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話就有意思了。”江一澄語調緩慢地回答。
“如果你開始注意一個人, 無論你現在是不是喜歡她的,最後的結果都會變成喜歡。勸你盡早轉移注意力。”
江一澄的視線從紀敏嘉身上轉向了車窗外,平靜地對他說着。
車忽然停了, 急剎車踩得令兩人都沒有防備地往前傾了一下, 紀敏嘉的注意力頓時被這個剎車轉移, 他的心情因為這個意外變得更糟糕了。
“先生, 到了。”開車的司機對江一澄說。
江一澄嗯了一句,然後司機便下了車, 替他打開了車門,暖氣頓時被冷風吹得四散, 司機撐開了傘,替江一澄擋了些風雪。
他拿過了車上的傘, 然後撐開, 和紀敏嘉并行而入場。
雪紛紛揚揚地落了兩日, 地上都有了化不開的積雪, 紀敏嘉與江一澄走到了一個偌大的比賽會場,他們遞交了門票, 然後開始排隊入場。
大概是因為周圍的暖氣充足, 于是排隊的人都有了交談的心思,江一澄的跟前站着的是一個與他身高相仿的少年,他的身後排着的是紀敏嘉。
百無聊賴的江一澄打了個哈欠,然後開始打開挎包, 尋找自己的耳機。
“林以, 你看熱搜。”
當江一澄戴好了左耳的耳機,用手去塞另一只耳朵時,一個偏冷卻略微上揚的音色讓他的手上的動作霎而頓住。
江一澄忽然擡起了目光。
“我看到了。”
他聽到跟前的少年溫柔地回答,是完全陌生的音色。
江一澄的舌喉頓時幹澀, 他捏着耳機的手力道大得發緊,目光毫無開移地直勾勾盯着眼前那個人。
他以為自己已經放下了,但是為什麽聽到了這個一模一樣的名字時,情緒依舊沒有辦法自控。
大抵是身後的目光太過于灼烈,站在他跟前的少年難免側過了臉來,他的五官柔和而帶着些許的白,唇瓣卻是紅如玫瑰,強烈的顏色對比,令得少年的面容在他人驚鴻一瞥時難以忘懷。
江一澄手上的耳機在少年回過頭帶隊那一刻,發出了細微地碎裂聲,他眼裏的平靜忽如狂風暴雨般襲卷而來。
“林——以?”他抵着齒間,聲音卻止不住地顫抖起來。
被江一澄喚了一聲名字的林以,略微側過來的臉,開始整個轉向江一澄,她看到那個面色發白而難看的少年似乎在自己轉身時,情緒更加不穩定了些,林以的臉上流露出了幾分疑惑來。
“你好,請問我們認識麽。”
那張與他幾乎一模一樣的臉上流露了刺痛江一澄的神色,他設想過很多次兩人可能會重逢的場景,甚至想過很多種報複他的言語,但是此刻,他卻只覺得心底發寒,這種感覺,是在自己被那個人毫不猶豫地甩開時,都沒有的。
真是好笑,真是太好笑了。原來他想到、恨到心都發疼的人,不止是對他的感情是假的,就連名字和身份都是假的。
江一澄手中被他捏碎了的耳機已經開始變形,物件紮入了他的指肉裏,十指連心的疼卻只讓他感到麻木。
“澄哥,澄哥,你還好麽。”這樣情緒低壓陰沉的江一澄,令得紀敏嘉的心思都轉到了他的身上,隊伍開始挪動了,但是江一澄卻是一動不動,紀敏嘉的身後開始傳來幾個催促聲。
紀敏嘉開始喊江一澄,但是前面的人卻是無動于衷,直到那個得不到江一澄回應的少年開始收回疑惑的視線,往前走時,江一澄卻猛然地拽住了他的手。
“他和你,是什麽關系。”拽住了林以一只手的少年,眼底蘊藏了暴風雨,林以看不出眼前的少年時絕望更多一些還是恨意更多一些,但是秒懂的林以,立馬知道了江一澄口中的那個“他”是指誰。
排在林以前面的季秋視線掃了過來,他微冷的目光落在了那個容貌與氣質都是上佳的江一澄身上,敏銳的第六感已經令他寒下了臉色。
林可正在和陳寧為着即将到來的提前招錄做着準備,她剛與陳寧對話完畢,便收到了一個強烈的震動聲,陳寧的視線往林可的方向掃了過去,以眼神進行詢問。
“是我哥。”林可回答,除了林以,她的微信號便沒有第二個特別提醒了。
陳寧颔首,放下了心來。
在陳寧的注視下,林可打開了手機,她特地挑了個陳寧看不見的視線視角,然後點開了微信。
[可可,我遇見你提到過的江一澄了。]
當林可回來的時候,有和林以提到過與“林以”這個名字有着感情糾紛的人,但是她并沒有說具體。
林可的目光一頓,她沒想到兩個人遇上的這一天來得這麽快。
[然後呢,你們有說什麽沒。]
林可詢問林以。
[我否認了,沒事的放心吧。]
林以回答着林可,開始安撫她,但是這個回答并沒讓林可放心。
但是現在的林可又偏偏做不了什麽,于是她只能暫且将這件事抛之腦後,然後再轉回到學習上來。
一月的篇章翻過,時間逼近了二月底,亞洲賽區的銳意新人冠傳來了華國跻身第三的好消息,即将代表華國進入世界名次的角逐戰。
新聞一經報送,各界人士歡呼,曾經的歷史又被翻了出來,有許多的人跑到了林可三人的微博底下傳遞這個好消息,并對她們拒絕繼續參加這個比賽表達了遺憾。
與此同時,全國初高中的競賽也出了名次,林可如願地拿到了第五的名次,有關于她當初被記者采訪的報道立馬被人翻了出來,一時間,“林可”、“羅子冬”、“陳寧”這三個名字上了好幾次的熱詞搜索。
無數的人湧到了三人的微博下面祈禱考試獲得好名次,本就因為此事獲得了不少關注和好感度的林可,在這次事件的餘韻浪潮中又拿到了不少的能量點。
聽到系統一陣又一陣播報聲的林可,不由得翹起了嘴角,看起來心情極好。
“不緊張麽。”于初淮挨着林可坐在車內,開車的是劉愛國,林靜明因為科研項目還未結束,無法前來送林可進入提前招錄的賽場,于是只能讓自己最親近的人代替自己送林可進考場。
于初淮的研究項目取得了不小的成功,在醫學界中激起了不小的浪花,他甚至連拿獎的場面都沒出席就直奔林可的地方,于初淮希望自己能夠親自送林可進入江大提前招錄的考場,他希望林可能夠就讀于江大。
“不啊,為什麽要緊張。”林可語氣自然地回答着,只讓于初淮的眉眼顯得更加柔和,他擡手摸了摸林可的腦袋,然後指尖往下移,替她整理好略微翹起的襯衫衣領,這時候車已經緩緩停下了。
“去吧,我在江大等你。”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于初淮已經将自稱換掉了,他眉目含情,眼神溫柔缱绻地注視着林可走出車門,然後緩步跟了上去。
林可走向江大正門口的另一個通行道,而于初淮則是走入了江大的正門口,他的容貌在冷色調的冬季背景裏顯得格外地溫暖耀眼,令一些同系的學生認了出來。
“初淮,你怎麽在這裏。”一個與他同班的男生見到了于初淮的時候,顯然極為吃驚,如果沒記錯的話,今天就是傑出醫學青年項目的頒獎日啊。
這個男生甚至下意識打開手機,看了看日期,在他低頭的瞬間,于初淮回答了他的問題。
“陪她來參加提前招錄。”于初淮的聲音在提到林可時,明顯變得更為柔和了,他的視線一直未從那個少女身上移開,聽到了于初淮回答的男生愣了一下,然後順着于初淮的目光看去。
第一眼,他覺得眼熟,第二眼,他依舊覺得眼熟。
直到這個男生用着被醫學知識占滿了腦容量的腦子,拼命地回想着一丁點其他的畫面時,終于想起來自己究竟在哪裏見過這個人了。
“卧槽——不是吧。”那個男生瞪大了眼睛,發出了震驚的聲音。
直到林可的身影從他的眼裏消失,于初淮才好心地将視線移到了自己的同學身上,他似乎是看穿了這個人的所思所想。
“不要對外亂說,那個人是她的雙胞胎哥哥,她還不是我的女朋友。”于初淮的聲音雖然依舊溫柔,但是眼底的警告卻是不容忽視。
他知道這個人是當初與他同到了滬省,對着短發的林可有着一面之緣的小組成員。
那個男生立馬作了個緊閉嘴巴的動作,保證自己絕不向外透露半個字,于初淮的目光這才柔和了下來。
全國競賽、銳意新人冠之賽,這兩個比賽早已令林可的臉讓人眼熟,光是與考核她的老師打了個照面,便已令老師們加了許多印象分,加上她本就深厚的知識沉澱,越發得老師的喜愛,尤其是考古學的教授,幾乎恨不得将林可搶到自己的院系去,但偏偏林可早已定下了專業道路。
當考核結束之時,那個教授依舊不死心地詢問林可是否願意選擇考古學,拿到了提前錄取信封的林可還是拒絕了這個教授的提議。
當林可從另一個通道出來的時候,旁邊接引她的學生志願者看到了林可手上的信封笑着對林可喊了一聲學妹。
走到了正門口外的林可,自然也被于初淮瞧見,他看到了林可手上的信封,眼裏的笑意即将溢滿。
“我餓了。”林可主動地拉上了于初淮的腕骨,微涼的手不見溫度,卻令幾乎被冷淡對待的于初淮心生歡喜。
“想吃什麽,我都帶你去。”于初淮牽上了林可的手,替她哈着氣,暖手,然後揣入了兜裏,語氣越發溫和。
林可沒有回答,只是擡起了頭,盯着于初淮圍着圍巾的脖頸看,隐在淺褐色格子圍巾下的栀子香流淌得越發動人。
于初淮幾乎是下意識地擡起了另一只手,捂上了自己的脖頸,他搖了搖頭,想對林可說拒絕,但偏偏餘光不經意地遠眺到了一抹在白雪紛飛的世界中何在刺眼的墨色,于初淮臉上的笑容開始變得溫柔,他伸手扯開了自己的圍巾,彎下了腰,幾乎是用了誘|哄的語氣去勾林可的口腹之欲。
“可可,喝吧,想喝多少都可以。”濃烈而誘人的栀子香在冷冬裏越發地春意盎然,幾乎要遮蓋掉了那極為淺淡的山茶香,冷白肌膚下的血管已經在她的視線中發出了不可抗拒的邀約,林可察覺到了于初淮的心思。
她抵住了饑餓的欲望,卻也僅僅是猶豫了一陣。
“宿主,別忘了于初淮身上還有黑化值。”系統提醒着林可,最後推使林可作出了選擇。
她放棄了理智的抗争,放縱自己的進食欲望,身前的青年發出了極為細輕地哼聲,調子隐忍卻誘人,他的眼尾難以抑制地落了一片的春意,于初淮用力地擡起了視線,掃向了那個少年立着的方向,沒有遮掩臉上的任何一個歡愉的神情。
他看到了那個少年手上的傘墜落在地,身子搖晃似乎站立不住。
林可的耳邊驟然響起了系統極為尖銳的刺耳聲。
“警告!警告!攻略人物黑化程度加深!請宿主及時補救!”
林可:……?
她進食的動作一頓,那一股強烈的酥麻感有一瞬間地減退,于初淮清晰地察覺到了林可動作的停頓,然後有些輕微地哼了一聲,他擡起了手,輕輕摩挲着林可的腦袋,似乎在渴望她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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