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你怎麽總是來招惹我。……
林漾扭頭看桌上的瓶裏只剩一半的烈酒,一時估計不出白斯喬剛剛喝了多少。雖然他身上的酒味不難聞,但也足以把她熏出有些頭重腳輕的錯覺。
不跟喝醉的人争論,是林漾生活經驗之談。
“先把衣服穿了,不然會感冒的。”她放緩了語氣。
“我感不感冒,跟你有關系?”白斯喬的語氣聽起來相當惡劣,帶着不太符合他性格的任性。
風吹過來,冷意順着裙擺揚起的空隙往上鑽,林漾沒忍住打了個噴嚏。
白斯喬皺起眉,扯過睡袍,不容抗拒把她蓋了起來,又把她往自己懷裏摟了摟。
做完這些事後,他的氣息似乎平穩了不少。
二人以一種極為親密的姿态靠在一起,再加上林漾坐在白斯喬的腿上,不着地的感覺實在不踏實,她弓起身就要從對方身上下來。
“別動來動去的。”
白斯喬把手伸進睡袍裏,環住她的手臂,最後扣在身前,語氣裏有明顯的不悅。
林漾側身貼着白斯喬的前胸,不敢再動,怕蹭出什麽問題。雖然白斯喬的手指冰冷,但隔着倆人單薄的睡衣布料,她還是能感受到對方肌膚的溫度偏高。
也許是喝了烈酒的緣故。
她還沒想好說點什麽,耳邊忽然傳來白斯喬很輕的嘆息。
“你怎麽總是來招惹我。”
他的聲音聽起來像藏着一簇野火,在冷風中有燎原的趨勢。
她什麽時候又惹到他了?
林漾本想跟他辯駁兩句,白斯喬卻似乎懶得說話,重新倒了酒,目光有些游離的看向天上的月亮。
兜裏的手機震了幾下,林漾拿出來,是她和席佳雨還有袁松月三人群裏的信息。
袁松月發了幾個視頻,是她和男朋友拍的小視頻,席佳雨在底下嘟囔大過節的還要給人塞狗糧,實在是不厚道。
林漾點開看完,也發了幾個表情吐槽好友的秀恩愛,正和兩個朋友貧得飛起,忽然察覺到白斯喬的目光掃了過來。
她不動聲色摁熄了手機,重新放回兜裏,不理一下一下持續不斷的震動。
過了半晌,冷不丁聽白斯喬開口:“你以前過中秋節會做什麽?”
這是什麽問題?又要給她挖什麽坑嗎?
林漾下意識仰起頭,嘴唇無意堪堪擦過白斯喬的下颌,對方卻沒有太大反應,只是靜靜的看着她,睡袍裏摟着她的那只手慢慢的摩挲着她的肌膚。
似乎是察覺到她的遲疑,白斯喬又說:“我從有記憶起就沒怎麽正式的經歷過什麽節日。”
他的雙眸因為染上醉意,裏面的情緒要比平時更好懂。說這話的時候,似乎還能看出些許惆悵茫然,睫毛在月光下投下淺淺的陰影,一扇一扇的,像蝴蝶脆弱的翼。
林漾說不清是因為這個眼神太溺人,還是因為月色太溫柔,剛剛的警覺和在白宅裏積攥起的怒氣不知不覺悄悄散去了。
“中秋的話,”她沉吟片刻,“爸媽會早點回家,過節他們不愛在外面吃,總是在家裏張羅,吃完飯我們會在天臺賞月……”
如果不是白斯喬問起,林漾可能都沒想過自己距離團團圓圓的過節已經很久了。
曾經尋常得像呼吸般的日常,居然已經成了遙不可及的夢,只能在記憶裏捕捉幾縷過去的感覺。
“大一些時,哥哥帶我去放河燈,”林漾靠在白斯喬的胸口,看着天上的月亮,“夜晚河面是黑的,但是河燈一盞一盞的順着水飄,你見過嗎,真的很像銀河。”
“我沒放過河燈。”白斯喬淡淡的說。
林漾反應過來,對方從小就被白季同丢到國外生活,哪裏有什麽機會跟家人過中秋。
“以後有機會我帶你去放吧。”她脫口而出。
白斯喬不知道在想什麽,沉默好幾秒後才極慢的嗯了聲,看起來不是很在意這種事。
林漾忽然覺得心裏酸酸澀澀的,有時候只看到自己的鞋子舊了破了,卻沒想過有些人連鞋子都沒有。
也許白斯喬在成長的路上缺了太多東西,才會形成這樣喜怒無常的古怪性格。
“你都許什麽願望?”白斯喬沒她這麽思緒萬千,又問。
“你怎麽知道我對着河燈許願?”林漾有些詫異。
白斯喬只是很淺的笑了笑,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不好奇我今晚為什麽在白家做那麽多事嗎?”
林漾聽他的語氣有些怪,又見他的眼神裏好像藏着點什麽,下意識坐直身體。睡袍從她的肩上滑下,又被白斯喬仔細的拉好。
“我的母親,在二十年前的中秋節,割開了自己手上的動脈。”
林漾一怔,沒想到白斯喬會跟她說這些事。
白斯喬拉着她的手,微涼的指尖順着她的脈搏往上很輕的劃了一下:“就在這兒,她就那麽割開,然後躺進裝滿溫水的浴缸裏。”
林漾忽然覺得自己的手上似乎也被開了個口子,不由打了個哆嗦,抓住白斯喬的手指。
對方的手指沒有恢複多少溫度,還有不明顯的顫抖。林漾心裏突然有些發疼,鬼使神差的,她合上十指,把白斯喬的手攏在自己的雙手間。
她擡起頭,正好迎上那雙眸色很淺的眼睛,裏面氤氲着情緒不明的光。
“沒有人注意到她那晚沒有出現,等傭人找她問一些事的時候,”白斯喬望着她停頓了幾秒,像在消化某種情緒,“已經不行了。”
他喝了一口酒:“老爺子覺得母親死在中秋節實在晦氣,後來再也不準任何人提起她,也不許任何人在中秋節祭奠她。”
“除了雍廷,他這輩子只求個家和萬事興,至于這種‘和’是怎麽存在的,他根本不在乎,哪怕粉飾太平也無所謂。”
“你知道他怎麽評論我的母親嗎,‘沒辦法栓牢丈夫心的妻子,是無能的’。”
“白學禮很快就把江绮夢娶進家門,他大概是覺得,白家有了新的女主人,就可以抹去前人的所有了。”
林漾無聲的捂着自己的嘴。
一個毫無責任心的丈夫出軌,無辜的妻子居然會被對方的父親怪罪魅力不夠。在她離去之後,這個丈夫很快娶了出軌的對象,把寵愛和所有最好的東西都和她生的兒子。
換誰都要發瘋吧。
白斯喬突然很輕的笑了聲。
林漾怔住,這怎麽笑得出來?
“你看,”白斯喬回握着她的手,唇邊的笑意毫無溫度,“今晚他們想要的,不是都落空了嗎?”
?
!
林漾忽然有種後背發涼的茅塞頓開感覺,所有的一切突兀巧合的事,都有了合理的解釋。
為什麽白斯喬會選擇在中秋節攪壞白家所有人的心情,為什麽把白學禮和白一希的事抖給白季同聽,為什麽偷偷拍下白一希出軌的視頻然後當着家裏人的面播放,還有——
為什麽故意當着所有人的面和她親昵,堂而皇之宣布自己和她在一起了。
林漾喉嚨發幹,她在最初本來有種渺茫的不切實際的猜測,白斯喬是不是真的喜歡自己,所以才會不管她的拒絕,固執的要跟她在一起。
但其實真相無非是利用,她不過是白斯喬用來報複白家的一顆棋子而已。
棋子的想法一點也不重要。
原來是這樣啊。
林漾心裏一陣陣的發着冷,忽然覺得自己相當可笑。
白斯喬摟着她在白一希面前耀武耀威,大概就是為了告訴他,自己要把他的東西也搶走吧。
她還傻傻的擔心他在夜裏吹冷風喝酒傷心又傷身。
“你要去哪。”覺察到林漾要起身的動作,白斯喬一把扣住她。
林漾不想跟他多說一句話,掙紮着就要走:“睡覺。”
她不願意再跟白斯喬待在一起了,剛才因為對方而産生的所有同情或者什麽複雜情感,此刻好像都在譏諷她的自作多情。
白斯喬卻不放手。
兩人拉扯之間,睡袍落在地上,酒杯和酒瓶也打翻了。
林漾被胸前的一片冰冷激得打了個寒顫,那些散發着濃烈氣味的褐色液體順着腰往裙擺滑落,濕噠噠的一直順着小腿蜿蜒。
因為洗了澡打算睡覺了,林漾沒在睡裙裏穿別的什麽,白色睡裙的料子本來就輕薄,打濕後緊貼在肌膚上,已經達不到遮蔽的效果,那半透明的視覺沖擊,甚至帶來種反效果。
白斯喬的眸色沉了許多。
林漾無心跟他糾纏,也沒注意他的表情變化,甩了手就往樓上走。
“桃子。”白斯喬在身後沉沉的喊她。
她沒有猶豫,甚至加快了腳步。
林漾本想故技重施,但對方這次根本沒給她機會,在她碰到房門之前,白斯喬一把勾住她的腰,把她壓在牆邊。
“聽不見我叫你?”他用力捏着她下巴,“躲什麽。”
“我想睡覺,有什麽問題嗎?你繼續喝你的酒就好了。”林漾撇開頭,“放手。”
白斯喬凝視着她,目光總是情不自禁的往下滑,落在她胸口那片水漬上。
她總不清楚,有時候哪怕是呼吸之間,也能勾起人的無限欲、望。
“行,”白斯喬勉強穩住呼吸,微微俯下身,“酒都被你灑掉了,那我只能陪你睡覺了。”
林漾躲掉白斯喬的一個吻,口舌間還能感受到烈酒的味道,又辣又苦:“離我遠點!”
在她的認知中,上、床這種事最好是兩情相悅,再不濟起碼也有一方是有愛的,現在兩個人都不愛對方,算個什麽事?
白斯喬眼神裏的陰戾因為這句話忽然濃烈了許多,他慢慢掰開她的手抵在牆上:“剛剛是你先抓着我的手,現在又把我推走,林漾,你以為自己在玩角色扮演游戲嗎?”
林漾還沒來得及開口,白斯喬又把她的嘴堵上了。
他的唇溫熱而呼吸滾燙,烈酒的氣息強勢的占據了林漾的感官,她企圖躲避,卻遭到更猛烈的攻勢。
她動彈不得,只能去咬對方。
腥甜的氣味夾雜在酒氣裏,白斯喬的動作只微微一頓,并沒有放開她。
直到眼前開始發黑,林漾才得以松開,本能的抓着白斯喬的衣袖大喘氣。
白斯喬的吻密密麻麻的落在她的臉頰,鎖骨,輾轉着往下。
嘶啦。
白色的睡裙被硬生生從中間撕開,霎時變成了幾片破布。
“白斯喬!”林漾還沒見過這麽失控的白斯喬,她不清楚是酒精放大了他的負面情緒,還是釋放了他一向隐藏起來的真實面容。
白斯喬一手鉗着林漾的下颌,一字一頓:“你答應了今晚都屬于我。”
“要反悔?晚了。”
她總愛随随便便許下承諾,然後輕飄飄的抛諸腦後,或者幹脆撕毀約定。
把人帶到天邊,又狠狠的一棍子打進深淵裏。
給一直活在混沌黑暗裏的人一盞燈,讓他适應明亮後,又把燈從他手裏奪走,獨自離去。
她的殘忍天真而無辜,理直氣壯得根本不懂自己做錯了什麽。
就像剛才,明明是她先握着自己的手,轉眼間又冷冷的叫他走開。
他都已經把最脆弱的那一面給她看了,也換不到她多幾秒的暖意。
怒火和情、欲交織着烘烤白斯喬的內心,讓他幾乎一刻也忍受不了。
他抓住身前的人,動作有些粗魯的把她按到床上。
“林漾,這都是你自找的。”他的嗓音喑啞,帶着難以控制的欲望。
……
林漾勉強掙紮在混沌與清醒的邊緣,每當她想開口,努力組織好的話語總會被身後的人撞得支離破碎。
“你別說話。”白斯喬用行動阻止她的抵抗。
他像一團火,想燃盡她的一切。
林漾往前抓住床單,艱難的想要逃離,但很快就被抓着手臂,強行挺起腰。
不知道是不是識破了她的想法,他掠奪的姿态更為明顯,發了狠的幾乎要掐斷她的腰。
她哆哆嗦嗦,卻被對方察覺了某個弱點,欺負得更狠了。
做這種事應該是和自己喜歡的人一起才有意思,而白斯喬不是那個人。但身體卻明明白白的告訴她,白斯喬的進入,她不僅不排斥,還很享受。
不知道是羞愧還是憤怒或者是委屈,也許都有,最後她終于忍不住低低嗚咽起來,眼淚一滴一滴落在被子上,濺出小小的水花。
白斯喬的動作短暫的停了一下。
他側過頭,親吻她臉頰,然後吻幹她睫毛上的淚,動作相當憐惜。
侵占的動作粗暴,安撫的動作卻相當溫柔,白斯喬就像分裂成兩個人,一心拉扯着她的意識無盡往下沉淪。
感官裏所有的痛苦與愉悅,都來源于這個男人。
在失去意識之前,林漾感受到自己被翻過來,和白斯喬面對着面,男人固執的把她的手和自己的手十指緊扣起來,然後低下頭,小心又溫柔的親吻她的唇。
林漾半點力氣都沒有,迷迷糊糊的想——
白斯喬,就是個瘋子。
相關推薦
心上人她是皇後
0 評論
縱你情深
0 評論
春天不是讀書天
0 評論
職業挖寶人
0 評論
不倒的軍旗
0 評論
督撫天下
0 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