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人她是皇後第 68 章 中

桑青野望着淤泥裏掙紮的蜀軍士兵,心裏幾番思謀,最後還是讓丙安先将他們幾個救出來。

不遠處跑來的豆芽高聲呵止:“慢着!”

他氣喘籲籲的跑到跟前,一雙眼睛直勾勾地審視着關黑達一行人。

“六哥,當心有詐!”

關黑達登時不樂意了:“嘿,你個白胖子,別冤枉好人!”

豆芽見他口無遮攔,立即抄起腳邊的大石頭扔過去:“你叫誰白胖子呢?”

巨石投入淤泥中,很快就消失不見。

關黑達見此情形,越發害怕了,這淤泥譚可真是會吃人的。

“我真沒撒謊,曹飛将軍有令。”關黑達艱難地從懷裏取出一支竹簡:“喏!”他高舉過頭頂,不願意立即交到對方手中:“叫你們當家人來,軍令不可外洩!”

“哼,拿來吧你!”豆芽才不管這些,伸長了手臂将竹簡奪過來。

孔生亦湊上前來,辨認竹簡上的內容。

“六哥,他所言不虛。”

竹簡上寫着,大戰在即曹将軍願不究過往,召收漢人寨有識之士共殲叛軍。

“你們!”關黑達兩眼一黑,心想軍令豈由得你們幾個随意閱覽?

“快去叫你們當家人來!”這一遭前來打探軍情,關黑達原本是想立功的,可不曾想,對面這一夥兒粗莽寨兵,就這麽把他的軍令看光光了!

關黑達氣急敗壞:“聽見沒,快點去叫那姓桑的來!”

來之前他已經了解過,漢人寨如今的當家人姓桑,是個水匪之後。

桑青野斜睨他一眼,将竹簡收入袖筒之中。

豆芽不屑:“叫個屁啊,連寨主都認不得,還敢前來招安?”

關黑達微微一愣,目光在眼前這幾個年輕人身上游走,最終戰戰兢兢落在最遠處的桑青野身上:“原來,你就是寨主?”

關黑達确實沒有料到,這麽大的寨子,當家人竟是個年輕兒郎?

但轉念又想,此人魁梧壯碩,身手不凡,在眉州郡,自己也是一眼就看上他了!

霎那間,關黑達心中生出一絲竊喜,自己的眼光果然毒辣!

桑青野示意丙安回去叫人來:“把他們撈上來,全部帶回去。”

關黑達渾身上下都是粘稠腥臭的淤泥,整個人狼狽不已。

丙安帶他們到河邊洗了個澡,便匆匆将人帶回主寨。

一路崇山峻嶺,沃野千裏,竟然藏着這麽大的寨子?

青石碉堡,竹樓吊橋,刀車火獸俱全···

關黑達不經暗暗贊嘆,怨不得他們可以兩次擊退叛軍。

“看什麽,趕緊走啊!”豆芽押送着這群士兵一路來到望樓,這裏如今已經改成了議事樓。

桑青野、滕布、巴圖三人似乎才說完話,正從二樓下來。

關黑達急不可耐:“桑寨主!你究竟考慮的如何?要不要跟着咱一同剿滅叛軍?”

滕布率先開口:“那你倒是說說,有何好處在?”

巴圖接話:“你可知南靖軍已給出承諾,第一:保證不絞殺漢、苗、羌任何一人;其二:保證軍備糧饷分發到位;其三,保證各寨首領依舊執掌各自寨兵。最後也是最重要的,南靖軍承諾,若此番北上勝利,論功行賞,紛分諸侯也未嘗不可······”

關黑達聞言,忍不住心中罵娘:“南靖軍狡詐,他們的承諾斷然不可信!”

巴圖立即反駁:“南靖軍狡詐?那你們蜀軍就不狡詐?”

他轉頭對桑青野和滕布抱怨:“先前就有蜀軍探子在我城寨周圍打探敵情,還殺了我的人!”

桑慶葉蹙眉,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哎呦,我的天老爺唉,你怎知一定是我蜀軍?”關黑達努力争辯:“萬一是南靖軍喬裝的呢?”

關黑達喋喋不休:“幾位寨主,昂山曲水處于要害,直接關系到此站勝負,南靖軍或許也想不到,區區寨兵就能阻擋他們的兩次進攻,他們打不過了才想着招安的,可是你們想想,南靖軍畢竟是叛軍,非仁義之師,立不住腳的,早晚會被朝廷殲滅!”

巴圖唉了一聲,表示不同意:“那南靖軍口口聲聲說天子昏聩,他們是在匡扶正義!”

“我瞧着也不是全無道理,聽說外頭宦官掌權,全國各地都有叛軍起義······”

關黑達語塞,心想這羌人漢話說的不行,但消息還靈通!

他黑胖的臉上閃過一絲無奈,但很快又重振旗鼓:“你們有所不知,太子大婚,娶的可是大名鼎鼎的華府嫡女,如今整個江南的世家大族都力挺太子殿下,劉距這個宦官蹦噠不了多久了!”

關黑達言辭鑿鑿:“我表哥可是禦林軍副将,消息靈通。如今太子眼看就能繼位,皇權必然重歸劉家人手裏。”

衆人默默對視一眼,不知這關黑達所言有幾句可信。

另一位蜀軍戰士也接話:“各位,如今朝堂裏頭可是太子監國,那南靖軍口口聲聲清君側,太子可是名正言順的儲君,他們想清誰?”

語落,衆人面面相觑。

桑青野的心緒早已經被華府嫡女那幾個字吸引了去:

“你是說,華府嫡女已嫁入東宮?”

關黑達赫然點點頭:“對啊,三個月前就成婚了,全聖都的百姓都瞧見了,太子妃品貌端淑,堪稱人間絕色!又助力太子重獲監國之權,啧啧···”

桑青野驀然垂下眼睑,心口酸脹,原來你已嫁得如意郎君。

“咱們曹将軍治嚴謹,賞罰分明,諸位只要歸順了咱們蜀軍,往後剿滅叛軍,鎮守西南,錢糧軍饷也絕對不會少!”

“定然比隐居深山老林要好得多!”

孔生看了看六哥,又看了看這喋喋不休的關黑達。

“六哥······”

随着他一聲輕呼,衆人的目光都落在桑青野身上。

關黑達看得出來,他們都在等待桑青野開口,想來,他确實是主心骨。

于是立即将話頭對準他:“桑寨主,我來之前,曹将軍親口說過:昂山寨兵勇武,竟能以一己之力阻攔叛軍北上,實在令人傾佩。”

“不瞞你說,咱們軍帳裏也不是人人都想招安你們的,軍師和王副将就提議絞殺寨兵,決不能讓你們為叛軍助力。可是曹将軍說咱們蜀軍是仁義之師,不能草菅人命。”

關黑達的話令在場衆人動容。

滕布:“曹将軍真是這麽說的?”

關黑達立即點頭:“千真萬确。蜀軍曹飛将軍的威名,不必我說,大家也都有耳聞。”

桑青野看了看手裏的長劍:“我想面見曹将軍。”

關黑達為難:“這···”

豆芽狐疑:“怎麽,既要招安我們,還不興見一見?”

*

聖都長安,朝堂風雲瞬息萬變。

先前還被架空的太子,在大婚第二日意外獲得了監國的權力。

衆人不禁感嘆,到底還是親父子,陛下再昏聩,也還是要将權利之棒遞到自己兒子手中。

可衆人只看到了表面,實際上,太子監國才更是如履薄冰,權力是把雙刃劍,即可助他,亦可滅他。

太子與宦官的權力之争,這才正式拉開帷幕。

芳嬷嬷早起侍候太子更衣,前朝的議事管已經早早等在了宮門外頭。

劉從裕不得不加快速度。

早膳擺在案上他,他也來不及吃一口。

方嬷嬷不忍心勸了一句:“索性讓他們多等片刻,太子殿下您多少吃一口吧。”

劉從裕快步走進床幔低垂的寝殿內,榻上的美人兒還在酣睡。

他從三千青絲裏準确無誤地捧起那張心愛的小臉,重重親上一口:“乖,孤今日務必趕回來陪你用完膳。”

語落,在華婉晴咿咿呀呀的哼咛聲中,太子步履匆匆離開東宮。

天光大亮了,太子妃才頂着粉嫩透紅的臉蛋兒蘇醒過來,渾身上下都酸楚酥軟,她羞憤暗想:全怪那劉從裕,夜夜實踐,她都快散架了。

方嬷嬷帶領一衆宮娥為太子妃梳妝打扮起來。

此時有內侍官前來禀告,江南華府送來的一馬車禮物,還請太子妃娘娘過目。

華婉晴自然歡心展顏。

華夫人送來了一馬車禮物,每一箱都不同,吃的用的都有。

太子妃嘗了一顆桂花饴糖,正是她從小到大鐘愛的味道,沒錯!

十多匹質地精良的嶺南精鍛,這緞子外滑內軟,做冬衣既不顯得臃腫,又十足暖和,華婉晴忍不住眯起眼睛,母親待她真是極好的。

方嬷嬷見太子妃開懷,心中無限感慨。

太子如今的日子,當真是苦盡甘來,蜜裏調油。

家書一共兩封,一封來自父親,一封來自母親。

華婉晴特意挑了午膳之後,獨自在寝殿內才打開看。

華父在心中叮囑太子妃,要她恪盡妻責,關愛太子,嚴守宮規,行為垂範········老生常談了,她匆匆看完便罷了。

另一封信明顯要厚一些,她急急展開來,華夫人的字跡映入眼簾。

信中說家裏一切都好,望她在宮中照料好自己。

華夫人特意詳述了姨娘王氏,心靈手巧,善于種花,金秋在家中舉辦了一場賞菊會,邀請了各家夫人前來賞菊品茗,十分惬意。

看見姨娘王氏這四個字時,華婉晴的眼淚不受控制地落下來,她日思夜想的生母啊,如今相隔千裏,只怕無緣再見,只能憑借寥寥幾句,知曉近況。

最後,華夫人還提了一句,她特意請了一位比丘尼,在道觀中日日獻花供奉,祈求太子妃早日為皇室誕下子嗣。

華婉晴将信前前後後讀了五遍遍,三個多月以來的思鄉之情終于得到了緩解,她比尋常任何時候都覺得開心。

秋日的午後,偌大的東宮靜谧安詳,西窗下,風搖竹翠。

她斜倚在美人榻上,悄然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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