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塊廣闊的空地上,圍滿了人,而她被獨自綁在那裏,身上血痕累累交錯橫生,手腕腳腕皆被磨出鮮血了。
她的紅衣,慘不忍睹了。誰不知道,衣皆皮所化,她此刻卻像是個廢人一樣,被那群所謂神聖之人圍觀,譏諷,唾罵!
血留殷在心裏冷笑一聲,手指動了動,卻不料一道莫名的力量遏制住了她,視線掃過,那刺眼的白光——捆仙索?
驀然望去前方聖光之下的老者,一襲白衣鍍上銀光,雪白蕭瑟飄然垂耳長發,一張老臉嚴肅的很。
“呵呵……”血留殷頭垂下,有些散亂的青絲如瀑布般傾斜而下,遮住了她的臉。
她血留殷,哪需要族人?
世人皆為神聖不可侵犯,而她卻污穢難以入眼嗎?哈哈哈……笑話!
“自以為的正義,可笑至極!”
血留殷低低的嘶吼傳出,便驚訝了一大衆人,接着便收得了來自在場所有人的排擠。
“妖女,你不配成為女娲後人!”老者輪眉一擰,肅穆眸子閃過一絲狡黠。
此妖女不可再留!女娲一族有如此禍害天下之孽障,天下人豈不會笑話他管理無方!那便是丢了女娲族的顏面了!
老者從袖中伸出手,示意臨近血留殷的人皆退散開來,于是,一道驚雷落下,毫不留情的劈中了血留殷。
極光乍現,待刺眼的光芒散去,便見那紅色身影完好無損存于那處,只是,她身上血氣十分重。
擡眸,猩紅眸光,青絲遮住了她半邊臉,但是從她眼中,可以看出她此刻渾身肅殺的氣息。
“以後,沒有女娲一族。”
血留殷語氣平淡的說出口,接着,便聽見她瘆人的笑聲,空氣中頓時彌漫着一股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她笑看那伏屍百地,血流成河。
“妖女!你盡這般惡毒!”老者跪地口含鮮血,暫且平複了亂竄的氣流才沒能就地死去。
他竟不知道這妖女法力如此深厚!
血留殷猩紅眸子掃過狼狽不堪的老者,唇角一勾,只見那捆綁住她手腳的捆仙索逐漸被火燒成灰燼,不知何來一陣風吹散了煙塵。
“吾就算無雙手,也可以殺了你!”
血留殷手上的勒痕讓人怵目驚心,一層層紅褐色的血痂破裂後鮮血又流出來了,就好比那例行淩遲之苦,是那反複煎熬的痛苦。
“妖女你——”
老者話還沒有說完,一道血光勢如破竹的飛速到他眼前,只聽見一聲痛苦和絕望的嗚咽,老者倒地,身上鮮血直流。
頓時,剛才還“熱鬧非凡”的空地上,屍體堆積如山,血液如流水般傾斜洗遍大地,而沿線開得正好的花,因為這濃重的血氣,皆死于此刻,百花凋零,流血千裏。
但,血留殷的雙手雙腳已經廢了。
被捆仙索捆住那麽久,勒痕如此深,想必經脈盡斷,那就說明,她除了七寸處的法力,褪去皮就是一個廢人!
面對這一具具未涼的屍體,血留殷并不覺得有何憐惜可言。
她說過,她不需要族人!
擡頭望天,幾根青絲沾染在她臉上,她臉上有點點血滴,是剛才屠殺所有人時濺到的。
那烏雲蓋頂的天空已經看不清原本的色澤,只是那電閃雷鳴,震耳欲聾的狂作來自自然的聲音,血留殷眼中映着昏暗的天空,眸光隐匿,思緒讓人難以捉摸。
一萬年,她要拿全天下人與她陪葬。
一切都已經開始了,就無可終止。
但竟不料她冬眠的時間愈來愈長,她剩下的時間還有多少?五百年?
來自上天的反噬,從未饒恕過她,冬眠期過後,她的身體異常虛弱,殺人即是為了生存,所有人都在為自己活,她為何就不能!
只是好笑那些正人君子,有什麽權利,來管她?
此刻,越君剛立于郡葶宮殿之前,忽然竟覺得心裏一陣刺痛,難耐的疼痛感一浪接一浪的襲來,他濃密的眉頭開始擰着。
竟覺得,胸口疼痛呼吸困難,究竟是發生了何事?
好在,他捂着胸口喘息了一會兒後那疼痛便散去了,只是他額頭上竟有泌出細汗。
待一切都平複好了,越君才入殿中。
一眼便瞧見坐于懸池秋千上的白裙少女,手指撥弄着一朵剛綻放的菊花,只是池面上有些許花瓣,想必是她拔完之後随手扔進了池中罷。
她的小手一直在拔花瓣,嘴裏還在碎碎念一些話。
“臭越君!欺負我!哼!”
郡葶真的是一臉委屈,從外表到心裏都是滿滿的委屈,她欲哭卻哭不出來,欲打他又舍不得,這百般無奈的事,擾亂了她的心思了!
“本君只是覺得你還小,需要學習的地方很多,但是粗鄙之語你最好是別學。”
越君收了收袖子束手與腰前,條條框框的話語,讓郡葶覺得好煩,她偏頭癟嘴,拒絕看他的臉,省得看了來氣!
“這是我的宮殿,閑人免進!”
“本君是閑人?”
“你……反正你又不是住這裏的!”
“罷了,你若氣便繼續氣罷,本君還有其他的事。”
越君話音未落,一團白色撲了過來,猝不及防他被郡葶撲倒在地。
“你道歉有沒有一點誠意?”
他剛撐起身子便聽見她略帶不滿的話語,擡眸瞧去,郡葶鼓着腮幫子,只是那臉頰泛着粉紅,不知道是她害羞了還是,總之越君見了,只覺得她是如此可愛。
一只手伸出去摸了摸她毛茸茸的小腦袋,欣慰的笑道:“不生氣了?”
“哼!”
“不過有些事你必須得記住,別學些不該學的東西。”
“越君你真的好煩!”
她又不是不知道……用得着一直在她耳邊念嗎?
“我跟你說的是正事。”
“正事正事正事。”郡葶不以為然的翻了個白眼,傾身過去,小腦袋靠在他懷裏,竟聽得到他突突的心跳聲。
“怎麽了嗎?”
“沒有。”
“本君真的還有事。”
“哦……”
郡葶應了一聲,扭捏的靠在他懷裏,不過還是選擇放開了他。
轉身,飛回了秋千之上,她随手摘下池中荷花,放到鼻息前聞了聞,沖他甜甜一笑:“越君你吃過荷花嗎?味道怎麽樣?”
她笑的如此美好,其實,她比手中荷花還美豔動人,但配上這樣的話語,在越君看來,她不只是在調侃那麽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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