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爸養的狗叫糖糖,是個糯叽叽的白色小泰迪。糖糖特別黏人,高甜每次去她爸那兒,糖糖就會追着她跑,小小的一只,就跟個奶團子似的。
這回高父過來住,想着就只住幾天,加上糖糖這幾天腸胃有點不大舒服,就沒有把糖糖帶過來,讓家裏的保姆在家照顧糖糖幾天,等他回去了就好了。
結果沒想到倒是讓人給抱來了。
糖糖機靈得很,高甜一出電梯糖糖就看見她了。
圓溜溜黑漆漆跟兩個葡萄似的大眼睛緊緊盯着高甜,見高甜看過來,哼哼唧唧的就掙紮着要高甜抱。
摁電梯的女人也看見高甜了,臉上露出一個笑,立刻就迎了過來:“甜甜。”
高甜也笑着叫人:“宋阿姨。”
“您來找我爸的麽?”別看糖糖小,但是扭起來的勁兒也挺大的。看見高甜就想得慌,非要高甜抱,宋琳抱不住,只好讓高甜接過去了。
高甜很喜歡她爸這只軟乎乎的狗狗,任由它在下巴上蹭來蹭去的。她今天沒怎麽化妝,狗狗舔來舔去的也沒事。
樓道大廳裏沒什麽人,宋琳就直說了:“保姆今天突然有事沒法照顧糖糖,我就抱着它過來了。我好些天沒見着你爸了,也想看看他。”
宋琳都不知道高父不在家,高父有時候去上班,兩個人遇見了高父也沒提起這些。宋琳去隔壁沒看見人,才從保姆那裏知道高父這些天住在高甜這裏。
糖糖在高甜懷裏蹭夠了,就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開始補眠。它這幾天在家想高父想高甜,有保姆照顧腸胃是好了,但思念滿溢,壓根睡不好,現在見着了家裏人,這心一放下來,小狗狗就不管外頭還在大風大雨,直接躺平了。
“我爸在家呢。”
高甜抱着糖糖對宋琳笑,“宋阿姨,我們出去坐坐吧。街對面新開了個咖啡館,咱們去試試。”
她剛接到醫院電話,今天風雨太大,臨時放假,等天氣好了再說。她想着都出門了,就沒回去,準備到對面商業中心的超市裏去買點吃的回去,結果一出電梯就遇見了宋阿姨。
她爸跟宋阿姨也認識快二十多年了,高甜其實挺喜歡宋阿姨的,這麽多年跟宋琳接觸也不少,都快處成一家人了。就是她爸始終不跟人家更進一步,但她跟宋琳之間還是挺親近的。
宋琳自己也有兒女,不過兒女都在國外,一年回來幾趟,高甜也都見過,都是性格很好的人。只是不常相處,就不是那麽的熟悉。
宋琳也正好有些話想對高甜說,欣然一笑點點頭。
外面風雨大,小咖啡館裏沒什麽客人,放着舒緩的輕音樂,氣氛倒是與外頭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糖糖身體小,又乖乖在高甜懷裏睡着了,高甜跟店員說了一下,店裏還是很人性化的,讓高甜抱着狗狗就好了,這樣的天氣也不可能把客人往外趕。
糖糖看着特可愛,店員沒忍住,在征求高甜意見後還給摸了一下,被摸耳朵糖糖都沒醒,睡得可香了。
高甜帶着宋琳上了二樓,找了臨窗的位置坐下,高甜掃碼點單要了冰美式,宋琳還是老口味,要了紅茶拿鐵。
“我爸這次回來,是鐘千碧給他打了電話。說是要複婚,我爸他沒同意,但是給吓着了。就躲到我那兒去了。他是怕鐘千碧去家裏找他。”
高甜開門見山,把事情都跟宋琳明說了。
宋琳恍然:“他一不回我的消息我就知道是有事。但沒想到居然是鐘千碧的事。”
“甜甜,她都走了這麽多年了,一點消息都沒有,這次突然回來突然打電話,我看她是有備而來。目的只怕不是複婚,目的是想要你爸的房子,想要你爸的錢吧。”
“對,”高甜點頭,等給她們送冰美式和拿鐵的店員走了之後,她才繼續說,“我問過我爸了,電話裏她噓寒問暖,說的都是冠冕堂皇的話,但其實誰不知道她呢?她是把我爸現在的情況都打聽清楚了才打電話來的,還在電話裏賣慘痛哭忏悔,目的還是讓我爸心軟。我估計這一回,她在外面一定欠了很多錢。”
“我爸的心理狀态您知道,以前因為她,離婚之後鬧了好幾年的神經衰弱,心理狀況也不好,那時候我們負債,也沒有錢去看病,都是硬生生的熬過來的。現在我爸看着好好的人一個,但實際上心理上的陰影并沒有完全消除。要不然,也不會為了躲她,跑到我那兒去了。”
宋琳輕嘆:“這個我知道。你們父女這麽多年是怎麽過來的。我都是看在眼裏的。你爸他心裏是很苦的。”
窗外的雨打在玻璃上,雨滴不間斷的順着玻璃落下來,那些蜿蜒的水跡就好像是奪眶而出的眼淚。偏偏真正心苦的人,眼淚壓根就是流不出來的。
宋琳算是看着高甜長大的了。
她跟高周相識,是在高周離婚之後了。但是高周家裏的事情,宋琳知道的很清楚。
她一直都很關注高周,喜歡着高周的柔和,同時,對高周疼愛着的漂亮小女兒也很喜歡。
高甜小時候特別漂亮,精致可愛,跟高周的模樣很像。小姑娘真不愧高周給她起的名字,甜甜的像個小點心,連小名都叫小甜糕。性格也軟軟糯糯的惹人憐惜。
但那會兒父女倆被鐘千碧磋磨的很厲害,高周頹廢,小姑娘更是膽小怯懦,瘦的跟哥麻杆似的,也不愛說話,有時候被鐘千碧罵了傷心了連哭都不敢哭,只能癟着嘴站着,看着就特別可憐。
宋琳幾乎是看着高甜一步步從那個怯懦膽小的小姑娘重新長成漂亮溫柔的大姑娘,然後成為一個溫柔知性的心理醫生的。
高甜嫌杯子裏的冰塊都化掉了,又往裏頭加了幾塊,然後抿了一大口,才說:“再苦那也是過去了。”
“我爸跟您這麽些年,從不肯更進一步,就是過不了心裏這個坎。還是鐘千碧給他帶來的陰影太大了,就怕重蹈覆轍。可是您知道,我也知道,您跟鐘千碧是不一樣的。”
“換做從前,我爸這樣,您慣着,我也不會幹涉什麽。心理創傷恢複是需要時間的。再親近的人也不能強行推進別人心裏不能接受的關系。但是現在不一樣了。鐘千碧回來了,又要糾纏我爸。我肯定不能眼睜睜的看着我爸被她弄的心神不寧,連日子都不能好好過。”
高甜一說起心理問題就一針見血開門見山,職業病使然,讓她談起自己的爸爸也是冷靜犀利,“所以,咱們現在就得弄清楚,我爸不願意接受您,除了怕重蹈覆轍對戀愛婚姻親密關系有抗拒逃避心理之外,是不是對鐘千碧還有感情。甚至可以說,是不是在鐘千碧過去的折磨下,讓他會不自覺的想要屈從于鐘千碧的糾纏,甚至借此來平息鐘千碧的糾纏。他如果心軟,那從前的一切努力就都白費了。我的判斷,是您不能再讓步了。鐘千碧在我爸心裏的刻痕太深了,咱們不能任由我爸自我療愈,您得做點什麽,讓我爸徹底的走出來。”
“至少,得讓他自己明白,他想要的東西究竟是什麽,該去争取什麽。”
宋琳目露擔心:“甜甜,你想不破不立我明白。可你爸好不容易這麽多年平靜了,咱們再這樣逼他,把過往翻出來,你爸心理會承受不了的。”
“宋阿姨,我們不是逼他,我們是救他。別說是現在了,就是過去那些年,他也是表面上看起來平靜,內裏其實就跟沸水似的,從沒有一刻真正寧靜過。現在導火索來了,這表面的平靜只怕都要維持不住了。”高甜微微垂眸,看着瓷杯裏最後僅剩的一點咖啡漬,随手夾了一塊小冰塊放進嘴裏嚼,“咱們要是不管他,擱鐘千碧手裏,剝掉一層皮都算是輕的。”
外頭不知怎的一聲炸雷,聲音倒不是特別的大,但是突如其來的聲音把高甜懷裏熟睡的糖糖給吓了一跳,小腦袋擡了擡,高甜伸手撫了撫它的腦袋,糖糖安心下來,才慢慢又睡熟了。
後面再有的雷聲更小了,糖糖倒是沒有再被吓醒過。
宋琳落在高甜身上的目光柔軟動情,那目光就好似在看着自己的親生女兒般溫柔:“甜甜,你跟我說實話,你告訴我,現在,你還怕不怕?”
高甜的事情,高周什麽都不曉得。高周被鐘千碧幾個電話就吓着了,不想見人要躲着,就讓高甜那兒去,還讓高甜這樣為他操心。
他這個做父親的難道就沒有想過,當年的事情于他有陰影,難道于高甜就不是陰影和折磨麽?
高甜遇事永遠冷靜通透,可那是經年的淬煉,是經過了十幾年的療愈才到如今這樣,當年鐘千碧給高甜帶來的磋磨與陰影,也不是那麽容易消弭的。
高甜再也不是從前那個戰戰兢兢什麽都表現在面上的小姑娘了,宋琳什麽都看不出來,也感知不到女孩兒的情緒,但是她依舊擔心她,擔心到忍不住直言相問。
就怕女孩兒又像以前那樣什麽都自己扛着,結果最終扛不住那些黑暗病痛磋磨,以至于被負面心理完全吞噬崩潰。
她愛高周,也是真心實意的盼着高甜能永遠開心快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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