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怎麽,怕被誰看到?……
一陣風吹來,吹得葉間發出嘩啦啦的碎響。
“曦光總裁日理萬機,怎麽可能來這些山旮旯跟投資項目的演員吃燒烤嘛,”林漾若無其事的把劇本卷起來,一下一下的用手指壓過書頁,“櫻櫻姐哪來的小道消息?”
萬櫻:“梁導說的,你不是好奇白斯喬嘛,晚上去瞧瞧,人是挺帥的,不過也就一個鼻子兩個眼的,看完了就不會老好奇了。”
“也沒有那麽好奇啦,”林漾按平劇本裏折起來的一個角,打了個岔,“快上戲了,櫻櫻姐我去補個妝!”
“白斯喬到底會不會在晚飯出現”這個問題其實只在林漾的腦子裏停留了不到半分鐘,和殺青前的戲比,白斯喬的出現還有好一段時間才需要考慮。
她補好妝後,一邊往片場走一邊讓自己慢慢沉浸到角色裏。
林漾演的雲霜不懂功夫,用毒的能力相當出神入化,她無父無母,養大她的師父們都是江湖上有名的惡人,她自私又任性,是長了張具有欺騙性面孔的妖女,但就是這樣一個被所謂名門正派唾棄的邪道,最後為了救男女主,在自己生辰到來前被“正道”殺死。
“漾漾!”
聽到身後傳來溫洛的聲音,林漾回過頭。
溫洛似乎早到許多,手裏拿着他的道具劍,上下打量着林漾的戲服。
一身奶白色長裙,袖口滾着金邊,外面搭件淡黃的披風,帽子繞了一圈毛茸茸,襯得她可愛又嬌氣。
“這套真的是雲霜最好看的衣服,終于輪到它出場了。”溫洛誇贊。
“可惜就穿這麽一場戲,”林漾知道他一直念叨這套戲服,幹脆在他面前轉了兩圈,“等會兒雲霜就要死了。”
“你別說了!”溫洛捂着耳朵,“我不聽。”
“他啊,前幾天就一直說想到這場戲就難受,”萬櫻搭嘴,“太虐了這場戲,我也受不了,雲霜為什麽非要死,差那麽點兒就要過生日了。”
《九天志》作為大男主戲,男主陸墨對雲霜的感情相當隐晦,跟女主之間也只是各自肩負使命,到結局也沒在一起。
“悲劇就是把人生裏有價值的東西毀滅給別人看,”林漾看向道具組準備的血包,血紅色很刺眼,“生日之前走的人,能給活下來的人留下更深更長久的記憶,不是嗎?”
“別說了,我雞皮疙瘩都上來了,”溫洛誇張的摸了摸自己胳膊,“漾漾啊,看不出你平時笑嘻嘻的,居然這麽懂be美學啊?”
林漾愣了愣,才慢慢向他露出個敷衍的笑:“是吧?”
開拍前梁德義先是讓幾個演員走了一下位置。
梁德義酷愛色彩濃烈的畫面,雲霜死的這場戲在落滿楓葉的山道上拍攝,深秋時節萬河谷裏的楓林全都變紅了,落滿一地金紅色。
這場戲梁德義打算一鏡到底,難度不小,開拍之前給三個演員又再講了一陣戲,特意叮囑林漾多幾句。
“雲霜是很愛陸墨的,最後的笑容應該是苦澀裏帶着欣慰,不管是愛人還是朋友的路,随着她的死亡都消失了,可她還是開心的,因為她愛的人還活得好好的而且她相信對方會長命百歲。”
重要的人還活着,可死了的人無法再和活着的人産生任何新的未來了。
林漾的心突然顫了一下,一股難以言喻的悲傷猛的湧出,喉頭發沉。她的目光落在不遠處的楓葉上,慢慢的點了點頭。
因為林漾是新人,梁德義生怕她壓力太大,最後又叮囑溫洛:“你的情緒一定要在适當時候起來,這場戲的高光在雲霜為陸墨還有顧溪擋了致命傷後,陸墨的情緒要爆發但也要收着,那那種曾經不愛,但是在她死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已經愛而不自知,延遲的痛苦感。”
板子一打,拍攝開始了。
“快到生辰了,怎麽穿得這麽素,”陸墨拎着劍,看一眼身側的雲霜,“你不是喜歡穿紅色嗎?”
“我穿這樣走在楓樹底下,不是更好看嗎?”雲霜小跑兩步,裙擺帶風卷起地上的幾片紅葉。
小姑娘不再化那些故意裝成熟的妝容,露出的容貌幹淨,縷縷陽光時不時透過葉間落在她臉上,笑容是讓人難以忘懷的明媚。
陸墨看她半晌,移開視線不置可否:“沒覺得。”
“我覺得這樣也好看啊,”顧溪問,“雲霜啊,你回去後想做什麽?”
“在城外的話開個花草鋪子吧,要是在城裏,我就開個胭脂鋪子……”
三人說着笑着,半空中突然傳來一聲不和諧的聲音,劃破空氣。
有埋伏。
一大群黑衣人藏在楓林裏,就等着陸墨到來,他們收了命令一定要讓陸墨死在路上。
殺手都是一等一的厲害,雖然陸墨和顧溪武功都不錯,也落了下乘,雲霜為了保護陸墨,被對面的人生生用刀捅了個對穿,血一下子染紅了她的衣裙。
陸墨和顧溪驚呆了,拼着命反擊,但因為情緒的波動,反而讓對方找到了破綻,等黑衣人全死掉了,雲霜也奄奄一息了。
陸墨小心翼翼把少女撈起來,才發現她為了顧溪,後背深深的中了三箭,幾乎把她單薄的胸口紮穿。
顧溪驚呼一聲,眼淚終于忍不住了。
“哭什麽,”嘴裏流出血的少女艱難的笑了笑,“你們倆還活着呢……他們,他們都死了,我們賺了咳咳。”
“我帶你去找大夫。”陸墨避開三支箭,就要抱起雲霜。
“別……別白費力氣了,”少女因為失血,面色如紙,“這箭頭塗了劇毒。”
她說話間,唇邊又咳出幾口血,胸口已然被鮮血染紅。
顧溪哭得捂住了嘴。
陸墨眼眶發紅,卻還是固執沉聲:“你不會有事的。”
“論,論毒,誰比……比得過我了解,”雲霜艱難的喘着氣,臉上的笑容卻愈發的燦爛,“這下好,好了……你們兩個都活着……”
“陸墨,你不是說……說這衣服太素嗎,”雲霜的眼神開始有些渙散,她呢喃着,“你看……現在,現在不是比楓葉還……還鮮豔了……”
她的話說得艱難,陸墨紅眼握着拳,指甲幾乎要嵌入肉。
“好好活着啦,”雲霜像是要把身體裏的血全都吐出來,漂亮的臉蛋沾滿血污,眼前有些模糊,“別讓我擔心呀……”
她的聲音低下去了,眼睛裏的光漸漸散去。
“雲霜,你別睡,雲霜,別睡!”陸墨的聲音裏有不明顯的發顫。
顧溪也哭不成聲。
雲霜忽然睜大了眼,眼眶裏積聚許久的淚水終于落下,她臉上的笑意消失了,轉為一種非常痛苦的絕望,她嗫嚅着,眼淚不住往下掉。
“如果可以……真想……看看明年的楓葉……”
陸墨望着雲霜,猛的渾身一震,似乎怔了許久後,一滴淚堪堪落在已經氣絕的少女臉上。
拍攝的結果超出預料,在屏幕裏重新看了一遍,一鏡到底一氣呵成,所有人的情緒都很到位,梁德義很滿意,挑剔的他難得不住的誇贊幾人。
林漾從溫洛的懷裏坐起來,嘴裏拟血的糖漿黏糊糊的,眼睛因為淚水還有些發酸。
她發愣了好幾秒後才從劇情裏抽離出來,仰頭正好看見不遠處的半空懸浮着剛才那臺無人機。
劇組為了捕捉花絮也太用心了,正片拍攝一停下就開始放無人機嗎?
她站起來揮了揮手,髒兮兮的臉蛋上露出個帶着眼淚的笑。
應該不怎麽好看,她想。
不過足夠真實,觀衆們也不一定要時時看到演員們光鮮亮麗的樣子,幕後的狼狽說不定會更能拉近他們和影片的距離。
林漾接過助理遞上礦泉水,沖刷掉嘴裏的怪味,萬櫻正好走到她身旁:“剛剛最後那句‘明年楓葉’加得真好,我當時那個眼淚直接就收不住了。”
林漾回想起她說的時候實在不覺得有什麽問題,那時候好像她就是雲霜,看着陸墨心裏百感交織,有些情緒不由自主就沖破了劇本的局限。
梁德義沒有喊停,兩位演員也很自然的接上了她的戲,現在想想,漏掉了哪個環節,剛剛那個鏡頭根本不可能這麽絲滑的拍下來。
萬櫻走到林漾身旁,捋開一縷沾在臉頰上頭發:“這個先喜後悲的鏡頭播出後起碼值兩個熱搜,一般這種擋箭角色最後都是先悲後喜,定格着笑死去,你怎麽會想着換過來這麽絕?”
林漾拎着礦泉水瓶,看它一晃一晃,被陽光照得折射出刺眼的光,刺得眼睛也發疼。
“……如果真的很重視一個人,再怎麽高興對方活着,也會因為自己以後沒辦法再跟他一起悲痛吧。”
“不管是親情友情還是愛情。”
萬櫻愣了片刻,笑容慢慢散去:“對,人死了就什麽都沒了,确實沒辦法釋懷才是普通人常情。”
工作人員們開始準備下一場的拍攝,溫洛卻還是坐在原地,好幾個工作人員圍着他說些什麽,小助理也在焦急的扇着風,可他卻低頭閉眼肩膀一聳一聳的,眼淚不住的往下掉。
“出不了戲,還當自己是陸墨呢,”萬櫻又好笑又心疼的嘆了口氣,“我以前也試過,真的太痛苦了。”
她看了溫洛一眼,又看向林漾:“你去安慰安慰,畢竟死的是你演的雲霜。”
林漾想想她說得有道理,走過去蹲在青年面前:“溫洛。”
溫洛擡起頭,一雙眼睛因為哭久了泛着紅,滿面都是淚水,悲傷之情清晰可見。
他為雲霜而痛苦,林漾看了也覺得難過:“別哭啦,今——”
她的話還沒說完,對面的人突然伸手一把摟住她。
林漾反應不及,被溫洛撲得跌坐在地上,不疼,卻被吓了一跳,她剛要開口,就聽見把頭埋在她肩上的青年嚎啕大哭起來。
她有些懵,感受到對方用力扣着她後背的動作時,反應過來這是在快速宣洩情緒。
林漾嘆了口氣,暗嘆當演員真不容易,一邊伸手去輕撫溫洛的後腦勺:“好啦好啦,不哭不哭,沒事了沒事了啊,乖~”
周圍的工作人員本來也因為剛才那幕眼睛酸酸,現在聽林漾像哄小寶寶一樣,空氣裏的氣氛輕快了不少。
林漾感受到溫洛的哭聲變小了些,松了口氣,冷不丁看見那臺無人機還在不起眼的半空,攝像頭不偏不倚的對着她。
大概劇組裏有很多無人機吧,不然怎麽每次都能看見它在拍自己?
林漾不再去思考這個無人機的存在是否突兀,
攝像頭無聲的保持着剛才的姿勢,黑洞洞的就像一只深不見底的嘴。
******
一天下來拍攝得相當順利,收工時間比預期要早,梁德義痛快的宣布自己包下了萬河谷的燒烤場,所有人的晚飯就在那裏解決。
《九天志》的劇組除了一些老戲骨和重要職位,大部分都是年輕人,聽說要在這麽漂亮的風景區吃燒烤都很開心。
“烤翅還是烤腸?”溫洛動作娴熟的翻着烤架上的肉,擡頭笑着看向林漾。
“都要可以嗎?”林漾呷呷嘴。
萬櫻拿着罐啤酒走過來揶揄:“剛剛還抱着人家哭成泥人,現在又生龍活虎當燒烤攤老板了。”
溫洛有些不好意思似的揮了揮手:“滾滾滾,你就沒試過入戲太深?”
不在工作時的梁德義随和很多,招呼着大家多吃點,也不拘着大家玩鬧,吃了一輪後,他用勺子敲了敲杯子。
“《九天志》的拍攝離不開每個人的努力,不管是鏡頭前的演員們,還是幕後為之努力的工作人員,”吸引了所有人注意後,梁德義鄭重其事的舉起手裏的啤酒,“後面的工作,也希望大家繼續加油!”
“吼吼!”所有人情緒高漲,随着他的動作舉杯同飲。
梁德義把主演們表揚了一頓後,走到林漾身旁:“還有這個小姑娘,林漾,今天真的是徹底讓我刮目相看了。”
“是梁導教得好。”林漾笑着回話。
“不愧是我頂着壓力選的角色,”梁德義感慨道,“也是,他的眼光從來不會錯的。”
他第二句話說得古怪,林漾正想問對方嘴裏的“他”是誰,梁德義卻已經被其他人圍住了。
“漾漾,”萬櫻拉着她的手,“你殺青了,咱們可得喝一杯。”
萬櫻雖然當紅,但在劇組裏毫無架子,對林漾照顧有加,這杯酒是應該喝。
林漾笑着應了,仰頭喝光杯子裏的啤酒,胸口有些微微發燙。
萬櫻點了點林漾的腦袋:“呀,之後再有人找你喝酒,可不能喝這麽快,也別這麽實心眼喝光,不然會有很多人給你灌酒的。”
“櫻櫻姐教的是,”林漾撫着胸口,“可這是跟櫻櫻姐喝,肯定要喝完啊。”
“就你嘴甜。”萬櫻笑着攬着她的肩膀。
溫洛的聲音斜插進來:“還有我,漾漾,這杯你肯定也得喝光。”
林漾應了。
溫洛喝完酒後,看了林漾半晌,突然嘆了口氣:“可以跟我抱一抱嗎?”
“還沒出戲吶?”萬櫻揶揄。
林漾想起對方像個小孩子一樣在片場哭得崩潰的樣子,也有些發笑,張開手臂坦蕩接受對方的擁抱:“雲霜抱抱陸墨啊~”
後知後覺發現雲霜這麽愛自己的陸墨,一輩子都在懷念那個小妖女。
記得又怎麽樣呢,死人是沒有未來的。
墨霜這條線從開始就注定是be。
林漾本以為溫洛開玩笑的意思一下,沒想到對方一把摟住她摁進懷裏,小聲說:“林漾,你一定會紅的,一定會的。”
“诶诶,好了,再抱可是會有緋聞的啊,”萬櫻用啤酒罐碰了碰溫洛的肩膀,“她又不是息影,你這麽傷感幹什麽呢?”
溫洛很快又松開手,揉着眼笑了笑:“太上腦這個角色。”
“謝謝,”林漾認真的看着溫洛的眼睛,“不過,最好還是要在拍攝結束後快點調整好情緒,不然很傷身的。”
如果溫洛一直都像他今天這麽沉浸式演戲,長時間下來不得傷神又傷身啊?
溫洛怔了怔,有些不自然的點了點頭。
林漾在劇組裏的人緣相當不錯,今天是她殺青夜,很多人過來跟她聊天,也有不少人想跟她喝酒,但很多都被萬櫻和溫洛攔了。
“今天這頓燒烤呢,還是曦光提供的,”萬櫻笑意盈盈擋下一個小投資商遞向林漾的酒杯,“得感謝白斯喬白總呢,您應該敬白總一杯,謝謝他提供了這麽好的條件給劇組,他的支持才是《九天志》大爆的前提。”
小投資商臉色都僵了,又說不出反駁的話,只能在三人注視下獨自把酒喝了:“是,是,謝謝白總。”
林漾忽然聽見白斯喬的名字,才想起白天時萬櫻還跟自己說過白斯喬會來吃燒烤。
她掃視了兩三遍人群,沒有白斯喬的身影,心情有點微妙。還好白斯喬沒來,不然見她跟這麽多人喝酒,不知道會說什麽。
她看向一直安靜的待在不遠處的無人機,輕松的沖它笑着舉杯,無人機攝像頭旁的紅燈一閃一閃。
酒過三巡,萬櫻相當娴熟的找了個理由,拉着林漾先行退場。
“你櫻櫻姐可是早退老油條了,”溫洛嘴裏叼着林漾給的棒棒糖,“我跟她好幾次合作,殺青宴沒一次比她快。”
“得了吧,大哥還說二哥,”萬櫻還在跟糖紙做鬥争,轉頭又問林漾,“怎麽梁導剛才一直問你有沒有男朋友,你談戀愛了嗎?”
喝了酒後,人說話都直接了很多。
林漾拿出嘴裏的糖,慶幸天色很暗,倆人看不清自己的表情:“沒啊,估計梁導就是喜歡給人拉紅線吧。”
劇組下榻的酒店離燒烤場有些距離,三人坐穿梭巴回去。
溫洛和兩個女生住在不同樓層,但萬櫻跟溫洛覺得時間還早,約了幾個演員準備對對戲,而溫洛住的那層有露臺,三人就在電梯裏分開了。
“明天見。”萬櫻和溫洛笑着揮揮手。
在電梯門合上之前,林漾又聽見倆人開始讨論劇本裏某個點,這個點倆人剛才吃飯的時候已經争論過一次了。
難怪他們能在三十未到的年紀爬到這麽高,這都是他們應得的。
走廊裏鋪着毯子,踩起來軟綿綿的。
安靜下來,林漾才感覺自己的腦袋有些發暈,也許是剛才喝得太急了,酒精這會兒恰好又上頭。
她扶着牆穩了穩,隐約聽見走廊拐彎那頭傳來一些聲音,清脆而單調。
啪嗒,啪嗒。
林漾走到一塊鏡子旁,鏡中人從臉頰到耳朵和脖子一片酡紅,眼神都有些迷蒙。
喝多了些,不過睡一覺應該就好了。
她沖鏡子裏的自己笑了笑,把勾得側臉發癢的幾縷頭發撥到耳後,拐彎往自己房間走。
忽然,她的腳步停住了。
在走廊的中段,一個人懶懶的靠在牆邊,把玩着手裏的火機,銀色的金屬外殼随着頭頂燈光的傾瀉,折射出不同的光。
白斯喬的外形太優越,棱角分明的臉,身形挺拔,那一身黑色西裝穿在他身上,就像挂在最标準的衣架上,即使是最好的模特,也穿不出他身上的感覺。
明明姿勢相當優雅,卻給人帶來無窮的壓迫感。
林漾的腳才往後了半步,白斯喬已經側過頭。
“傻站在那裏做什麽,”白斯喬合上火機,“要我去抱你嗎?”
他的語氣很平淡,林漾松了口氣。
也是正常,片場和燒烤場那麽吵,白斯喬來了萬河谷也不可能去那種地方。
不過,白斯喬在這裏等了多久了?如果要興師問罪,為什麽不先給她打電話?
今天一整天,白斯喬的微信對話框是少有的安靜。
林漾忽然想起劇組裏的人還不知道她和白斯喬的關系,心又提了起來,緊走幾步到白斯喬旁邊:“你怎麽在這裏?”
“怎麽,怕被誰看到?”
林漾這才看清白斯喬眼神冷清,連他身上的香水味道顯得格外明顯。
沒等她解釋,白斯喬突然攥住她手臂,回身直接摁在牆上。
走廊安靜,只能聽見倆人不穩的呼吸聲。
白斯喬慢慢湊近她,微燙的氣息打落在她的頸側,但沒有任何後續的動作,既沒親吻她的意圖,也沒離開的意思。
忽然,他沉沉的笑了聲。
林漾本就繃緊了身體,因着他的笑聲不由自主起了整個後背的雞皮疙瘩。
她微微用力推身前的人,壓低聲音:“白斯喬,你壓着我了。”
“喝這麽多酒,很開心嗎。”
白斯喬的唇微涼,停在她耳廓邊,像是故意的,随着說話時不時輕觸到她的肌膚,本來發燙的耳朵被刺激得更加敏感。
他的嗓音沙啞又低沉,帶着某種危險:“你身上有其他男人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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