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會變質。
血留殷微微垂眸,她在這群白色仙氣飄飄的人群中,顯得格格不入。
颔首,青絲順勢滑下,她伸出手執起面前桌上的金樽,裏面盛着清酒,酒香散發飄進她的鼻息間,她蹙眉。
呵……這群所謂的正人君子們并沒有把她當回事。
身為蛇,酒對她來說是禁忌,然而這群正人君子們,一個個倒是喝得挺歡。
這鴻門宴,她來了,就應當坐到底。
此刻一縷仙氣飄入這雪色大殿裏,吸引了衆人的視線,衆人皆安靜下來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屏息聚焦于大殿門口。
忽然一聲鳳鳴,率先闖入衆人眼中的是同是血色錦袍的男子。
他梳着一絲不茍的發髻,墨發飄然是腦後,一根紅絲帶纏繞系緊,往下便是鑲嵌金絲而繪制的游龍的修身紅袍,錦緞柔滑,折射那白色的光影。
從他進來開始,他的視線就沒有離開過血留殷的身上。
冷毅的劍眉微微皺起,他五官深邃,星目炯炯有神卻隐晦不堪,高挺的鼻梁,緊閉的薄唇未曾嘴角上揚,明明這是他成親的日子。
他無視了衆人的目光,徑直走到了血留殷面前,她一直垂着眸子,感受到了他的目光便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血色彌漫的蛇眼珠子妖豔待放,隐匿的危險在暗處蠢蠢欲動。
倆人對視,卻是她率先移開了視線。
“阿殷你來了……”他有些欣喜的問道,這種日子,他只有見到她才會笑得出來。
“嗯。”她只是淡淡的應了一聲便沒有再說話,她不想與他說話,因為稍不留神,她可能就會葬身于此。
一片雪色海洋中,徒有他們倆人紅色驚豔,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是他們倆人的喜事,不過,天下的人皆知道,就算是天崩塌了,血留殷也不會動情……
“越帝,這……”
出聲是一個白發老者,長白發飄然逸世,倆撮白色的眉毛緊皺着,老眼渾濁不堪,顯然是很不滿那倆人的互動。
“越君,今天可是你大喜的日子,可別壞了吉時。”
高位上坐着一個威嚴聳立是男人,同樣,一襲白色錦袍,戲龍花紋栩栩如生,只是他冷冽的雙眸射出寒光,恨不得将血留殷千刀萬剮。
到時候,就可以除去這個禍害衆生的妖女了。
望誰都猜得透他們的想法,偏偏他們卻自以為血留殷不知,反倒是覺得自己陰謀詭計正當得很。
以天下人來降她一人,這便是穆元氏。
此時此刻,龍吟嘶吼,儀式繼續,率先入眼的是一雙紅色繡花鞋,再往上,是與越君一般無二的紅衣,只不過女子身上的是鳳袍罷了。
紅蓋頭将她的臉蓋住,隐隐約約可以看到那白如玉的肌膚,妝容淡抹,笑意盈盈。
從她進來開始,血留殷就開始留意她的一舉一動,穆元氏的人,她無一不需要留意。
“請越君與越後一同受這九道天雷。”白發老者捋了捋胡須,原先還渾濁的老眼此刻卻清澈得很。
越君收起了僅有的笑容,轉身,走到大殿中央與她并肩而站,卻沒有拉她的手。
按理說,穆元氏的成婚儀式,在受天雷之時,必須讓其新人手牽手,這象征着經歷極苦也不放手的長久相伴,而此刻,越君壞了這個規矩,這便讓白發老者不能忍了。
“越君且勿任性妄為!”
白發老者眼中寒光四溢,蕭條的白發順着他的氣勢泫然飄轉。
越君聞言,依舊是沒有動手,反倒義正言辭的反駁老者。
“本君的事,哪需一個主持儀式的老者來幹涉?”
況且,能讓他甘願相守一生的人,此刻卻在冷眼看他與另一個女人成親。
真是笑話,他穆元氏越君,此生此世卻從未讓她動過心。
“越君。”高位上的越帝再次開口,礙于情面,也是他想再試探一會,越君且猶豫着,拉住了旁邊女人的手,但也僅僅是蹭到一點。
血留殷卻被這個小小的動作給刺激到了,眸子掃過卻極快的掩飾了眼裏的情緒。
他既然甘願這麽做,就說明,他已經絕情了,或許她該慶幸,她沒有說出口。
動了情的人是最愚蠢的,好在她在最後還是能折回來。
嗜血而生的君主,不需要七情六欲。
血留殷手中的金樽已經被她把玩很久了,若是再不喝,那酒香便會散去,将變得索然無味。
昂首,她幹淨了這一杯清酒。
這酒比想象中還要烈,從她的喉嚨一直辣到心裏,一陣陣的撕痛。
當她喝完,空氣裏凝重的氣氛瞬間就散去,他們松了口氣,他們或許是在害怕她不會喝下去吧。
故意給了她一杯最烈的酒,傷她那麽深便好輕易拿下,這計謀真是可以的。
“阿殷……”
越君瞧見她居然喝下了酒,而且是一杯,那酒對她的傷害有多大他是見過的,可為什麽她還要喝?
他的視線一直停留在她身上,她的一舉一動,甚至是眼皮微擡他也能注意得到。
就在她喝下烈酒之時,他看到了她微弱的顫抖,還有不經意間的蹙眉,想必,這酒傷她很重吧……
“越君。”
又是越帝的一聲警告,越君只得收回視線,忽然一道亮光,天雷毫不留情的劈在看倆人身上。
女人承受不住天雷,便緊緊的抓住了越君的手。
他很想甩開,他想要的人根本不是她!他只想要他的阿殷……可是,他的阿殷一直都沒有在意過他,就算是他拉別的女人的手,她也沒有正眼瞧過自己。
幾道天雷下來,女人已經昏昏沉沉欲倒在越君懷裏,他強忍着推開她的沖動,一只手扶住了她,好在隔了衣物。
血留殷忽然就覺得好笑了,嘴角勾起一抹嗤笑,她不是笑他們,而是笑自己。
在任何人都注意不到的地方,她指甲掐進手心的肉裏。
世人皆言她血留殷無情無義,此刻她卻心痛至極而不能言語。
笑話,這真是天大的笑話。
暫且為自己再倒一杯清酒,不,這不應當曰為清酒,而是,烈酒。
血留殷細指熟練的執起金樽,“恭喜。”一句話完了,一杯酒也被她幹了。
胃裏翻滾似的疼痛,還有心裏也好像被影響到了。
她不動聲色的吸了口氣,起身離去,竟沒有人攔她。
“阿殷……”越君輕呼一聲,她亦是沒有回頭。
作者有話要說: 本文主要是倒敘一段再接着發展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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