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什麽?”他力氣絲毫不減,“剛才人都要壓我身上了, 想走, 哪有這麽容易?”
他的聲音近在耳邊,呼吸輕輕噴灑在她脖頸上, 混合着淡淡的煙草氣息。
“那是因為你不經過我同意,就随便亂動我東西。”她硬着頭皮解釋, 心快蹦出胸口。
“你寫的又不是什麽兒童不宜的東西,就這麽舍不得給我看?”他笑着,伸手去勾她的下巴, “看着我, 別低頭。”
她不得不注視他的眼睛, 他眼中,有她看不懂的情緒。不知為何, 她不反感他的靠近……
她愈發覺得自己在理, 壯着膽子說:“什麽少兒不宜, 這就是普通的筆記, 就算是什麽見不得人的, 你也不……唔。”
他封住了她的唇,用力地,不容置疑地。
明明動作很快, 但那一瞬間, 時間仿若靜止,所有感覺都在那一瞬間放慢。
她雙目圓睜,反應不及, 唇上觸感溫軟,他的手霸道地扣住她的後腦勺,平時帶邪氣的眼閉着,纖長的睫毛就在眼前,他特有的味道鑽入鼻尖……
她品嘗到一絲西瓜的清甜。
他不滿足于淺嘗辄止,含住她的下唇瓣,舌尖輕掃。懷裏的人開始掙紮,扭動,用手捶他的胸膛,推他肩膀,“唔……”
他的吻并沒深入,擡起頭時,唇角一側邪邪地勾着,戀戀不舍道:“很好吃。”
說完,伸出舌尖,舔了舔唇,似乎在回味。
手還牢牢扣着她。
她不說話,耳根通紅。
她的初吻,竟然是以今天這種形式消失,巴掌大的臉漲紅。推他時,她能感受到,他那顆同樣強勁搏動的心髒。
“你!”一時不知該作何表情,她內心洶湧着複雜的情感,“江焰,你怎麽這麽無賴……”
“我不無賴,老子給你親回來行不行,這樣,我們扯平…”他聲音似哄,又輕又溫柔,仿佛收起獠牙的狼,嘴湊近她。
半晌,“你先松開我行不行?”她別扭地坐在他身上。
“行,”他心情很好地放開,她趁機端起桌上的書,往教室門走去。
“喂,”他拖長音調,追過去,“如果趙千千再找你,告訴我,聽見沒?”
她腳步一頓,回頭,“你知道了?”
他點頭,“你以為我那麽好騙?你也不用擔心,教訓過她了,她不敢再動你。”
她不知該怨他還是謝他,如果沒有他,趙千千也不會那麽事多,但……
“有我在,沒人敢欺負你。”他依舊是那副吊兒郎當的痞笑,語氣卻很認真,“畢竟,我是你男人。”
“你才不是。”她聲音小小聲回應,說完,便離開了備用教室,走之前,不忘把鑰匙給他。
他那根本是趁人不備的偷襲,這個霸道吻之後,他也不是她男人,她不承認。
不承認。
回到宿舍,心神未定,洗澡洗衣服的動作都有些機械。
她咬着唇,那種軟軟的奇妙的感覺,再一次席卷全身,在那一刻,她的腦子真的是蒙的,動作也不覺變得遲緩,一切都感覺不太真實,直到他差點撬入她牙關………
………
“阿焰,回來了?吃了沒?”吳景界走進客廳,來了燈,發現江焰一動不動半躺在沙發上。
“吃了。”
“你躺在這裏,怎麽燈都不開?”吳景界差異,一屁股坐在沙發上。
“思考中,開什麽燈。”他閉着眼睛,似乎真的沉入深思中。
“想什麽呢,我他媽在網吧給你留了C位,你倒好,到了十點多還沒出現,好意思嗎你?”吳景界嚷道。
江焰坐起身子,“那能比謝懷寧重要麽?”
吳景界來了精神:“啥?你們進展到哪一步了,跟哥們說說。”
“說個屁,自己找個女的體會體會。”說完,他轉身回房,腳步輕快。
“喲,腿都軟了?”吳景界調侃道。
心都軟了,別說腿。
他回到房間,躺在床上,閉上眼睛,回味着那種味道,盈盈一握的腰身,纖長瓷白的脖頸,白裏透紅的臉頰,還有濕漉漉的眼睛。
每一寸地方,都能想火種一般,将他點燃……
……
謝懷寧把那本筆記本壓在枕頭下,待到晚上,她拉好遮光窗簾,翻開筆記本那一頁,只有兩行字。
很奇怪,明明很肯定自己不喜歡江焰,不談戀愛,但他靠近的時候,我卻不想躲開。
荒唐。
看到這行字,她摁住自己的心口,深呼吸幾口氣,試圖降低臉頰升溫的速度。
她當時,怎麽會寫下這種東西,不過萬幸的是,他沒有看見。
她将那一頁紙撕下,揉成一團,合上筆記本,擺回原位,整個人倒在床上,一動不動,腦子裏亂七八糟。
她掀開被子蓋上,又把被子拉到頭頂上,又拉下來,輾轉反側,想到他得逞的痞笑,臉頰溫度就蹭蹭蹭往上漲。
“懷寧,懷寧。”
腦袋埋在被子裏,她恍惚聽見有人喊她,“怎麽了?”
“懷寧啊,能不能輕一點轉身啊,我感覺這床像地震一樣。”上鋪謝琪琪輕聲道。
“啊,琪琪,不好意思。”
她剛才翻身頻率過高,因為心神打亂的原因,沒注意到自己過大的動作幅度。
他怎麽,這麽無賴啊。
…………
自習課上,因為臨近期末考試,大家在教室讀起了書,講話聲和讀書聲交雜,教室裏一片吵鬧。
她一分心思也不敢分,打起十分精神背書,複習錯題集。與此同時,江園晏馬不停蹄地看她的小說。
“我去,這個小說好狗血啊。”
吳景界探過身子,“看什麽呢這是?”說完,一把奪走她手裏的小說,“冰山總裁的小嬌妻?題目真有意思。”
“喂,吳景界,你搶我小說幹什麽?”江園晏不滿道。
“他捏住她的下巴,将她兩只手別在身後,不顧她的劇烈反抗,将她扔到床上,高大……”吳景界念出小說中的內容,還沒念完,就被江園晏奪走了。
“還說不是黃色小說,你看看,這都扔床上了,還不黃?”他笑着問,“是吧,阿焰?”
江焰揚眉笑笑,不置可否。
“你是不是閑着沒事幹啊,信不信我把你扔床上,讓你感受下什麽叫冰山總裁?”江園晏氣勢洶洶地插腰。
“來啊,來啊,我怕你嗎?”吳景界說着,兩手張開,“話說你們女的,是不是就喜歡人來硬的?”
江園晏慫了,辯解:“喜歡又怎麽樣,黃色小說的總裁比你帥多了你信不信?”
“切,就喜歡沉浸在幻想中的女孩。”
“吳景界,我才沒你們這麽重口味呢,你猜看有色小說長大的。”江園晏氣死了,她看的小說只有肉渣,天天給這人逮着說是黃色小說。
“阿焰,江園晏她說你重口味!”吳景界義正言辭道。
“我沒說江焰哥,我說你!”
“你怎麽得出這種結論?”
“你的氣質就透露出你好這口!”
“得了,你們兩個臭味相投的人,給我出去吵。”江焰指了指教室,“別給人造成精神污染。”他看着前面的纖瘦人影。
兩人打鬧,耍嘴皮子,謝懷寧一字不落聽見了,她不動聲色地繼續分析手裏的題目。江焰說完之後,旁邊兩人便出去了。
她耳根頓時清淨不少,實在不明白,期末考試在即,為何要浪費時間在這種話題上,不過,腦子裏突然冒出一個荒唐的問題。
江焰他……會看那種玩意兒嗎?
沒過多久,後面的人戳了戳她背:
江焰勾着一側嘴角:“謝懷寧,你喜歡我來硬的,還是來軟的?”
她皺了皺眉,“都不喜歡。”
只聽得他輕笑一聲,“小騙子。”
你才騙子。
她心中暗想,背過身子繼續複習。
自從那天那個吻之後,她更加明确地想同他保持距離,然而,這些日子,江焰仿佛沒事人一般坐在她後面,跟她講話的時候,仿佛那天的事不曾發生。
她幹脆也裝傻,照舊收他的作業,只不過,說話的時候,還是有些躲閃。
晚上,父親謝大亞破天荒給她打了電話。
“爸。”她生澀地吐出一個字。
“嗯,我聽你媽說你成績又退步了?”他質問道,“這已經不是你第一次發揮不好了吧。”
她語塞,上一次月考時,她的确有小小的起伏,年級排名後退了一點,都是在正常範圍內的,她已經認真分析過其中的失誤,并作了總結。
“是我理綜沒有發揮好,所以有點退了……”她小聲回答。
“你平時是不是從不主動問老師問題?”
“沒……”
她還沒說完,他接着道:“你這麽沉默寡言,不懂得和別人交流,不會主動跟別人打交道,以後吃虧的,肯定是你自己。”
“嗯。”她說,也不反駁。
“有什麽不懂就問,別天天木墩一樣,沒考上重本,将來只能和我廠裏那家夥一樣,才十幾歲了就出來打工,你知道嗎?”謝大亞聲音嚴肅。
“知道了。”千篇一律的回複。
最後兩人無話可說,電話挂了。
她無力地垂首,把老人機扔在一邊。
雖然跟父親幾乎不打電話,但是沒打一次,她心情就沉重幾分,盡管通話內容幾乎相同。
她其實沒他想象地那麽沉默,也很喜歡主動詢問老師問題,但是,他永遠看不到她的努力,她的嘗試,只是會說,“沒考上重本就去打工。”
到底他覺得她不争氣,是個兒子多好……
對她而言,趙千千的刁難,其實不算什麽。來自最親的人的漠視與不理解,才最致命。
很多個深夜,她關掉英語聽力,不受控制地冒出一個念頭,多想有個依靠的肩膀……
而這個荒唐念頭背後浮現的面容,有一雙狹長而肆意的眼……
作者有話要說: 他未必沒看見那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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