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越帝寵你,你便将基本的禮儀都忘了嗎?”越緒渾身的寒氣逼人,好在郡葶未有離他太近,否則她肯定會抱着自己瑟瑟發抖的。
她倒是好奇越緒不是昏迷好久了嗎?為什麽現在卻出現在這裏?
“我……我,你為什麽要騙她?”郡葶結結巴巴了好久才想到了自己跑出來的目的,于是義正言辭的質問道。越君怎麽可能給別的女人绾發?又怎麽可能跟別的女人成親?越君有多喜歡那個女人她可是都知道的!
“騙?本君從不騙人。”越緒冷然扯動嘴角繼續言道:“這種事,你怎麽可能會知道?不過以後自己犯的事,可是要自己承擔的,畢竟你不是一個小孩子了。否則,禁足期便不是幾日那麽簡單了。”越緒說完便離開了,徒留郡葶一人委屈的站在原地。她又氣又惱的直跺腳。
“度陌你給我出來!”郡葶大喊一聲就看見一個青年男子蹿到了她身後,試探性的點了點她的肩膀,輕聲問道:“小姑姑你怎麽了?”
郡葶聞言,簡直要氣笑了。強笑着轉頭瞧着那張人畜無害的臉,郡葶來氣了一口就咬在了他鎖骨上。由于身高不夠,她只能咬到那裏。
“讓你亂扔東西!以為過了十萬歲生辰就可以随意造次嗎?”
“年輕人嘛,總會有沖動與做錯事的時候。”度陌不以為然的翻了個白眼,兩只手緊緊的捂住被她咬的地方。這一口咬得太狠了,都咬得他不敢見人了,回去要是老爹發現了指不定說他做了什麽出格的事呢!
聞言,郡葶臉色一沉,狠狠的撞上了他的肩頭就飄走了,也不想管這個臭小子了。
“小姑姑,我貌似沒有說錯話罷?我覺得我還年輕吶。”
度陌拔腿就跟了上去,還一邊在郡葶耳邊念叨着。
“小姑姑可是比我大五萬歲呢,所以我覺得我還是年輕的,小姑姑你說是不是?”
期間郡葶一言不發的黑着臉。當然如果不是她強忍着抽死這臭小子的沖動,度陌能活到現在就是奇跡了!
相比之下,此處倒是未有任何壓抑感,只是看着天空的雲,總覺這時候會覺得莫名的壓迫感,讓人喘不過氣來。
憶簡坐在銅鏡前,透過銅鏡裏,她可以清楚的看到身後人的模樣,以及他的一舉一動。每一根修長的手指或重或輕的穿過她的青絲再順帶勾起。她還是頭一次見這麽嚴肅的穆元君。其實細看,他垂眸時睫毛微翹的模樣,以及緊閉的唇,都是百裏挑一的完美。
倆縷鬓發從耳前飄然而下,輕柔的适時随風舞動,給他添了一番飄逸的美感。
她之前怎就未發覺,穆元君除了不願從政外,其實還是有優點的。
意識到自己的情緒似乎有些不大對勁,憶簡趕忙收回了視線垂眸咬着點朱的唇瓣,而後嫩唇上留下清晰可見的白色牙印。
“穆元君。”
“嗯。”
聽到他回答,憶簡先是迷茫了許久才開口言道:“穆元君當真願意與小女成親嗎?”
聞言,越君才擡眸掃過銅鏡裏的人,素色眸子暗沉幾分,卻如常言道:“如此甚好。”
收回手,越君稍稍往後退了一步便束手于前斂袖站在那兒,只是神色忽的就變得冷毅了。
“既然如此,小女便放心了。”憶簡或許自己都未發現她說這句話時語氣說不出的歡快。她果真是太過年輕了,竟不料就此被越君發覺了她的身份。
越君斂下眸子,淡漠的言道:“本君等會當送你離開穆元氏。”
“為什麽?”憶簡一時間無法接受這突變的事實,轉身就質問道。待她瞧見越君眼中的寒氣時,她愣了一下,便低頭明白了原因。
“穆元君你是何時發現的?”
“你可自行離開,去告訴越帝,既然要讓本君聯姻,本君答應便是,無需玩這些手段。”
越君此話一出,憶簡更是沒了心思去想其他的事了,哆哆嗦嗦的就跪在地上請求他的原諒。她從未見過穆元君發威,在她記憶裏穆元君乃為人人可欺的無能之人,卻不料一個人隐忍久了爆發出來會是如此模樣。
“求穆元君恕罪……”
越君素色眸子掃過地上的女子,驀然甩袖離去。他亦已經答應了會就此與憶簡成親,那越帝卻還是如此做了,當真不把他當做一個人來看嗎?
歸來之時,那女子已經不知去向,爾後越君卻發覺了那地上有一灘莫名的血跡,混着血肉,以及旁側的物體上亦沾着血漬。
越君蹙眉,暫且頓足于此思索此事,便聽到身後傳來了侍衛的聲音。
“吉時已到,穆元君還請換上喜服前往大殿,到了大殿,穆元君自會明白的。”
侍衛的話,似乎是刻意讓他去思索到底是誰,而恰恰是他還無法說一個不字,便只有換上血紅喜服朝那大殿而去。入大殿,他卻瞧見了一片雪色中那一點暖紅,他心裏稍稍有些詫異,随後便可明白了。
侍衛的意思,是血留殷将那女子給殺了,否則她怎會出現在此。
只是這些話,他怎會去信!
“阿殷。”越君不顧衆人,快步走向血留殷,卻在她視線觸及到他時,看到她側頭移開,似是閃躲又是不願瞧他……
既然她已經來了,那便好……只是不知,她是否有這個意願罷了。
“越君,可別誤了吉時。”越帝在此時出聲,是因為又有一名女子鳳冠霞帔走入大殿,那自然不是憶簡,或許,又是一位越帝身旁的侍女。
所以自始至終,越帝都在把他玩弄于股掌之中,亦然将他的尊嚴從眼中抹滅。
如此……如此……當真是好樣的……
越君移目過去想看血留殷的反應,可她還是該如何便如何的晃動着酒杯,聞着那沁人心脾的酒香,适時一口飲盡,又被那酒傷得遍體鱗傷,可始終未看他一眼。
越君即使是如此,也只能淡笑着然後收回視線,一度蹉跎之下,他忽的覺得自己的存在似乎就是毫無意義的……
他亦是忍氣吞聲數萬年,亦是付出真心無回報,活的如傀儡。當真也好,至少不必去思索如此多繁雜的事了。
便退回去,神色如常的站與女子身旁。執子之手,他只願與他的阿殷一同,可是如今一看,這不過是一句笑話罷了。
“還請越君君後執手共承天雷。”
越君當真是牽了女子的手,只是隔着一層衣物,便聽到身旁女子厲聲厲色的言道:“穆元君既然已經讓假憶簡離開,又為何要将她置于死地?”
“在你們心裏,本君不就是這種人嗎?既然如此,還有何好說的。”
對于他的回答,女子竟莫名的覺得心疼。他這語氣似乎已經是認定了他的命運,一個從不被人瞧得起的命運。而一切的一切不過是他無心從政,所以,便要落得如此下場了。
“穆元君以為奴婢會因此而罷休不成?”
她也是在越帝那兒受過不少訓練的,亦是不同之前的假憶簡一般懦弱無能,自然不會因越君的一句話而善罷甘休。
“呵……殺了,那便殺了罷。”越君雖嘴上如此言說,可心裏還是有餘悸。眼裏帶着愈來愈強烈的失望感,瞧見了血留殷灌下一杯酒,又瞧見了她隐忍的顫抖。
飲酒乃是她的大忌,她為何要如此做?
想罷,越君亦是終止了所有關心她的沖動。既然她對他都未有一絲的感情,他何必硬要貼上去,然後再落得一身是傷再爬回來任人取笑?
幾道天雷下來,身旁女子卻又如柔弱似水般倒在他懷裏,頓時一股厭惡感從心裏蔓延至全身。
正當他要将其推開之時,卻瞧見了血留殷起身,再次飲盡一杯酒,然後留下一句“恭喜”便邁步離開。他尤其有看見她的眼神,是那麽的令人心寒,包含着滿滿的憎惡,如淩遲刀刃割舍他的心。他将所有的負面情緒都瞧見了,可卻未瞧見她隐忍的痛。
這撕裂般的痛就好比一個巴掌将血留殷打得嘴角皲裂。愈疼,她便覺得愈恨。
愚昧的人竟對這種人動情,她亦是覺得自己好生愚笨。那人到底有何好的?明明有着未婚妻卻還是糾纏她,到底是哪裏好了?
可她不知道,可那欲裂的心痛感一直在告訴她,她當真是喜歡上了那個讓她恨得想殺了的人。
看着血留殷離開,越君也不顧在場所有人,畢竟那些人,亦并非人,不過是幻化的罷了。
“越君!”越帝拍案而起,怒氣包圍了他整個人,他恨鐵不成鋼的看着下方欲追出去的人,低吼一聲,“難不成,你要為了這妖女,摒棄穆元氏?”
“即便是整個穆元氏,都不及她千萬分之一!”
他當真就敢自此斷言。說完便追了出去,目視殿前成堆的屍體,以及那抹紅色,越君上前去,步于群屍之中,暫且言道:“阿殷,你停手罷。”
他真的不希望她再這麽下去了,如果她真的需要血的話,他可以給她,無論多少都可以,他只求她不要再這麽做了。
“對你們穆元氏,吾何須憐惜?”
迎着不知何時吹來的風,有些凜冽的鞭撻她的肌膚一般。與其對視,她亦是心間疼痛無比,這便讓她隐忍的怒氣漫上雙目。
何必一副惺惺作态的模樣,請她過來為的就是将她徹底抹殺是嗎?這一計用得當真是妙的,她已經被傷得遍體鱗傷了。
越君痛心于她至今還不肯回頭,他要的不多,甚至可以不要她的情意,他只求她不要再去殺人了。日後她若是遭了天譴該如何是好?
“既然如此……”越君袖中雙手攥緊,感受着泛白微顫的拳頭,從指縫裏慢慢滲出的鮮血,他垂眸遲疑不決。
到底是血留殷率先看出了他的意圖了。
終于,是忍不住了嗎?呵……
忽的她就覺得心力交瘁未有力氣再支撐着殘破不堪的身軀。亦然,她以一種莫名的悲情的視線掃過不遠處的人,再來便一句“厭惡”很輕易的被他的一掌擊退數尺,再一口鮮血咳出。
不知道的是,這一掌應當是将她所有的奢望都給打散了罷。她亦是明白了,可他卻未懂,他不過是想阻止她,并非有意。
她從來不知道,原來一掌也會這麽痛,痛到骨子裏去了,難以割舍。厭惡是真的,嗤笑亦是真的,她卻兀自勾起一抹苦澀的笑,踉跄着站穩,擡眸瞧見了他眼裏的心疼。
這心疼真是美煞旁人了,難得他煞費苦心一直如此呢。
頃刻間,天忽的變得昏暗沉沉,血色氣雲中穿插幾道閃電,便聽見那震天般的雷聲號作。墨色天空亦也裂開一道細縫,舍掉長袖,便選擇離去。待那天逐漸恢複原先的灰白,越君才瞧見那長袖上幾個誅心的字眼。
冰冷的觸感順着手心逐漸蔓延至上。
越君不可置信的滿目瘡痍痛苦搖頭。不……七寸對她如此重要,怎可如此做……
失了魂的人,說來亦是可怕的罷。整日如同行屍走肉一般,少了生氣,又少了言語的想法,便沒人再懂心裏所想了。
惹越帝發怒,越君毫無疑問被鎖在宮殿裏了。據說,越帝要将他這大逆不道之人扔出穆元氏,如此……甚好。
越君淡然的态度進一步激惱了越帝,若非真的隐忍太多,他定然會如此做的!
不知世人是否知曉,誰料到本該活的潇灑不羁的仙人,實則活得最不如人了。
杏花樹下,早已滿地落花。樹似乎是得了病一般,幾近死去。越君坐與臺階之上,目視着手心的長袖,時而側目瞧着一朵朵花落下,成為死去的一員。
“你看……少了七寸的你……便難以存活了……”
什麽都依你便好……斷絕關系,取命,都依你……其他的什麽都可以不要,只要你好好活着……僅此而已。
花皆落盡,便輪到枝葉了。若枝葉也沒了,便只剩下枯木。枯木亦被不知從哪來的惡蟲侵蝕,待惡蟲離去便只剩下殘破不堪滿是蟲洞的東西,若并非之前知曉那是樹,便無法辨別出來。
越君親眼目睹了它一點一點的衰敗,再死去。帶着他的心緒一同灰飛煙滅罷,被困于此,又何嘗需要思緒,僅僅只要空殼罷。
作者有話要說: 這算不上是虐,講真作者特別喜歡拿一些可憐戲碼來虐人,如果不喜歡的小可愛們就沒什麽辦法了。
小白的劇情安排總是有些不恰當,特別是場景跳轉的時候,還是希望看了的小可愛們能夠原諒,作者一直在想辦法寫得不那麽讓人覺得跳了……
如果不喜歡虐文……呸!悲劇的小可愛們可以去隔壁的甜文,是個he哦,雖然中間有些難以接受,但是後來真的是高甜的!
好啦各位先說一句晚安啦(這個作者話真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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