚手底下工作,确實不妥。

雖然林思源看起來跟林鵬遠不是一路人,但林鵬遠以後如果跟她再起沖突,難保會不會暗暗給唐墨一下絆子。

“你當我沒說過好啦,那時候林思源就是問了兩句,可能是最近見你遇到了這些事,關心一下吧。”

“關心?以前我在你家遇到過他,也沒見他多看我一眼,”唐墨一思索片刻,“他怎麽不讓你去他公司,光喊我?”

“叫了啊,”林漾說,“喊我倆一塊。”

她想了想又說:“他還說不回林家住也可以,幫我在外面找個房子。”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唐墨一不屑嘀咕。

忽然,他不知道想到什麽愣住了,好陣子後才慢慢皺起眉:“我們都已經不在穗城了,他還老大遠跑來這邊找你,為什麽?”

林漾回答不上來,但林思源并不是今天的重點,這個話題就此結束了。

******

林漾在錄音室待了接近兩個小時,雖然剛來的時候看到唐墨一疲憊又神情低落,但吃了東西後,似乎又精神多了,她暗暗松了口氣。

“你別看網上的評論,好好吃飯,按時休息。”

“你還是多專注自己吧,我聽說拍戲日夜颠倒,淋雨跳崖都是常态,別回頭拍完又嚷着這裏撞疼了那裏曬黑了要我照顧你。”

他漫不經心喝了一口可樂:“假的真不了,我還怕那種見不得光的老鼠?”

林漾本來還想說點什麽,手機一亮就震了起來,她看了一眼就按了靜音。

唐墨一眼神微妙的瞥了手機一眼:“你回去吧,我真沒事。”

來電自動挂斷了,但很快的手機又震了一下。

林漾忍不住又看了屏幕一眼,餘光察覺表弟玩味的眼神,連忙轉移視線。

“什麽時候讓我見見他啊?”唐墨一歪頭看着她,目光游離在翻過來的手機背上。

“他?”林漾一時沒反應過來。

“新——男友。”年輕人向她挑了挑眉,黑色耳釘在頭頂的光照下折射出叛逆的光。

“夢裏什麽都有,”林漾站了起來,“我還有點事先走了,你別太晚回去。”

“林思源要是再問,我就直接拒絕他好了。”

“姐。”

唐墨一眼神複雜,猶豫了很久後終于又開口。

“你不要再經常跟林思源來往了,就算他在把你趕出林家這件事沒出手,也不代表他無辜。”

林漾詫異于表弟異于平常的嚴肅,唐墨一性子裏的天不怕地不怕和時淵很像,此時臉上卻隐隐有某種不安。

“好,”她點點頭,“你放心,還有潑黑水這件事也已經有眉目了……”

唐墨一突然打斷她的話:“我放心什麽?要是厲哥還在,輪得到我說這些不痛不癢的廢話嗎?”

林漾愕然。

唐墨一咬着後牙槽,每個字都像跟自己較力似的用勁:“厲哥在的時候,我總說以後要跟他一樣,一樣個屁,最後還不是要靠你解決問題。”

他的眼眶逐漸泛紅,繃緊的下颚線就像刀刻般鋒利:“媽臨終前讓我照顧你,我也沒做到——”

話被突如其來的懷抱撞斷了。

林漾摟着表弟,感受到他寬大的衛衣下的身體比想象中單薄,也許是想感冒,她的鼻子有點泛酸:“你做得很好了,墨一。”

唐墨一沒說話。

“爸媽走了之後是誰整夜陪着我,哥哥走的時候,又是誰陪我?”林漾眨眨眼,努力把眼淚憋回去,“而且剛剛你說,林鵬遠讓我有家不能回,你說得不對。”

“只要有家人在的地方,就是家,這是哥哥說的,我也是這麽認為的,”她的語氣變得堅定,“有你在,我還有家。”

唐墨一正想說什麽,又被林漾止住了:“當初你幫我出頭,現在輪到姐姐保護弟弟,有什麽問題?”

長久的沉默過去,一只手有些重的按在林漾的後腦勺,然後有些粗魯的搓了兩下。

“再摟下去要是被狗仔發現,我這緋聞可真的就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老姐。”

唐墨一的語氣重新變得懶散,忽然有些大驚小怪的倒吸口氣:“頂,你不會真哭了吧,我這衣服白的啊,弄髒了好醜的,你哭起來也好醜哦。”

他的一驚一乍聽起來和往常那樣欠扁,林漾才醞釀出來的情緒被一掃而空,她一巴掌打在對方肩上:“收聲!”

林漾走出門好幾步後回過頭,唐墨一還倚在門邊看着她。

她深呼吸一口:“好香啊,你們這樓裏有人種了山茶花!”

“就你鼻子靈。”表弟啧了一聲。

她揮了揮手往樓梯下走,順便解開手機鎖。

白斯喬的微信跳了出來。

【唐墨一的事有了進度,晚上回不回家,我接你。】

林漾的目光落在“家”的字眼上,不知是剛才跟唐墨一的聊天帶出的情緒還沒消散還是什麽原因,她的心底有種微妙的感覺。

但白斯喬發信息應該不會有這種小心思。

她直接給對方打電話。

才嘟半聲,白斯喬就接通了,就好像他一直等着她的來電。

林漾報了唐墨一的地址,然後就站在路旁等着。

也許是白斯喬一遍又一遍在她半夜醒來時及時給予安全感,又或許是他這次沒以唐墨一作把柄誘脅她什麽,林漾沒有再刻意對白斯喬隐瞞唐墨一的事。

春夜的晚風還有幾絲寒意,她交疊雙臂在胸前,舌尖頂着上颚,努力分散太陽穴愈發疼痛的感覺,腦袋發沉得像臺用久了的發電機。

一輛公交車從面前飛快的駛過,林漾看向有些空的車廂,後排雙人座上坐了兩個年輕女生,其中一個有些眼熟,她不由得多看兩眼。

直到車子駛到馬路盡頭,她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靠窗的那個長得跟林若蕊有點像。

但林漾很快否認自己的想法,這麽晚了,林若蕊就算想出來玩,她那父母也不會允許。

雖然林鵬遠夫婦寵愛女兒,但他們從很久之前就一心想讓女兒嫁給更高層次的有錢人,對她的日常起居也有很嚴的要求。

更何況,“林若蕊”這三個字跟公交車和老城區根本不搭邊,這個堂妹向來都瞧不起這些她認為的“窮人标志”。

這都能認錯人,她大概真的是病了。

黑色邁巴赫無聲的停在林漾面前,她打開後座車門,一眼看見倚在靠背上的白斯喬。

男人并沒和平時那樣從開門到關門都盯着她,阖着眼似乎睡着了。

林漾愣了一下,拉車門的手卸了大半力。

白斯喬這兩天出差了,也許日程又是很緊,才會這麽累。

“晚上好,林小姐。”姜承野打了個招呼,熟門熟路就把隔板升起來。

後排光線昏暗,林漾左右看了看,拿過一張毯子抖了抖就往白斯喬身上蓋。

還沒等她松手,腕子忽然一緊,白斯喬已經睜開了眼睛。

關心被抓包,林漾心裏浮起一點心虛:“你怎麽這麽幼稚,還裝睡。”

“是你動作太大,把我吵醒了。”白斯喬欠起身,一臉坦然。

他從身側拿過個文件袋:“黑墨一的不是某個人的行為,後面關系有些複雜,還需要一些時間才能完全把他們揪出來,不過現在他們不可能再有什麽動作了。”

林漾稍微翻了一下資料,松了口氣,又生出點惡氣:“只要我弟沒事,查真相的時間是等得起的,讓我知道是誰害他這麽慘,非得把那些人扒層皮不可。”

白斯喬側頭望着她,忽然很輕的笑:“他有你這樣的姐姐,真幸運。”

他的語氣裏是不加修飾的羨慕,坦率得讓林漾不知道怎麽接話。

其實一般般?

你也可以加入?

沒等林漾想好回答的話,腰上已經環上一條胳膊。

白斯喬自然的把她圈到懷裏,下巴貼在她的頭頂:“回家吧。”

林漾一直很喜歡“家”這個詞,在此時此刻這個氛圍,她感覺自己似乎也并不抗拒白斯喬這麽形容他們一起住的那個地方。

“嗯。”

在車子離開後的不久,一個把帽子壓得很低的男人無聲的進入了樓中。

******

唐墨一收拾好東西,捏了捏後頸,環視錄音室一圈,決定還是聽林漾的話,先回家休息。

他給司機打了個電話,叮囑對方盡快來接自己。

關掉房間的燈時,手上忽然被某道力量重重帶了一下,極為不自然的止住往下的動作。

唐墨一皺皺眉,重新打開燈。

房東最開始的初衷似乎是為了打個釘子好挂東西,但現在卻成了個禍害。

釘子勾住了他的手繩,無情力把金色的那根線猛的勾了出來,突兀的游離出來。

唐墨一啧了一聲,盯着手繩看了幾秒,無奈接受了要重新編織的事實。

他想起林漾今天的手腕上一邊是手繩,一邊是條陌生的手鏈,挂着朵銀色的玫瑰。

有個性,不愧是他姐。

唐墨一順勢誇了自己一句,動作麻利的解開三根不同色的繩子。

黑色事業運,金色健康運,紅色是姻緣。

唐墨一小心的撫平黑線,又把三根線合十在掌中。

希望這場風波早點過去,別讓林漾再一天到晚擔驚受怕了。

他不是個迷信的人,不過這串手繩是林漾以前送的,說什麽在寺裏求來,相當的靈,沒想到一戴就戴了這麽多年。

雖然唐墨一很認真的重新編織手繩,但那條金色的和其它兩條繩子纏繞在一起的感覺跟之前不同了,就好像剛剛那下無心之舉把它扯壞了。

湊合吧。

鎖好門,唐墨一打了個哈欠就往前走,夜間的風裏果然有股很淡的花香,是專屬春天的氣息,生氣勃勃而希望十足。

過不了多久就要到清明節了,今年林漾不知道選哪個日子去看林厲,正清也許會很多人,但是等到五一又太晚了。

不過,林漾現在的注意力總放在他被黑這件事上,未必想得起清明節掃墓這件事。

林漾和林厲兩兄妹都是急性子,不能太晚帶她回穗城。

再者,回穗城怎麽也要住上幾天吧,肯定不能回林家,還要找地方。

思來想去,唐墨一還是打算先回家看看黃歷,找個好日子再準備掃墓的東西。

每次掃完墓,林漾又得難過好幾日,少不得他唱幾首歌哄。

想到這裏,他不由自主加快了步伐,才剛轉過拐角,迎面就撞上一個人。

唐墨一連忙避開,那個人卻不管不顧,直接沖了上來,幾乎跟他貼在一起。

唐墨一皺起眉,卻感覺有點什麽濕濕的東西——

他下意識低下頭,白色的衛衣上多了一片猩紅色,腹部傳來劇烈的撕裂疼痛。

什——?

在他反應過來時,對面男人一只手伸過來,按住他的口鼻,把他抵在牆邊。

那人力氣很大,刺鼻的氣味鑽進他的鼻子,世界瞬間天旋地轉起來,連帶着他渾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

噗。

刀子抽出,毫不留情的重新紮入他的肚子,激得唐墨一渾身一抖,可嘴巴被用力捂住,連一聲都發不出。

男人本想繼續重複動作,卻因樓道隐約傳來的聲音放棄,倉皇從另一條樓梯逃走。

唐墨一支撐不住,順着牆角往下滑,最後倒在地上。

他捂着傷口,溫熱的鮮血不斷湧出,白衛衣染成了紅色。

剛才那人捂着他的口鼻時應該是用了什麽迷藥,可傷口實在太疼了,不斷刺激着他的神經,力氣在流逝,意識卻随着身體的痙攣愈發清晰。

唐墨一張了張嘴,他發現自己連喊的力氣都沒了。

好疼,好冷。

他是不是快死了?

剛剛那個男人長什麽樣子都沒看清,要是到了閻王爺那問起死因,他恐怕就稀裏糊塗的成了個迷糊鬼。

血流失太快,唐墨一腦袋愈發的沉。

昏暗過道的地上突然發亮。

手機孤零零躺在地上,因為新信息的到來而點亮了屏幕。

被設置為屏保的是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在他們上面,是一條簡短的微信。

【到家了嗎?】

不能死!

唐墨一猛然睜大眼,突然生出無窮的力氣,用胳膊扒着粗糙的地面往前爬,伸長了手去抓那臺因為被襲擊飛出去老遠的手機。

在他身後,拖出一長道血痕。

他的額頭冒着汗,每次産生的一點微動,都帶動着腹部的傷口。

就像是過了一個世紀,他終于抓住了手機。

唐墨一喘着氣去解鎖,他要報警,還要叫救護車,絕對不能就這麽不明不白的死在樓道裏。

沾滿血的手滑溜溜的,怎麽也解不開鎖。

屏幕又随着他的晃動亮了起來,壁紙中的林漾靠在拿吉他的他身旁,沖鏡頭笑得燦爛又天真。

“姐……”唐墨一張了張嘴,喉頭湧上腥甜。

我好像要不行了。

他拼命盯着屏幕上的照片,手指還在做着無用的滑動動作。

唐墨一清晰的感覺到生命力從身體裏消失,他聞不見風中的花香了,林漾的臉也看不真切了。

姐,我沒力氣了。

對不起。

屏幕暗了下去,他的眼前只剩下一片漆黑,再也感受不到任何東西。

發佈留言

發佈留言必須填寫的電子郵件地址不會公開。 必填欄位標示為 *

相關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