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暖心心頭劃過一絲失落,但同時又是一陣欣慰,前途渺茫,她也不希望月亮跟着她吃苦受罪,秦熾的條件比她 好,這是不争的事實。
“你們是要分手嗎?所以才會這麽問我?”月亮突如其來的問題讓肖暖心不知如何回答。
她嗫嚅許久,也沒找到合适的解釋。
“你們大人就是這樣,總以為我們什麽都不懂。”月亮撅起小嘴表達自己的不滿。
“那月亮跟我說你還懂什麽?”肖暖心忍不想知道月亮的小腦瓜裏裝的什麽。
“你和爹地要離婚,才來問我要跟誰?哼!”月亮轉過胖乎乎的小身體。
現在的孩子還真是成精了,這都能被她說中,肖暖心無言以對,只能選擇尊重月亮,看來她并不是如她想的那樣什麽都不懂。
“不管将來怎麽樣,媽咪在不在你的身邊,媽咪都是愛你的。以後月亮每年過生日,媽咪都會送你一束超級大的鮮花和一個生日蛋糕,等到月亮陪夠爹地五年的時候,媽咪再來接你好不好?”肖暖心盡量不讓自己的語氣沾上感傷。
“我要拉勾勾,暖暖一定要說話算話!”月亮勾出白嫩的小指,彎在肖暖心的面前。
肖暖心勾住,說:“那月亮能不能也答應媽咪一件事?”
月亮重重點點頭。
“今天的事情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小秘密,不要讓任何人知道,好嗎?”為了避免再生枝節,肖暖心覺得有必要交代好月亮,最主要的還是在防着秦熾。
月亮和肖暖心兩個人在草坪上聊天的時候,得到消息的秦熾出現在教學樓的走廊裏,默默地注視着陽光下的母女二人。
渾然不覺的肖暖心,在用肢體語言跟月亮做着道別,盡量讓月亮玩的開心。
肖暖心送月亮回教室的時候,突然就這麽毫無防備的對上了秦熾,她第一反應就是想逃,但是生生的忍住了。這一次可以逃掉,下一次呢?下下次呢?
總要面對的,不如早點遇上。
“等我送月亮進去以後,我們談談。”肖暖心與秦熾擦肩的時候,平靜的丢給他這句話。
秦熾沒有言語,卻是等在原地。
月亮見到肖暖心的時間過于短暫,走進教室的那一刻,還在戀戀不舍的一步三回頭。月亮不知道分別的具體含義,更不知道五年的期限是多久,她只知道,這次之後,要有好久都不能見到肖暖心了。
小小的人兒縱然再敏感,還是搞不明白成人的世界為什麽有那麽多的分分合合。
“進去啊!”肖暖心看着月亮這副小模樣,心碎了一地。催促着她,就怕一個忍不住在她面前掉下眼淚。
月亮扭着胖胖的小身體進去了。
教室門合上的剎那,肖暖心的眼淚洶湧而至,心裏不停地默念:“月亮,原諒媽媽的自私,原諒媽媽!”
見秦熾之前,肖暖心将自己的眼淚擦幹,盡量讓自己看起來跟平常沒有其他不同。
秦熾如約等在原地,只為了肖暖心的一個解釋。
盡管肖暖心已經很努力的僞裝了,但仍舊沒有逃過秦熾那雙銳利的眸子,那幽深的積潭泛起波瀾。只是很快,就歸于平靜,真正看不出異樣的是肖暖心。
她沒有發現那絲異樣,顧自低着頭,不敢看秦熾。
秦熾也不催促,兩個人就這樣靜靜地站着。秦熾注視着肖暖心的頭頂,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肆意着他的心疼和隐忍。
肖暖心盯着彼此的腳尖許久,才說:“那個男孩是我的,于辰浩……沒有騙你。”
不善于撒謊的她,被現實硬生生逼迫着,撒下了一個彌天大謊,所有人都不再質疑她的話,甚至連她自己,在靜默的空氣中都已經相信了這謊言是真實的。
秦熾本就是那個沉默寡言的人,再沉默多一刻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麽。這段時間,肖暖心真真假假的一些話,讓他逐漸失去了判斷的能力,他感受不到原本屬于肖暖心的那刻純摯火熱的心。
在她說出她所謂的“真相”的時候,秦熾居然不知道該以何種心情面對!
然而備煎熬的是肖暖心,等不到他的回應,她的心就像沉浸在了大海裏一樣無助,剛确定的方向開始缥缈起來。秦熾就是有這樣的能力,讓人一對上就會失去心智,跟着他的步伐走。
“于辰浩說的話是真的。”肖暖心想要确定秦熾的反應,被人這樣吊着的感覺非常的難受。
要麽死,要麽生。
有了這個想法,肖暖心吓了一跳!
事到如今,她竟然還抱有一絲僥幸的心理。
生,這個字在他們的關系中有着不能承受之重。她那句話說出口的時候,他們之間的生路就已經被她徹底斬斷了。不管于辰浩之前怎麽污蔑她,即便沒有解釋,她也從沒有承認過。現在承認了,就算秦熾不讓她離開,隔在兩個人中間的那根刺,只要彼此想要靠近,對彼此都是疼痛的折磨。
放不開,終究痛苦糾纏着,只有背道而去,折磨他們的疼痛才會消失。
肖暖心不想繼續猶豫,将自己逼到了 絕路上。
“我不信。”三個字,秦熾說出來,字字铿锵有力。他極力控制着排山而來的憤怒,看起來鎮定地問道:“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肖暖心終于鼓足勇氣,與 秦熾對視着,說:“我知道。”
他在壓制,她又何嘗不是,只是兩個人的初衷不一樣罷了。
秦熾猩紅着眸子,一步一步逼向肖暖心。
肖暖心被迫後退。
原本就站在走廊旁邊的肖暖心,在身心俱疲的情況下,早已經忘記了身後的臺階。面對失态的秦熾,她只會更加心痛,周遭的事物早已經不在她的關注之內。
腳下一空,肖暖心失控地向着後面倒去。
秦熾被憤怒掌控,并未反應過來,只是出于本能去抓肖暖心的手。匆匆之中,只碰觸到了她的指尖。肖暖心摔倒在臺階之下時,秦熾才徹底清醒過來。
摔倒的剎那,肖暖心腦海當中立即閃過令她恐懼的情緒:她的孩子。
于是,下意識當中,肖暖心緊緊的護住小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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