蠻荒小日子第 11 章 ☆、雪夜

肖潇和阿勇先砍了兩個大樹杈的鹽果子，收割了一小片的野稻野麥，急急忙忙就往回趕。天空灰蒙蒙，随時都要下雪，光靠肖潇和阿勇來采收要弄到何年何月，必須回去搬救兵。

帶回去的兩大樹杈鹽果子都讓阿勇拿回去，肖潇只要那野稻野麥。除了李大嫂夏琳小飛要留在山洞處理野稻野麥，其餘的人和肖潇一起出發去谷底。肖潇和薛大爺先砍幾樹杈的鹽果子搬一趟回去山洞再回來和阿文摘核桃柿子板栗，朱珠和大寶先挖土豆再采摘低處的果實。阿勇阿木帶着10來個野人也來了。終于在暴風雪前進行了一番地毯式的搶收。

暴風雪說來就來，霎時間，暗黑的天空同雪海打成了一片，一切都看不見了。洞外風雪交加，洞內喜氣洋洋。除了野人拿走的，肖潇這邊經處理後的野稻有30斤，野麥50斤，土豆120斤，柿子50斤，無花果20斤，板栗150斤，鹽5斤，核桃60斤，杏仁10斤，山藥80斤，白蘿蔔30斤，還有山茱萸，金銀花，土茯苓，紅棗，枸杞，野天麻，黨參少許。肖潇做主把已經破皮的土豆拿來吃，剩下完好的大約50斤左右留種。沒有太陽，野稻和野麥只能放在石板上下面燒點小火烘幹，也是留種。剛從樹上打下來的板栗還有一層“外包裝”-毛刺殼。把板栗的外包裝去掉後在板栗上劃十字口，放進開水煮加鹽就能吃了。糖炒栗子暫時不敢想，板栗雞還可以考慮一下。阿勇阿雪他們剛開始死活不要板栗，還不讓肖潇等人撿，等吃過板栗後态度一百八十度轉變，一群野人去把板栗都弄回來，還送了大約50斤給肖潇等人。肖潇讓阿雪等人不要吃有芽的土豆，有毒，不過可以種。野人沒有種植這個概念，還是肖潇等人言傳身教在山谷裏種土豆才明白，不過看樣子阿雪等人不感興趣。用悶罐法把金黃色的柿子放在密封的容器裏，幾天後變得又香又甜，一點澀味都沒有。核桃只能暫時放着，無花果一半現吃一半烘幹。調料和少量的藥材則分類收好。山洞內專門弄了一個雪堆作冰箱，裏面冰凍着很多殺好的魚和獵物。鹽只有5斤要省着用，魚幹肉幹之類的就算了。

成日成夜的鵝毛大雪足足下了3天，肖潇一行人也在藏冬，可洞內柴草只能勉強再撐一個星期，吃的也越來越少了。山洞呼嘯着讓人起雞皮疙瘩的風雪聲，令人膽戰心驚的狼嚎聲越來越密集和清晰。肖潇這兩天都心神不寧，把食物都轉移到小房間，小房間又重新用大腿粗的樹幹做了一扇門，李大嫂和夏琳一直在磨石斧石鐮刀。現在洞裏有兩把弓箭，都是用上好的彈木做弓柄，用老荨麻樹皮上的粗纖維撕條曬幹搓成結實的弓弦，箭杆是用削皮後的直徑約2.5~3厘米的桦木，箭頭削尖淬火碳化處理，用雞尾巴上面的雞毛分兩半粘在箭末上做箭羽。這樣的箭準備有上百枝。薛家爺孫也加緊練習射箭。又過了一天，肖潇在山洞外圍了一圈半人高的柴草，最下面一層是木柴，接着是一層厚厚蘆葦，然後上一層易燃的樹枝，上一層是木材，最上層是半幹的樹枝柴禾。薛大爺撕了自己一件衣服，撕成條狀包着一點幹草綁在10來枝箭的箭頭。李家的瑞士軍刀也拿出來用。

又過了兩天，山洞中已經有點分不清白天和黑夜，李大嫂下午羊水就破了，情況不妙，沒有人會接生，肖潇只能趕鴨子上架。陶罐燒着熱水，奶粉罐裏煲着雞湯，枸杞當歸黨參紅棗等都加進去。肖潇把自己行李裏面幹淨的浴巾放在一早弄好的籃子裏，把煲好的雞湯挑了雞肉先讓李大嫂吃再喂兩口湯。聞到血腥味，夏琳吐得面青口唇白。

計劃趕不上變化，原本肖潇和夏琳負責接生的，只能臨時換朱珠當下手。肖潇心裏明白如果李大嫂遲遲不能生下小孩，不僅大人小孩有危險，血腥味也會把野獸引來。肖潇一邊強裝鎮定地鼓勵"李大嫂，你千萬別睡，要加油，快點生下小寶，來吸氣，呼氣，吸氣，呼氣，用力把小寶生出來～"，一邊吩咐道："朱珠，你找東西蒙住大寶和小飛的眼睛帶進來，讓大寶說點鼓勵她媽媽的話。跟薛大爺說，一旦有野獸靠近，用弓箭把之前用布包箭頭的那幾枝箭點燃射向洞口的柴堆，然後再射殺野獸。石斧給薛大爺，石鐮刀給阿文，水果刀給夏琳，瑞士軍刀我拿着。箭射完，夏琳和阿文推到小房間頂住門，不管發生任何事聽到任何聲音都別放松。箭射得差不多我就出去，朱珠，李大嫂就交給你了。"小飛還沒聽完就吓哭了，肖潇只能将他打暈，大寶也吓呆了。"大寶，你是李家的頂梁柱，你要鼓勵你媽媽快點把小寶生下來，早點生我們就安全一分。"大寶回過神扯下遮住雙眼的布，"肖潇姐，我知道了。"說完，大寶靠在李大嫂耳邊不斷說話，還不忘幫李大嫂擦汗。

"啊，啊，啊～"李大嫂也卯足勁使力。"出來了，我看到腳了，肖潇姐。"朱珠驚喜地說。"媽的，胎位不正，腳先出來小寶很容易會窒息。"肖潇一霎那六神無主，猶豫幾秒連忙用熱水洗了洗手，铤而走險地伸手把已經快露出的小寶雙腳推回去，往李大嫂肚皮一點一點移胎位。李大嫂痛得兩眼翻白，朱珠和大寶都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吓了一跳。"李大嫂，沒事的，孩子一定能順利出生。你一定相信我。大寶，繼續和你媽媽說話。朱珠，等下小寶出來後，先用浴巾包好放在火堆旁烤火，用毛巾在熱水裏洗過後擰幹幫李大嫂清潔一下，你才8歲，這樣做是很難為你。如果實在做不來，清潔的工作等我遲點來弄。"朱珠緊張得心都快跳出來。"外面來的是一群狼！"阿文震驚地大喊。衆人投入一級作戰狀态。

好不容易，肖潇把胎位移正了，李大嫂嘗試幾次用力後都沒辦法生出來。眼看李大嫂就放棄了，肖潇沖上去就是幾個響亮的巴掌"啪啪啪"，肖潇惡狠狠地對着李大嫂說"你要是放棄了，死了，小寶要死，大寶也要死。全部人都要給你陪葬。黃泉路上，李大哥一定會怪你連李家的一點血脈都顧不了，一家人黃泉路上做伴也算是‘阖家富貴’了。外面來了一群狼，都是因為你生了大半天，血腥味引來的。如果你活着生下小寶，我發誓一定讓大夥都活着。活着讓大寶成家立業，活着讓小寶長大成人安居樂業。"李大嫂或許被打醒了，又或許是母性使然，眼神開始清明，咬牙說"好，我生，肖潇你一定說到做到。"肖潇答道"一定。你先吸氣再呼氣，然後用力，我也順勢把小寶推出來。"

"吸氣，呼氣，再吸氣，再呼氣，吸氣，用力，用力～""啊～啊～啊"小寶這個小磨人精終于出來了。肖潇急忙用浴巾包着小寶塞給朱珠，洗濕毛巾擰幹簡單清潔了一下李大嫂蓋上薄被。整個過程一氣呵成。肖潇臨出去前囑咐大寶用草木灰把地上露出的血跡蓋住，火堆又添了幾根大木柴。

山洞門口其實還有一扇門，可是沒有房門厚實，被肖潇用石頭從裏面頂住。山洞外的柴堆燃起熊熊烈火，暫時阻隔狼群的靠近。火堆頂層的柴是半濕的，一邊燒一邊還冒起滾滾濃煙。肖潇讓薛家爺孫看準再放箭，好歹射殺了3,4只狼，有小部分的狼見遇到硬茬，不甘心地掉頭離去。還有7,8只狼在洞外徘徊伺機而動。看到阿文有好幾箭都放空了。肖潇真是急得啊，眼神忽然在這個雪夜異常清晰。

"肖潇姐，又生了一個。"大寶語無倫次地大喊大叫。肖潇真的被氣哭了。"夏琳，快進去幫忙，吐也要堅持住。阿文，把弓箭給我，你在後面給我和你爺爺幫忙，火一定不能熄，燒旺點，把那幾個大樹叉準備好，随時點燃。你看情況不妙，馬上進小房間頂住那個小房間的門。"

深呼了幾口氣，肖潇一次三枝箭單眼瞄準一只閃爍綠光的狼，用吃奶的力拉弓放箭，咻，射中了。又連忙補射幾箭才射死了，薛大爺也射殺一只。剩下的狼都被激怒了，硬攻。肖潇和薛大爺一刻不得馬虎放箭，再放，放～後面雖然沒有再射死狼，可或多或少都被射傷了。

有狼在沖擊洞門。薛大爺唯有放棄射箭奮力頂住洞門，手裏拿石斧嚴陣以待。洞門眼見抵擋不了多久。"阿文，快把幾個大樹叉點燃，進洞頂住房門，盡量別出聲。"肖潇一邊放箭一邊吩咐道。

"薛大爺，等會聽我的，我叫你松手，你就把門打開。你躲在門後，那邊靠牆有個大石頭，有個縫隙，你蹲在那裏用門擋住。"肖潇安排道。"那你呢？"薛大爺問。"我當然是和狼拼命，準備～"肖潇沖到火堆旁，撿起大樹叉，大聲沖薛大爺喊"開門！"

肖潇迎面往狼身上揮舞着手上的燃燒的大樹叉，薛大爺沒有聽話地躲起來，而是撿起另一把燃燒的大樹叉也向狼群發起進攻。敵衆我寡，狡猾的狼群幾路夾擊，肖潇薛大爺都被狼爪劃傷，"啊！"薛大爺的左手被狼咬下一大塊肉，血汩汩地留出來更刺激了狼群，右手把燃起的樹杈往狼身上扔，又撿起燃燒的木頭往狼群身上扔，好幾只狼身上着火了，往地上打滾有的狼身上的火滅了有的沒滅。肖潇放狠招一口氣把洞內所有的木柴野草點燃，拿起薛大爺掉在地上的石斧猛往狼身上狂砍。忽然一只狼跳到肖潇後背張嘴就要往脖子上咬，肖潇往地上打滾，不怕死地往火堆上滾過去。那只狼這才放棄跳開，可肖潇脖子已經被咬傷流血了。

山洞內除了小房間已經是一片火海，肖潇看到有狼沖撞房門，提着石斧就砍過去。薛大爺也是發狠了，拼命往狼身上點火扔燃燒的木柴樹枝，滅了再點又滅再點火。着火的狼在洞內四處亂竄，被肖潇用石斧一頓猛砍，明明已經沒力了，還是靠意志力咬牙堅持着。肖潇和薛大爺心裏清楚，一旦放松，後果不堪設想。經過一場殊死搏鬥，狼群只剩一只準備趁機偷溜，肖潇怎麽會放狼歸山，狼是很記仇的。肖潇決不允許一絲意外發生，拿着石斧追到洞口，狼停了下來，肖潇也呆住了，森林之王正在洞口翹首以待。肖潇真的絕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