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于十二個小時的狂歡和厮磨, 紀敏嘉醒來的時候,身體還忍住輕顫,當強烈的歡愉感消退, 每一寸肌膚上的疼痛才清晰地傳遞了過來。
他把胳膊伸出了被子外, 青青紫紫的淤痕和紅印子就刺眼地落在了他的視線了, 紀敏嘉嘶了一聲, 恍惚的意識裏才回想起昨晚的瘋狂。
他的臉色立馬綠了,幾乎是憤惱地往旁邊的少女去看, 但當視線觸及到那張恬靜而乖巧的睡顏時,他的憤怒突然就成了啞了火的炮仗, 半分都聚攏不起來了。
太犯規了。
紀敏嘉罵了一句,伸手就恰上了林可的臉頰, 軟而滑的肌膚卻冰涼至極, 紀敏嘉去摁調節溫度的開關, 然後把被子往林可的方向裹, 被悶醒了的林可,幾乎以為是有人要對她不利, 下意識的攻擊就揮了上去。
她的腦袋頂上傳來了一陣夾着怒的聲音, 林可清醒了。
“林可,你想謀殺是不是。”
從悶得要命的被子裏鑽出了腦袋的林可,剛睜開的眼睛還帶着些霧氣的迷蒙,她聞到了滴落了鳶尾花的血味時, 目光裏的殺意立馬褪去了。
紀敏嘉對上了少女微微睜開的杏眼, 心房頓時塌了一角,他又發不得脾氣了,只能生自己的悶氣。
“我以為你要謀殺我。”林可打了個哈欠,把手伸出被子外, 去夠手機,然後發現手機上竟然有四十多個未接電話,她朦胧的睡意頓時清醒了。
昨天本來想教訓一下紀敏嘉就給陳寧發消息的,誰知道這個家夥的血這麽每位,她一個不小心就沉淪了,以至于直接把陳寧抛在了腦後。
紀敏嘉看到林可已經開始換衣服,她幾乎對自己沒有避諱地脫掉了睡裙,薄荷色的細帶在少女白皙而透着些粉色的肌膚上起伏折疊,紀敏嘉的臉色頓時變了,他轉過頭去,根本不敢再細看,身體卻像座火山般,滾燙得不成樣。
他不自覺攥緊了被子。
“這麽早起床做什麽,現在才六點多。”紀敏嘉肌膚發燙,覺得喉嚨又開始冒煙般疼了。
“昨天光顧着你,忘了和他說一聲了,我現在得過去。”
紀敏嘉的臉色一下子就難看了起來,他拽住了少女開始系扣子的手,林可擡頭,視線帶了幾分疑惑。
“怎麽了。”她問得無辜,絲毫沒有認識到自己的行為有多渣。
紀敏嘉從書上了解到血族一向是冷血的,他們會豢養很多的口糧,但是當這些白紙黑字的話真的要在自己身邊上演的時候,他卻難以接受。
“我從滬省飛到寧市,找你。”紀敏嘉的語氣幹澀,将林可的手攥得很緊:“你把我當什麽了。”
她是把自己當千裏送血的愛心人士麽。
明明昨天還這麽主動,這麽熱情,甚至會在他疼得要命,受不住要将人踢開的時候趴在自己耳邊叼着他的軟肉喊寶貝,今天一大早,就為了一個其他的男人,套上衣服就走。
林可的眼睫顫了顫,一時間沒有說話。
千裏來送的美味的口糧,她幹嘛拒絕啊,但是現在紀敏嘉的好感度正在上升值,林可不打算立馬潑他冷水。
“我總得和他說一聲。”
紀敏嘉伸出手,問她要手機。
“打電話說就行了,有必要特地去找他麽。”紀敏嘉的語氣很糟糕,但是又不能對林可發脾氣,就一個晚上的相處,他基本已經摸到林可的脾氣特點了。
林可啧了一聲,最後還是拿過了手機。
“行吧,你說什麽就是什麽。”明明是順着紀敏嘉的心意說的話,語氣卻格外的敷衍,他堵在心口的一股氣頓時不上不下,險些要将自己悶死。
林可給陳寧撥過去電話,紀敏嘉則虎視眈眈地盯着人。
“哐當——”當手機鈴聲響起,才陷入了一陣淺眠的少年刻在骨子裏的機械記憶迫使他頓時擡手,桌面上的瓶瓶罐罐藥盒子因為他驚醒的動作被一掃在地,發出了碰撞的聲響。
陳寧黑色的眼珠裏,爬滿了疲憊的紅血絲,與平日清冷貴隽的模樣大相庭徑,他接通了電話,喂了一聲,沙啞而湧滿倦意的音色是林可從未聽到過的。
紀敏嘉的臉頓時黑了。
“昨天沒來,去哪了。”
當電話那邊的聲音響起,紀敏嘉長臂一伸,就去撥弄林可最敏感的耳垂,頓時的酥麻感令林可發出了短促的聲音,她擡腿就去踹人,卻被黑着臉的紀敏嘉用手拽住了他纖細的腳踝。
特別細微的聲音無限地在陳寧敏感而脆弱的神經末梢放大,他捏緊了手,克制自己的開始不受控制的波動:“旁邊有人麽。”
形成的猜疑鏈已經告訴了陳寧答案。
這段時間,林可基本每隔四天都要來他這裏一次,但是昨天,他清晨睜開眼時就開始期待她的到來,甚至在前一天就開始訓練見到她時,自己要說的話和要做的眼神與動作,但是整整二十六個小時零八分鐘,她都沒有出現。
就連一個電話也沒接。
“沒呢,我昨天有更重要的事,所以就沒過來了。”林可的腳踝被人握在掌裏,少年低下了頭顱,乳白而躍動着淺金色的朝陽如一圈的天使光環在少年褐色的發旋上暈開,他在親吻林可的踝骨,一路往上,要分散她的注意。
林可眯了眯眼,欣賞着紀敏嘉令人舒心的五官,也就随他去了,她的聲音沒有一分地異樣,氣惱得紀敏嘉輕輕地咬了林可的軟肉,這才令她嘶了一下尾音。
“那今天呢。”陳寧問,眼底的洶潮已經掀起巨浪。
她又在騙他吧,一定是這樣,不然為什麽他的第六感刺得他的神經末梢這麽痛。
紀敏嘉擡了頭,拽下了林可貼在耳邊的手機,黑着臉,向她豎眉,表現出怒氣。
林可擡了手,屈指,像是逗弄小動物般,微微撫挑着少年繃得發緊的下颚,紀敏嘉沒忍住,發出了極為輕的哼聲,卻頓時沒了脾氣。
紀敏嘉的好感度還沒上三千,而且他難得的美味,林可暫時還不打算去陳寧那裏,最近老是品嘗山茶的味道,她都快膩了。
“過段時間吧,我最近有點忙,過幾個月就要開學了,我在争取學生會的位置。”林可随手就扯了個借口,不過這點她也沒騙陳寧,她确實在争取學生會的位置,這也是因為系統會給予他相應的能量點。
林可也沒和陳寧說幾句話,大致和他說清楚後,就挂斷了電話。
陳寧聽到了那個聲音,像是一個少年細微的喘息聲,他太明白這個聲音包含的意味了。
全遮了光的房間,被挂斷的電話聲異常詭異地不斷回蕩在周圍封閉的空間裏,陳寧泛着血絲的眼睛裏,失去了最後的光,他僵直地坐在位置上,一動未動,直到挂在牆上的鐘擺發出清脆而吵人的寶典聲時,他的眼珠子才轉了一轉。
早上九點,許晴遲遲未見自己的兒子下樓,這是在作息規律到幾乎古板的陳寧身上不可能發生的事。
“我去敲門好了,也可能是昨晚睡晚了才沒起來。”今日是周六,陳越休假,他将手上的晨報放下,抿了一口熱茶,然後捋平了袖口的褶皺,走了上去。
陳越在外面敲了很久的門,都未聽到回應,他站在門外,對陳寧說自己要開門進來了,然後就用鑰匙扭開了門鎖。
少年冷白調的房間,此刻悉數籠罩在陰影裏,門外突然照射進來的強光,讓坐在位置上的少年顫了顫眼皮。
陳越看到了地上散亂着的藥瓶,和連椅子朝向都被強迫得一個角度的整齊房間,格格不入,多年從事心理職業的陳越已有了更進一步的定論,他放輕了腳步,在緩慢轉過了視線的少年身旁坐下。
“媽媽在喊你吃飯。”陳越先是擡手,沒有發覺陳寧的躲避時,才緩慢地摸上了他的腦袋,如同被打開了某個情緒機關的少年,緊緊地握起了拳,他克制着開始發顫的身體,才忍住要爆炸開的情緒,用着最克制最冷靜的語氣,向自己的父親難以啓齒地傳遞了求救的信息。
“爸,我好像生病了。”
陳越的目光從地面上未被少年藏起來的藥瓶上撤開,然後更加溫柔地撫摸着少年的腦袋,他心裏難受得要命,卻無法在臉上表露出來,只能用一貫的溫柔微笑回應着孩子的求救信息。
“爸爸知道,寧仔不是生病了,只是應激情緒被觸發了,相信爸爸,很快就會好了的。”
這是自己的兒子,有沒有問題,他一眼就看得出來,但是陳越不能和陳寧說他是真的生病了,這個向來不願意他們操心,樣樣都追求極致完美的孩子,願意向他傳遞求救的信息已經是極大的不容易了。
陳越害怕,如果陳寧發現自己病得很重的時候,是不是不能接受這樣有缺陷的自己,而做出不可挽回的結果。
陳寧盯着父親夾在鏡框下的斯文而溫暖的目光,感受着來自父親極大的包容,他像是卸下了一個極大的包裹,一直忍着的情緒,開始在他的眼底泛紅。
他開始哭了,眼淚斷斷續續地落下來,用很微弱的聲音發出詢問:“爸,我是不是還不夠優秀,我明明很努力了,我甚至把自己改得面目全非,把她不喜歡甚至讨厭的點全都統統藏起來,為什麽她就是不能夠和我一樣,眼裏心裏都只裝得下對方。”
陳寧對外一向是冷而堅強,甚至連情緒都和他的名字一樣,禮貌而克制,只有在面對至親的人時,他才會偶而流露出屬于少年的脆弱。
陳越更心疼了,他知道少年時期的愛情都是最刻骨銘心,同時也是最濃烈的,但是他不知道,自己的孩子會受到這麽大的影響。
“不是的寧仔,你夠優秀,只是美好的感情不應該是這樣的,還記得你剛開始背詩時,爸爸給你讀過的《致橡樹》麽,那才是一份最美好的感情。”
真正的愛情應該是公平的付出,平等的地位,而不是一方卑微到塵埃裏,去渴求另一方的施舍。但是陳越不能立馬說陳寧的這一份感情是錯誤的,這只會惹來這個孩子強烈的反抗和拒絕,他只能一點點地通過潛移默化的方式,将自己的孩子從窮途末路的絕境裏掰扯回來。
陳寧緩慢而斷續下墜的眼淚停住了,他記得父親和他說過《致橡樹》裏的愛情觀,情緒随即陷入長久的思考之中。
平等而公正的愛情麽,陳寧的眼睫開始控制不住地顫動起來,他純墨色的眼瞳逐漸被暗色的光芒吞滅,他似乎想明白了。
“爸,你說的對。”陳寧擡了頭,他的嘴角似乎在笑,本感到幾分撫慰的陳越,卻在他的這個微表情下,心底泛出寒,這不是正常的笑容,更像是——一個兇手要作案前的興奮假笑。
陳越一時間覺得陳寧的情況變得更為棘手起來。
“寧仔,這段時間,你繼續協助爸爸的工作。”陳越只能想辦法将人暫時留在自己身邊,然後進行暗示性的治療方案。
“好。”陳寧沒有拒絕而是立馬答應下來,他走了下來,開始收拾藥罐,将每一瓶都整整齊齊地擺進儲物箱裏,連标簽字體的朝向都被強行掰扯得角度一致。
這是他從陳越醫院裏拿出來的藥,明面上是收集起來當擺放,實際上他在根據自己的情緒狀況控制性地服用,陳越其實一直都知道,但是他只當不知情。
六點多的房間,吹着涼風的空調溫度似乎在逐漸升高,林可掐了掐紀敏嘉發了青的脖子,低垂了眼睫,刺激他五官的疼痛感沒有再繼續,少年不自覺拽住了林可的手腕,示意她繼續佛。
“我看還是算了,你都這樣了。”
林可倒是不知道,自己兩次對紀敏嘉的脖子施虐之後,竟然開發了這個人受虐的屬性,她雖然喜歡看獵物掙紮的時候可憐地哀求着她,但是在情緒沒上頭的時候,林可還是知道分寸的。
紀敏嘉現在的身體狀況不大适合繼續。
紀敏嘉用力一扯,林可的身體就不自覺往他的身上傾倒去,少年誘人的味道從他脖頸間脆弱的血管裏不斷地湧出,林可的身體被勾帶出了饑餓感。
“我怎麽樣了?我行得很。”少年煩躁的語氣頓時變得兇了起來,他耳根發燙,身體卻渴望着林可用力捏上他的脖子。
“你不行了麽?”
遲遲沒有行動的林可腦袋上冒出了一個問號,這個激将法雖然老套,但是卻依舊管用。
“我不行?”林可冷笑,扣住了紀敏嘉的手,就跨腿坐在了他印着些紅痕的軀體上,身下的少年身軀開始興奮又刺激的顫抖。
“那你撐久一點,一會可別哭了。”林可咬上了紀敏嘉的脖子,痛苦卻又刺激的感覺瞬間在林可紮入血管的時候在他的身體裏爆炸。
連十分鐘都沒挨過,他便哭了起來。
“我說什麽來着。”少女勾着唇角,一聲笑過後,松開了掐着他脖子的手和咬着他血管的牙,她居高臨下,俯視着這個面色陷入蒼白卻又敷了一層薄緋色的少年。
紀敏嘉的腦海陷入了一片空白,他像是被漁夫一杆子拔釣上來的魚,身軀不斷地顫抖着。
這樣的進食狀況,一連持續了三天,紀敏嘉的身體便再也挨不住了,林可也知道分寸,于是不管這個人怎麽費心,她愣是不再咬紀敏嘉的脖子了。
紀敏嘉的好感度也是直線上升,突破了三千大關,半個月的相處時間,林可像是一個合格稱職的女友,帶着人去了不少地方,留下美好的回憶。
紀敏嘉不能一直都呆在寧市的,很快,他們就迎來了離別的時間。
他看着林可收拾好了背包,幾乎是沒有留戀地背上時,不自覺去拽林可的手。
“林可。”他認真地喊着人。
“我想做你男朋友,這次你能不能正面回應我。”兩人的關系進展飛快,紀敏嘉在期間提了好幾次,卻都被人用其他的話搪塞了過去。
林可臉上的笑容淡了些,紀敏嘉的心情頓時開始緊張了起來,他撩起了自己的衣袖,扯下了圍巾,露出了清淺的牙印和青青紫紫的印記。
“你給我蓋過章了,不能不負責。”他不死心,依舊抱着微弱的期待感。
紀敏嘉的好感度已經将近三千六了,還差四百就能迎來滿值,林可沉默了好一會,然後問他。
“你有想過一件事麽。”林可問他。
“我們在一起的話,江一澄那裏怎麽辦呢,我之前跟他也有過感情哎,你有想過,我們兩個牽着手走到他面前時,你們關系的下場麽。”
林可笑着,說話的語氣很輕,被情緒沖昏了頭的紀敏嘉,臉色頓時一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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