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這個共犯我就收下了。……
林漾聽見白斯喬說到“壞事”時,第一反應是他做了什麽違法犯罪的事。
“……嚴重嗎?”她小心試探。
她從前雖然任性了些,但絕對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
“啊,”白斯喬垂眸看她,“好像是有些。”
他說得越輕描淡寫,林漾越覺得心裏發虛。
不管怎麽說,這渾水白斯喬本來是不需要蹚的,只是為了她冒險行事。
好有義氣!不愧是她嘴上一口一個哥的人。
想到這裏,林漾心裏三分愧疚,七分感動,輕輕抓了抓白斯喬的衣袖。
“要是被抓住,我也會承擔責任的。”她語氣堅定。
白斯喬似乎有點困惑,按下電梯按鈕後扭頭看她:“什麽?”
林漾清了清嗓子,聲音輕卻很鄭重其事:“就算你今天做了什麽壞事,也是因我而起,我是你的共犯,要受到什麽懲罰就一起受。”
她向白斯喬伸出手:“為了表示我的誠意,我們拉鈎。”
白斯喬盯着她的手指看了半晌,終于忍不住似的輕笑了一聲。
林漾總覺得這笑聲裏并沒有包含贊嘆自己的意思,有些不爽:“這是認真的!我主動拉鈎許諾這種待遇,沒幾個人得到過。”
她的下巴微擡,自矜又天真的樣子,像極一只驕傲的小孔雀,和十六歲初見那時幾無兩樣。
白斯喬笑着輕嘆了口氣:“你到底以為我做了什麽。”
不等林漾再開口,他伸出手,勾住她舉在空中準備收回去的手指:“不過,這個共犯我就收下了。”
他微微垂下頭,淺棕色的眸因為燈光變深了些,溫和的面容看起來平靜無害:“承諾一旦作出,就不可以反悔了。”
林漾本來因為白斯喬的話語浮起有些古怪的感覺,但他低沉的嗓音如同蠱惑和警告,輕輕松松就掃走了那點不明顯的異樣。
“走了。”白斯喬好像沒打算放手,勾着她的尾指進電梯。
林漾反應過來,有些窘迫的松開手,她立在電梯側,把可樂換到另一只手,看着電梯顯示屏裏跳動的數字,情緒開始不自然收縮。
她感受到白斯喬的凝視,低下頭看自己被凍紅的掌心,沒話找話:“你覺得他看到我突然出現會說什麽?”
白斯喬沒有接話:“別怕。”
“我沒怕,”林漾盯着數字跳成33嘴硬,想了想,忽然回過頭:“等一下不管我做什麽事,你都不可以攔着。”
白斯喬嗯了一聲,走到她身旁:“要捅人,我給你遞刀子,事後幫你解決現場。”
“倒也不必這麽誇張,我沒這麽暴力。”林漾只當對方在開玩笑,無心分辨,電梯門一開就率先沖了出去。
所以她錯過了跟在身後的白斯喬表情裏陰郁的認真。
客房走廊外鋪着厚厚的深色地毯,林漾踩上去總覺得心裏不踏實,她的步伐越來越快,可樂也被前後晃着發出水聲。
3307的門口放着臺清潔衛生的手推車,旁邊站着個年輕人,似乎已經等了好一陣子。
沒等林漾說什麽,白斯喬就從青年手裏拿過房卡,順手一刷。
在思考裏面的人會不會弄錯之前,林漾的身體已經憑本能沖了進去。
房門撞在牆上,發出巨大的聲響,裏面的人吓了一大跳,先是女人的尖叫,然後是男人惱怒的罵聲。
林漾在轉角處生生停了下來。
如果說剛剛她還隐約抱着僥幸的心理,那在聽見第二把聲音時,幻想就徹底破滅了。
她自嘲般笑了一下,徑自邁了出去。
客房裏只有床頭的兩盞燈亮着,但足夠照清床上的兩個人的面容。
林漾盯着床上驚恐失色的二人,冷冷的笑了起來。
啪,有人在門口摁亮了頭頂的大燈,房間裏的每個角落暴露無遺,空氣中有股陌生奇怪的味道,說不上是臭,只是古怪,帶着某種難以描述的暧昧。
“……漾漾?”
白一希滿臉震驚,還沒等他說話,林漾已經擰開了手裏的可樂瓶蓋。
“Surprise!”
深褐色的冰涼液體推搡着化成氣泡,争先恐後從瓶子裏噴湧而出,灑得床上二人滿臉滿頭都是。
女人尖叫着大喊白一希的名字,後者卻慌亂掙開她的手,連滾帶爬到林漾面前,根本顧不上額頭剛被空汽水瓶狠狠砸中的疼痛。
“漾漾,我……”
林漾厭惡的後退幾步,不去看他赤、裸的身體:“白一希,刺激嗎?”
白一希的身體上,布滿大大小小的新鮮痕跡,林漾沒見過,但也猜得出是什麽。
她在來的路上明明已經設想好無數精彩絕倫的片段,絕對能巧舌如簧的讓出軌狗男女羞愧得無地自容,在她的譴責裏痛哭流涕,但臨到最後,她卻只說得出這樣一句話。
“你聽我說,”白一希從地上撿起條毛巾,急急的拉住林漾,“我可以解釋的……”
“這還有什麽解釋的啊?”林漾無法相信到了這種人贓俱獲的時候,白一希還企圖狡辯,她強忍着胃裏的翻騰,“你要說自己是在和客戶開會嗎?”
林漾的目光掃向旁邊的小沙發,怒氣更是直線上升:“還穿着我給你買的衣服,跟別的女人開房?你要點臉行嗎白一希!”
她用力把衣服摔在白一希臉色:“什麽也不用說,我們完了,就這樣!”
白一希喉頭發緊,顧不得想很多東西,追着林漾往外跑,卻在轉彎角差點撞上一個人。
“大哥?!”他詫異林漾的出現,更震驚于白斯喬居然和她一起。
“在這方面,你倒是很好的遺傳了父親的基因。”
白斯喬掃了眼後面床上抱着被子的女人,帶着不屑和冰冷,像看一堆垃圾。
“不過,比父親蠢太多了,在雍廷旗下的酒店偷情,你是想先讓父親知道還是老爺子知道。”
他把大逆不道的話說得雲淡風輕,白一希忍不住打了個寒戰:“你怎麽會和漾漾來這兒?是你帶她來的嗎!”
白斯喬嘴角的弧度冰冷,拍開白一希的手:“林漾親口告訴我,我的弟弟出軌了,要我一起來捉奸,這個答案你滿意嗎?”
“不可能,她怎麽會發現,是誰告訴她的……”白一希喃喃自語,“我要去找她,跟她解釋清楚。”
白斯喬似是不勝其煩,反手給了他一耳光,把白一希打得站都站不穩:“有空騙她,不如想想怎麽跟父親交代,老爺子對林漾多看重,你是不清楚還是不記得?到時候他生起氣來,父親都保不住你。”
白一希方寸大亂,捂着臉晃了晃,最後只能痛苦的用頭一下下撞牆。
白斯喬不再看他,留下一句“好自為之”轉身離去。
出門的時候,他接過服務生遞上的手機,看了一眼裏面的照片。後者眼觀鼻鼻觀心的垂着頭,一副仿若無知無覺的樣子。
******
林漾一直往前跑,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也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麽,只是隐隐有個念頭——
她要是停下來,就要無法呼吸了。
直到腳下一空,她才猛的反應過來,眼看就要從樓梯上摔下去,身後一只手橫在她腰間,把她撈回懷裏。
男人身上冷清的香味刺激着林漾的神經,她心有餘悸的喘着氣,借着對方的力站直身。
“有電梯不坐,在走火樓梯裏跑什麽?”白斯喬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林漾擡起頭,正好和他四目相對,男人好看的眉擰在一起,淺棕色瞳仁裏有明顯的擔心。他的手牢牢扣在她腰間,阻止她往下掉的動作。
太近了,她連白斯喬的睫毛都看得一清二楚,連對方呼出的氣息,都能感受到。
“謝謝…….”林漾有些不自在的抿抿嘴,想離開對方的懷抱。
然而腳下一晃,她差點再次摔倒。
白斯喬的動作很自然,把她重新撈起按回懷裏,低頭掃了一眼:“鞋跟壞了。”
林漾原本下意識想推開對方,聽見這句話後,順着他的視線往下看,左腳的高跟居然真的斷了。
她一時忘了白斯喬放在腰上的手,就着對方的胳膊彎腰解鞋帶,嘴上有些咬牙切齒:“連鞋子都欺負我!”
這雙鞋子正巧是白一希買給她的,現在是越看越不順眼。
林漾動作有些粗暴的扯開鞋扣,蹬掉鞋子,看了看自己的腳,她沒有帶多一雙鞋子,酒店裏也沒有鞋店。
白斯喬的視線也随着林漾的動作落在她瑩白的腳上。
少女的皮膚白,不僅生了一雙纖細勻稱的小腿,十根腳趾也長得圓潤白嫩,漂亮得像藝術品,此時卻有些局促的在樓梯間的地板上動了動。
他看着這雙沾了些許灰塵的腳:“你想就這樣走下去?”
“坐電梯,”林漾有些悶悶不樂的轉過身,“反正我——”
說話間,她竟踩到了一些細小的砂石,疼得忍不住倒抽口氣。
她頓了頓,賭氣般繼續往前走,腳底的疼痛,似乎能緩解心頭的堵塞。
“用別人的錯誤懲罰自己是最笨的做法,”白斯喬不再詢問她的意見,從後面直接把她打橫抱起:“等會要是路上有些石頭玻璃渣,你是打算飛過去?”
林漾猝不及防被抱起,本能的摟住對方的脖子,反應過來後馬上又松開:“這麽高級的酒店怎麽會有這種東西?”
“遠洋的地下停車場上星期開始施工安裝新的裝置,你覺得那裏會有什麽?羊毛氈和絲絨地毯?”白斯喬斜了她一眼,“手抱好。”
好兇啊,這樣的白斯喬。
林漾怕板起臉的白斯喬,雖然次數很少,但給她帶來的震懾力還是不容小觑,她默默收回想反駁的話,把手臂小心的虛搭白斯喬脖子上。
她的身體貼在白斯喬胸前,男人身上的冷香愈加深刻,無形中把她裹了起來。
林漾努力忽略掉這種聞久了愈發感覺有攻擊性的味道。
白斯喬抱着她相當輕松,一路邁着大步走到地下停車庫,平穩仔細的放下林漾,又為她扣上安全帶才關上門。
“想去哪?”白斯喬坐在駕駛座上看着她。
“你不打算幫白一希說點什麽嗎?”林漾忍不住提出疑問。
從進門之後,白斯喬就一直置身事外,不管是她用可樂噴那對狗男女,還是用瓶子砸白一希,他都沒有任何反應,大有任她胡鬧的姿态。
車內安靜了數秒。
“我說過,不對白一希落井下石,已經是種仁慈。”
白斯喬凝視着林漾,半晌後才又開口。
“還是說,你後悔了,打算給他一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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