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塊錢,他什麽時候欠她錢, 她一時沒回想起, “什麽五塊錢?”
江焰說,“放暑假前, 你說要用五塊錢包養我,被我無情拒絕的那五塊錢, 還記得嗎?”
“包養?哈哈,阿焰,沒想到你就值這麽一點錢。”吳景界大笑道, “小學霸, 包養阿焰起碼也得一塊錢啊是不是……”
兩人這麽一說, 她響起來五塊錢的淵源了,只不過有點一言難盡, 硬着頭皮問道, “那你現在可以還給我了嗎?”
“急什麽, 放學後給你。”他眼底閃過狡黠的光。
一天下來, 她差不多将這事抛諸腦後。放學後, 江焰等人飛一般離開了教室,剛開學,同學們難免有些躁動, 教室裏有些吵鬧。
她沒多想, 一如既往專注于書本。只是,有一堆人聚在她前面的座位,嘻嘻哈哈吵鬧着, 她幹脆收拾了書本,去了小雜物間。
小雜物間很擁擠。放假前,不少同學将自己的書本搬到裏面,她掩上門,跨過重重阻礙,來到雜物間的窗口。
往下看,恰好望見一個熟悉人影,江焰手裏拿裏的籃球轉動,他們一行人應該是準備去球場打球。
他看不見,她肆無忌憚地打量着他。每次一堆人走在一起,他總是最中間那位,也最出挑。
他揚首那一瞬,她趕緊後退,生怕他瞧見自己。而後又驚異于自己荒唐的舉動,那麽遠,看得見才怪。
讀書吧你。
身後,雜物間的門無聲無息地開了。
“謝懷寧。”江焰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她回頭,一臉不可置信。明明剛才才見他在樓下,怎麽突然就上來了?
“江焰,你剛剛不是在下面嗎?”
“原來你不是來這裏讀書,而是跑到這個窗子邊偷偷關注我?”他勾起唇角,眼神帶着一絲竊喜。
“我剛剛探出頭,不小心看見的。”她的辯解很是無力,“你…是來還我五塊錢的嗎?”
“就這麽惦記你的五塊錢?”
“不是你先提起你欠我五塊錢嗎?”她小聲嘀咕,見她靠近,她如臨大敵,“你手裏拿着什麽東西啊?”
話音剛落,她頭上多了個帽子,同今天早上那頂一模一樣,眼睛被遮了個嚴實。只不過,這一次她沒來得及扒下帽子,就撞入一個厚實懷抱。
她的手急切的尋找支點,扶在他胸膛上。
江焰一手摟着她,一手別拉開她頭上的帽子,低頭看着她露出的眼睛,“我送你禮物,抱一下都不行?”
她輕輕推開他,站直身子,把帽子扔到他懷裏,“我不要。”
他也不惱,抱着手臂,壓低嗓音道:“不要的話,也行,給我親,親五分鐘。”随即壓低腰身,同她平視,“舌’吻的那種。”
他說這話時,臉不紅心不跳。
本來臉就紅,聽完這話,她羞赧地別開眼睛,“江焰,這裏還放着同學呢的書呢,他們随時,随時都可能會進來,你別鬧。”
別鬧?
“不怕,我鎖了門,沒人能進來。”他無所畏懼地看着她。
她默默地從他手裏拿過棉絨帽,“勉為其難”地收下了,微笑着看他,“好吧,那五塊錢不用還了,謝謝你。”
“真乖。”他看着她的眼睛,“你平時做作業的時候,這頭發不礙事?”說罷,手指輕輕将她臉側的頭發別到耳後。這個動作,他見她做過無數次。
“還好吧,都習慣了。”
她看着腳尖,想到他此時得意的樣子,內心有點小不甘,眼底狡黠一閃而過,她一本正經地望向他:“我也有禮物要送給你。”
喲,還知道給他準備禮物。
他眼眸星亮,眉高高挑起,“什麽東西?”
“你,你先閉上眼睛。”她迎視他的眼,往前走了幾步,嘴角帶笑,巴掌大的小臉飄着兩朵緋紅色的雲。
閉眼?難道和他內心所想,一模一樣?
他凝視她一眼,眼帶期待,随即阖閉雙眼,纖長睫毛微微地抖着,嘴角保持上揚的弧度。他能感覺到她的靠近,越來越近……
料想中柔軟的觸感并未如約而至,手臂上,傳來一絲異樣的感覺,有手扶住他的手腕,随即,筆尖劃過皮膚的感覺蜿蜒而上。
他皺了皺眉,徐徐睜眼,便見她趴在他手邊,後頸一片雪白,臉側短發有幾縷垂在他手臂上,呼吸輕輕噴灑在他手上,癢癢的。
謝懷寧扶着他手臂,用黑色簽字筆,一筆一劃地在他手腕上勾勒着,神情專注。
薄薄的皮膚下,隐隐能看見青紫色的血管,新鮮血液在底下有力流淌。
下午光陰,夕陽西下,将空氣成陳舊溫暖的顏色。
他安靜地站着,忍不住伸手,用手輕輕地梳理她柔順的短發,随後她垂下的那幾縷發絲。她微微別開頭,說:“你別亂動。”
許久,她直起身子,頗有幾分成就感:“好了,給你的回禮。”
他一看,手腕上部的皮膚,赫然出現了一個黑色的…表,圓表盤黑色簡約,表帶很寬,中間還有一個“焰”字。他端詳良久。
“好看嗎?”她問。
“表很蠢。”他說,“可我他媽怎麽就那麽喜歡呢。”
她唇角彎彎,眼神明亮,帶着歡喜。
“過來。”他道。
“做什麽?”她走前幾步,手裏還握着他送的棉絨帽。
“你也閉眼。”
她眉微擰,警惕地往邊上挪了幾步,最終,還是輕輕閉了眼。
淡淡煙草氣息劃過鼻尖,她抿着唇,隐約感覺到他彎腰離得越來越近,內心不可抑制地狂跳。
他從兜裏掏出一個發卡,将那輪精致的彎月別在她頭發上,垂眸盯着她的唇兩三秒,喉結上下一滾,最終還是起身,“行了。”
……
宿舍。她一回來,并未向往常一樣奔向自己的水桶,而是走到床邊上,從枕頭下摸出一面小鏡子,仔仔細細端詳着。
一輪銀色彎月挂在頭發上,小巧精致,将頭發牢牢固定在耳後,她低頭時,發絲并未向往常那般傾瀉。她嘴角不自覺上揚,宿舍門忽然“砰”地打開。
她做賊一般收回鏡子,若無其事地拿桶洗澡。鄧紫後腳進來,她看着謝懷寧納悶道:“懷寧,我怎麽覺得你哪裏有點不一樣啊?”
“哪裏不一樣?”
“噢,你頭發上多了個發卡,诶好看诶,沒見你戴過。”鄧紫湊近身子來考,“這你去哪裏買的啊?”
“不是買的。別人送的。”她希望她別追問她是誰送的。
彼時,球場上,男孩子們奔跑跳躍。
江焰一躍,球穩穩當當扣入籃筐,他撩起上衣,擦了擦額頭的汗珠。
“走人!吃飯去。”趙煜奔過來,幾個人背着書包踩着夕陽餘晖往前走。
“焰哥,你手沒洗幹淨诶。”趙煜指着他的手,提醒道。
他垂眸一瞥,不鹹不淡道,“你他媽才沒洗幹淨。”
“阿焰,你手上的玩意兒是啥啊?”吳景界瞥見他手腕處,黑不溜秋的。
“手表。”他說着。
“不會吧,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這麽有童真了?還給自己畫了個手表,笑死我了。”他探過頭仔細端詳兩眼,“上面還有你的名字,笑死我了。”
“蹭什麽,別給我蹭掉了。”他嫌棄地瞥了他一眼。
“怕什麽啊,蹭掉了我給你畫一個,保證比這個好看一百倍。”
“誰要你給我畫,一邊去,”
“焰哥,你這表這麽寶貝,小學霸給畫的?”趙煜問道
“嗯,好看不?”
空氣沉默幾秒,趙煜開始鼓起掌來,“………好看,好看!這設計,這表盤,真的是高端大氣上檔次,透露出設計者的設計理念之獨特……”
吳景界翻了個白眼,“你他媽吹,接着吹……”
江焰沒搭理,他擡首看了自己的“表”。剛才打球的時候,他時刻注意着,不讓汗水将它吞噬。然而,還是隐隐有些褪色的趨勢。
在冰火兩重天酒吧,他的手表備受矚目,認識他的人都上前圍觀,“啧啧啧……”
“焰哥最近缺錢用嗎,都用起了這種手表?”
“缺錢,你拿點來花花。”
“………”
第二天,江焰戳了戳,前面的背影,“謝懷寧,你這筆,不是很持久?”他手臂上的手表印不再清晰,但大致的輪廓還在。
他竟然沒洗掉…
“中性筆,肯定不會持久啊。”她答道。
趙煜在一旁同吳景界搭話,聽見這話來了興趣,大聲問道,“小學霸,什麽東西不持久?”
“筆水啊…”她吶吶。
“吓死我了,我還以為你說焰哥不持久……啊!”他話還沒說完,江焰已經狠狠踹了他一腳,“你他媽秒’射的事想不想幫你保密?”
趙煜吃癟。
江園晏捂着嘴笑了,“保不住,大家都知道了。”
謝懷寧繞是再不了解,這是也懂他們說的什麽,默默地背過身子,扮演空氣,誰知剛轉身就聽江焰語氣輕佻,輕聲問她,“謝懷寧,相信我嗎?”
她:“………”
後面的人不依不饒,“不相信我?”
她點頭,又搖頭,為什麽要回答這種無聊的問題。
“給你不持久的筆水補救一下。”他一把将手和橫在她桌前。
她按着還未消失的輪廓,描摹一遍,括弧一般的頭發從耳後滑落,她伸手去別,被他搶先了,他伸手快速将她耳邊的頭發別到耳後,問道:
“我給你的月亮去哪了?”
“放在書包裏。”
“為什麽不用?”
“我……忘了用。”其實是一時不喜歡在頭發上弄這些。
“你的意思是,要我親手幫你戴上?”他唇角一側勾起,“想讓我幫你就直說,害什麽羞,嗯?”
作者有話要說: 倒v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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