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刺怎麽說在軍中也混了好幾年了,權威還是有的,被他這麽厲聲一喝,屬下也猶豫起來。
秦熾一手端着槍,一手揪着軍刺的衣服,還要時刻關注着肖暖心那邊的動向,所以并不輕松。
距離一點一點在縮短,秦熾投給肖暖心一個安定的眼神,她馬上會意地點點頭。
肖暖心不顧男人槍支的轄制,從地上站了起來,也向着秦熾在的方向靠攏。她此刻想的,不是自己的安危,只要接近秦熾一分,他就安全一分,再不然,她還可以為他擋子彈!
她張了張嘴卻不敢說話,怕無意間打亂秦熾的計劃。
她不知道的是,她已經打亂了秦熾的計劃。
在彼此一伸手就能夠到對方的時候,四個人不約而同的駐足。
“你真的能保障我的安全?”軍刺的屬下生死攸關之際,誰都不能全信。
他緊緊地防備着秦熾,将肖暖心勒的更緊。
秦熾眉頭深蹙。
軍刺錯過了秦熾表情的變化,就意味着錯過絕地反擊的機會。
他回頭征求秦熾意見的時候,秦熾只是面不改色的凝視着他。
“現在可以放開我了吧?”軍刺扶着那條血淋淋的腿,一步一瘸的想要脫離秦熾的掌控。
秦熾一掌将他打倒在地,說:“耍花招,只會死的更快!”
軍刺既想擺脫秦熾的掌控,又想拉上肖暖心這個保障,趁着秦熾未出手時,搶先行動。
身未動,已經被秦熾看破。
秦熾早已把自己做為軍刺,能逃脫的辦法,統統在腦子裏過了一遍,所有的可能性都了如指掌。
他絕不允許他有逃脫的機會!
“好好好,我不動,你小心些,千萬別走火了!”軍刺馬上換了一副嘴臉,省的一不小心成了秦熾槍下的冤魂,這麽多年,死在秦熾槍下的人不計其數,光一個一個的傳奇故事夠秦熾聽很久了。
“過來!”秦熾沖着肖暖心看似漫不經心地說着。
肖暖心先是一怔,再低頭看看勒着她脖頸的那條手臂,這個……好像不是她說了算。
如果可以她早就飛到秦熾的身邊了。
“放開我!”肖暖心掙紮着,試圖推開放在她脖子上的胳膊。
這個男人身上有着濃重的汗腥味和刺鼻的煙草味道,剛才緊張忽略了。從回過神來,肖暖心就被惡心到了,愈發懷念秦熾身上的味道,他也抽煙,可是總是那種淡淡的味道,帶着凜冽的清香,好聞到讓人沉醉!
那人看向軍刺,同時并沒有放松,精神依然高度緊張之中。
軍刺點頭。
“他的事跡傳遍全軍,我們在他手中,幾乎沒有逃脫的可能,軍爺,你醒醒吧!”那人依舊用肖暖心聽不懂的語言,在叽裏呱啦地說着,“失去了這個女人,我們就一點希望都沒了。”
他說的這些軍刺自然明白,但是,眼下,也只能走一步說一步了。
“不想雙腿都站不起來,就讓他放人!”秦熾不客氣地将槍抵在軍刺那一條完好的大腿上。
肖暖心雖然聽不懂那人的話,但是通過神态也可以猜出個大概。“你們抓我也沒用,這個男人關鍵的時候不會保我的,我就是他的一個最普通不過的朋友。”
“閉嘴!”那人叫了起來,“你太吵了!”
肖暖心果斷閉嘴,她可不想激怒他,到頭來受罪的還不是她?
秦熾掃了一眼四周,九點鐘高處有狙擊手,風速可以忽略不計,也就是說只要保證挾持肖暖心的男人3~5秒不開槍,狙擊槍的子彈就能打穿他的腦袋。隔着軍刺,秦熾必須想一個完全之策,軍刺雖然已經受傷,但是,以他個人的身體素質,戰鬥力仍在,而且,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
四個人再一次陷入僵局之中……
肖暖心知道,秦熾若不是顧慮她的安危,以他的手段,在這個場子上一定是主宰者,他想怎樣都是他說了算。
“不如這樣……”軍刺試探地說。
秦熾蹙眉,然後說:“說下去!”
軍刺又露出他那陽光般的笑臉,說:“讓我的屬下把那女孩推過來,同時你放開我?”
“可以!”秦熾居然很輕松就答應了他。
秦熾雖然知道軍刺是要利用這點,可他何嘗又不是?軍刺和他的屬下目标是他,除去了他這個處處束縛他們手腳的人,肖暖心一樣跑不了。
秦熾願意以性命相搏,換肖暖心的安然!
這次,軍刺的屬下也沒有反對,大概是因為了解了軍刺的意圖。
“我數到三,你們同時放人!”軍刺沖秦熾和他的屬下說。
他的屬下點頭。
軍刺見秦熾目光深邃,若有所思,急着确認道:“你怎麽說!”
秦熾這才緩緩點頭。
既然達成一致,軍刺開始數:“一!”
肖暖心有些緊張,她不知道能不能逃脫。
“二!”
肖暖心說完手心又是黏膩的汗液,如果這次不能逃脫,秦熾又要因為她受制于人……
“三!”
軍刺那裏剛一出口,肖暖心奮力反抗,倒沒有意料中的阻力,那個男人果然如約定的那般放開了她。肖暖心來不及多想,邁着大步。發瘋一樣往秦熾所在的方向跑。
“砰砰……”
兩聲槍響之後。
肖暖心已經跑到了秦熾的身邊,回頭看到軍刺的屬下已經栽倒在地。
軍刺也是應聲倒地,嘴裏還罵罵咧咧:“秦熾,你小子給我玩陰的,被人知道了你會被嘲笑死的……”
肖暖心驚魂未定,緩了些許時候才弄清楚了兩聲槍響的出處。
軍刺另一條大腿上的傷是秦熾手槍裏的子彈打的。
而開另一槍的主人逆風,正肩扛一把長槍,站在很遠的地方向秦熾揮手示意。
陽光耀眼,但是此時的逆風就像一道光,把太陽的耀眼都比了下去。
第一次,肖暖心覺得他的帥是憑身上的那股氣勢掙來的。
“暖暖……”秦熾的聲音用盡了所有的溫柔,歷經生死的剎那,他害怕了,怕會永遠的失去肖暖心!
肖暖心距秦熾近在咫尺,那溫柔的呼喚讓她想要走過去緊緊地抱住他,但是,很不争氣,她的雙腿發軟,連挪動步伐的力氣都沒有。“二哥,我……”
她不知道要怎麽表達那種劫後餘生的感覺,只能尬尴地沖他一笑。
秦熾勾唇,她走不近他,就讓他去好了。
環住秦熾的蜂腰,肖暖心才有了不在雲端的真實,她笑着笑着,眼淚就流了下來。肖暖心努力吸吸鼻子,帶着濃重的鼻音說道:“二哥,對不起,都是我拖累了你……”
話還沒說完,肖暖心的唇就被人霸道的堵住了。
用盡了所有的力氣和纏綿,他吻的是那樣的霸道,卻又細致到不放過每一處。
軍刺徹底的傻眼了!
原來,秦熾的生死一直都握在他們的手裏,他們卻渾然不知,還推了出去,他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個耳光,發狠地說道:“秦熾,我是不會放過你的,除非我死!”
軍刺的笑讓肖暖心渾身起雞皮疙瘩,之前的陽光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陰狠的暴戾,那樣的猙獰,卻又那樣的刺目,讓她想要忽視都不能。
肖暖心別開臉,不想再繼續看着那雙憤怒到腥紅的眼睛。
扭頭的剎那,肖暖心居然看到一個黑洞洞的槍口正對着秦熾後背心髒的地方。
不經思索,肖暖心推開秦熾,并厲呼一聲:“二哥,小心!”
秦熾反應向來敏銳,在危險的氣息還沒有徹底消除之前,他的每根神經都是緊繃着的,只不過外人看不出來而已!
肖暖心的呼聲,讓秦熾馬上就意識到了危險,他在被推出去的同時,将肖暖心緊緊拉入懷裏,并且用胸膛保護好她的頭部。
“砰!砰!砰!”
連着三聲槍響,正在進場的武警立刻加快了腳步。
說是危險解除了,怎麽還會有槍聲?
身體的滾動一停止,肖暖心就迫不及待地要從秦熾的胸膛擡起頭,卻被一只大手再次摁進了懷裏。
緊接着,又是一聲槍響!
肖暖心感覺到了空氣的震顫,她知道,這是秦熾開的槍,他一定在反擊了。
許久,一切安靜了下來,肖暖心默默地聆聽着整齊的腳步聲,耳邊傳來了那熟悉而安魂的聲音:“傻丫頭,我用你替我去擋子彈?”
肖暖心從秦熾的懷裏擡起頭,這次他沒有再像之前那樣強迫她,而是一只手輕輕地托着她的後腦勺,讓她目光與他保持相對。
“我是不是不夠資格?”想到之前秦熾這樣說過姜林,肖暖心就一陣不舒服。別人不知道,她可明白,秦熾那樣說,只是為了讓姜林死心而已。
“吃醋了?”秦熾香醇醉耳的聲音低沉美好,帶着濃濃的寵愛。
肖暖心嘴硬地推推他:“你才吃醋,你全家都吃醋!”
秦熾不争辯,只是含笑的看着她。
秦熾的呼吸噴灑在肖暖心的鼻尖上,如此近距離,如此暧昧的姿勢,大庭廣衆之下,而且,周圍還有那麽多雙發現新聞的眼睛,這讓肖暖心不能淡定,瞬間臉就紅到了脖子上。
她再度推推秦熾,說:“好多人看着呢,明天還指不定被人寫成什麽樣子。”
“他們敢亂寫試試!”秦熾霸道地說着。
肖暖心推開他。
秦熾終究是沒在堅持,而是放開了肖暖心。
“秦總,您沒受傷吧?”一個上了年齡身穿武警制服的老者問道。
秦熾說:“沒有,吳叔叔,怎麽是您?”
老者立刻嗔怪道:“不是我,你的小命還在嗎?”
肖暖心暗暗地撇嘴,秦熾已經控制了局面,沒有這個老者,一樣會平安無事啊!
既然秦熾已經沒事,并且看着架勢,接下來還有好多事情等着他處理。肖暖心也不想留在這個地方成為各媒體争相采訪的對象,她沒有同秦熾打招呼,徑直走到逆風身邊,讓逆風送她回家。
逆風也不推辭,問了肖暖心要去什麽地方,開車就走。
去往麗江新村的半路上,接到了月亮的電話。
“媽咪,你快來啊!”月亮是哭着給她打電話的。
肖暖心一激靈,緊張地坐直身子,問道:“怎麽了?月亮為什麽哭了?”
月亮在電話裏說不出什麽,只是哭的昏天黑地,抽噎着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肖暖心就更加的焦急了,月亮從來沒有哭成這樣過,這是五年來她第一次見到,心裏就像被人掏空了,沉重到一片空白:“你在哪兒?究竟發生了什事?你不要光哭,快跟媽咪說呀!”
肖暖心捏着手機,恨不得将它鉗進自己的肉裏。
電話那頭除了哭聲,還是哭聲……
“發生什麽事了?”就連在一旁一向無存感的逆風也忍不住問了出來。
肖暖心沒有意識到,此刻的她已經被汗水濕透,整個人就像從水裏撈出來的一般。
肖暖心茫然地搖頭,眸子裏都是擔心,喃喃:“月亮出事了,月亮出事了……”
正當她發瘋般焦慮着的時候,電話那頭出來穆季風的聲音:“是暖暖嗎?”
肖暖心趕緊點頭。
“點什麽頭,說話!”逆風忍不住提醒道。
肖暖心這才意識到,點頭穆季風又看不到,趕緊說:“怎麽回事?你們在什麽地方?月亮究竟怎麽了?為什麽哭成那樣……”
關心則亂,穆季風理解,但是也得肖暖心給他機會說話呀!
“暖暖!”穆季風打斷肖暖心。“不是月亮,是月亮的姥姥……”
肖暖心焦急問:“院長媽媽怎麽了?”
電話那頭,穆季風把情況說了一遍。送月亮回家以後,房間裏劉新香已經昏倒在地上,旁邊還有幾灘血跡。穆季風也不敢耽擱,把劉新香送進醫院搶救,剛才去繳費的時候,月亮就拿了手機給肖暖心打電話,卻又說不清楚究竟是怎麽了!
在她小小的腦袋裏,對生死并沒有定義,只是看着劉新香旁邊有那麽多血,人又叫不醒,就開始害怕了!
穆季風回來,正好看到已經哭成淚人兒的月亮,手機也通着……
逆風以最快的速度趕往穆季風所在的醫院。
肖暖心和逆風趕到搶救室的時候,只看見月亮抱着小小的身體,縮在長椅上,低垂着眼睑。兩只烏溜溜的大眼睛已經種得像核桃般,看不見眼珠,臉上還挂着未幹的淚痕。
“哇……”看到肖暖心出現的時候,月亮再也抑制不住悲傷,放聲大哭。
“裏面情況怎麽樣了?”肖暖心抱緊月亮,一邊撫摸着她的頭發,一邊問穆季風。
穆季風迎過來,說:“還在搶救。”
“進去多久了?”肖暖心問。
這次搶着回答她的是月亮:“很久……很久……很久了……”
月亮抽抽搭搭,兩只小手輪流着揉眼睛。
“月亮長大了,是個大孩子了,大孩子要懂事是不是?”肖暖心柔聲安慰着。
月亮重重地點頭。
“院長姥姥是不是最不願意看到月亮哭鼻子啊?”肖暖心目光溫柔,散發着母性的光輝。
“嗯!”月亮發着濃重的鼻音,然後再是用力地點頭。
“擦擦眼淚,一會兒我們就能看到院長姥姥了!”肖暖心這是安慰月亮的話,說着,她鼻子忍不住一酸,差點沒讓眼淚掉下來。
仔細想來,這段時間劉新香的行為怪異,現在看,她恐怕早就生病了,而且故意隐瞞着她和月亮,每次讓她上醫院,都被她找各種理由拒絕了。肖暖心恨不得甩自己幾個耳光,是她的粗心害了她,如果她早知道的話,一定不會放任她!
最終,肖暖心還是忍不住自己的眼淚,将月亮往逆風懷裏一塞,躲到一個拐角處,任由眼淚肆虐!
孤兒院的一幕一幕在腦海中重播。
劉新香就像親生母親般呵護她,讓她從一個什麽都不懂,還有點自閉中走出來,融入這個社會,可以說她懂事以後,所有的關懷都來自劉新香……
“別擔心,一定會沒事的。”穆季風只能這樣安慰她,他不能跟她說,在送劉新香來的路上,她已經留好了遺言給肖暖心。
看着穆季風送過來的手帕,肖暖心沒有接,而是像個孩子般,用自己的衣袖胡亂地擦着眼淚。
這個年代用手絹的人幾乎絕跡,更別說男人!
從這點看,穆季風果然是一個細致入微的男人。
即便是穆季風,肖暖心也不想讓她看到她脆弱的一面,她整理好臉上的悲傷,跟穆季風說:“我們回去守着,應該快出來了!”
穆季風幾不可聞的點點頭,不露聲色。
肖暖心刻意在和他保持距離,他怎麽會感覺不到呢?
月亮到底還是個孩子,肖暖心再走回來的時候,大概也是哭累了的緣故,她已經窩在逆風的懷裏睡了過去。
即便是睡着的小臉還挂着淚珠兒,小小的眉頭微蹙着,嘴裏在呓語,睡得很不安穩。
肖暖心挨着逆風坐下,幾經生死,她已經把他當做親近的人,跟他之間沒有太多的顧慮。
逆風将月亮半個身子放在肖暖心的腿上,沒有言語。
肖暖心已經習慣他這樣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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