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後我被前男友哥哥纏上了第 61 章 祈求天地放過一雙戀人,……

第60章 祈求天地放過一雙戀人,……

“沿途與他車廂中私奔般戀愛,

再擠逼都不放開,

祈求在路上沒任何的阻礙,

令愉快旅程變悲哀。”

mp3裏的女歌手孜孜不倦的唱着,遠處的浪聲和身後榕樹被風吹得如浪般的沙沙響聲交織,鑽進林漾戴着耳機的耳中。

海潮一次又一次湧上來,她咬着嘴裏的棒棒糖,不斷向海天相接處眺望,腦子裏充斥着這個年紀裏諸多關于冒險的幻想。

“……林厲你挖大點啊,不然怎麽放進去。”

“哎呀,你不信讓桃子過來看看。”

林漾回過頭看了一眼,榕樹下蹲着的倆人頭對着頭,一個用鏟子慢吞吞的鏟着土,另一個手裏握着個小盒子,時不時指揮兩句,兩個人都很情緒高漲。

唯獨她不是很熱衷這件事。

一是梁以薇手裏的盒子跟她無關,二是她可以被稱為擋箭牌,林厲借着帶她出來玩的名頭,約梁以薇到穗城旁邊的荊海旅游。

再者,林漾現在最發愁的是下個月的生日禮物要什麽好,要是能有一條船就好了,她前陣子看了《海底兩萬裏》,對海洋冒險有無限的憧憬。

“桃子,過來~”

林漾循聲往榕樹下走,到林厲跟前時,對方正好開始把土往回填,造型精美的玻璃盒逐漸被埋在土下。

“為什麽要把它埋下去啊?這也不是哥哥喜歡的櫻花樹。”林漾有些不理解,這麽漂亮的小盒子要被弄髒了。

林厲和梁以薇相視一笑,擦淨手後拍了拍她的腦袋:“語文老師之前不是讓你們寫信給十年後的自己嗎,我們倆也寫一封。”

那都是暑假布置的作業了,開學上交後誰知道那些作業被丢到哪裏去,別說十年,十個星期可能都找不着了。

林漾來了興致,擡頭睜大眼睛看着兄長:“你們寫了什麽?”

“噓,秘密,”林厲狡黠的眨眨眼,“十年後就知道了。”

“啊,十年,好久啊!”

小孩子眼中的十年,就像十個世紀那麽長。

“不長,十年後就輪到我們小桃子和男朋友來埋信了。”梁以薇笑眯眯的拿了張濕紙巾,擦了擦林漾不知道什麽時候蹭髒的的臉頰。

“哼,”林厲不置可否,“那也要看看那家夥有沒有這個本事追到桃子,敢跟她許下十年之約。”

林漾對倆人的話不甚在意,只是低頭看着翻好的新土,默默觀察着它的位置和周圍不動物的距離。

她站在新土後,眯着眼往前看,遠處的白色燈塔在浪中矗立。

“哥哥,要是你們十年後找不到盒子怎麽辦?”林漾故意問。

林厲正拿着地圖和梁以薇說海濱公園的構造,聽見她的話停下了手,盯了她半晌樂了:“不是還有你嗎,這位置剛剛記得比我還準吧?”

少年咧嘴一笑,被風吹起的發梢顯得格外意氣風發。

被點破想法,林漾臉紅着分辯:“到時候我要跟自己的男朋友去埋信,才不管你們呢!”

“哇,你薇薇姐随口說一句,還當真啦?”林厲揪着她的臉蛋,“以後的事以後再說,不準早戀,聽到沒有?”

風吹過來,榕樹發出沙沙的聲音。

“桃子你跑慢點,摔了又要哭鼻子。”

林漾小跑着下了坡,聽見聲音回過頭。

林厲和梁以薇肩并肩慢慢往她的方向走着,二人笑眯眯的看着她。

“你們太慢啦!”她扮了個鬼臉,又繼續往前跑。

海濱公園在荊海的情侶路盡頭,三人坐上人少的K3,車輛開始往市區開。

梁以薇拉着林厲坐到公交車的最後一排,林漾坐在他們前面,看着窗外。

身後的小情侶低聲說着肉麻的情話,林漾聽得耳朵生繭,幹脆重新戴上耳機。

談戀愛真的會讓人智商變低,以後我談戀愛才不要這樣,林漾靠在了椅背上,老成的嘆氣。

情侶路長而寬闊,沿途種着花與南方常見的四季常青樹。

風吹走濃厚的烏雲,終于露出了西斜的太陽,陽光灑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就像灑落片片箔金。

林漾的腦子裏全是冒險故事裏的情節,十年後她會開着自己的船出海,大船上有唱歌的快樂水手,深海裏真的有大章魚嗎?有海獅跟着她的吉他聲鼓掌嗎?

大人總是健忘的,十年後哥哥和薇薇姐肯定已經忘了埋在榕樹下的信,還要她來提醒,那她可得好好記着,十年後可以嘲笑他們一番。

今天是幾號來着?

林漾轉過身:“哥——”

第二個“哥”卡在了喉嚨裏。

不知道是玩得太累還是什麽,林厲和梁以薇都阖着眼打起了瞌睡。

梁以薇靠在林厲的肩上,和他十指相扣。公交車拐了個彎,柔和的夕陽照在兩個分享耳機的年輕人臉上,金色的光芒落在他們的情侶手鏈上,随着車輛的微微晃動,就像被扣住的一簇星星。

林漾抓着椅背,慢慢坐下來,下巴抵在手背上盯着二人,忽然覺得這幅畫面美極了,這趟旅程仿佛值得永遠沒有終點。

“祈求天地放過一雙戀人,

怕發生的永遠別發生。”

耳機裏的女歌手仍然深情又虔誠的唱着,林漾聽不懂歌詞的深意,不明白為什麽有人“對綠燈去哀求哭訴”這麽傻,但忽然覺得這首歌很應景,她小聲的跟着唱起來。

“唯求與他車廂中可抵達未來,

到車毀都不放開,

無論路上歷盡任何的傷害,

任由我決定愛不愛。”

十年後,哥哥和薇薇姐應該結婚了吧?但哥哥肯定還會揪着她的臉逗趣,薇薇姐又揪着他的耳朵讓他放手。

十年後,她也要遇到哥哥一樣的好男人,要像薇薇姐一樣溫柔又體恤男朋友。

林漾托着腮下決心。

在最愛幻想的年少時,她關于浪漫愛情的所有期待與绮思都來自于林厲和梁以薇。

******

十年前的海風與此時無異,鹹腥而冷冽。

林漾彎下腰,眯起眼校正自己與遠方白色燈塔的位置,最後跺了跺腳下的土,蹲下拿出在公園門口買的塑料小鏟子。

她躲開白斯喬要代勞的手,一下一下挖着有些硬的土:“如果沒有意外,他們會結婚,在我心裏,薇薇姐早就是我的嫂子了。”

白斯喬沒有說話,只是蹲在她身邊,把她的一縷頭發輕輕挽到耳後。

“為什麽會發生這種事,”林漾自顧自的低聲說,“人為什麽這麽容易就沒了呢?”

白斯喬的一邊耳朵被林漾塞入個耳機,那首老歌一遍遍的唱着。

“為了他,

不懂禱告,

都敢禱告,

誰願眷顧這種信徒。”

“那時候哥哥在ICU裏住了好久,雖然沒像爸媽那樣當場去世,但他的病情反反複複,昏迷的時候多于清醒的時候,不過他肯定一直在努力活下來,因為薇薇姐還在等他。”

林漾睫毛一顫,眼淚掉落棕黑的土裏,瞬間消失無蹤。

“我聽過一種說法,病重的人,要是熬過冬天,熬過年關,那又能再多一年命,”她吸了吸鼻子,加快挖掘的動作,“哥哥明明熬過了春節,為什麽還是在春天來之前走了呢?”

叮。

鏟子撞到了一個硬物。

林漾丢開鏟子,改用手去扒拉土,很快,一個玻璃盒子露出了原貌,在地底下埋了多年,已經不如當年剔透。

“哥哥走的那天,薇薇姐剛好在面試新工作,連他最後一面都沒見上。”林漾把盒子拿出來,細細擦幹淨。

“是梁以薇讓你把盒子挖出來的。”白斯喬在她身後說。

林漾點點頭,輕輕把盒子打開,裏面有幾張疊得整齊的信紙,上面密密麻麻的寫着當年倆人對十年後的暢想。

“月初就十年期滿了,我以為她已經忘了,所以沒去提醒,沒想到昨晚的謝禮裏夾了一封信,信的最後她說,‘桃子,我現在也要向前走啦,你替我們挖出來吧,總不算是失約’。”

風吹過淌淚的臉上,有些發疼。

“她沒有忘記林厲。”白斯喬的聲音從後面傳來,平靜而溫和。

“我倒是希望她忘了,她還好年輕啊,”林漾望着遠處的白色燈塔,眼前時而模糊時而清晰,“還好,她的時間終于重新開始流動了。”

林厲和梁以薇從小學就認識,倆人的生活軌跡幾乎占據了梁以薇人生的三分之一。

林漾小心的把玻璃盒貼近胸口,梁以薇不會要這個東西了,以後她把那封信燒給林厲吧,為這十年之約寫下一個句號。

“桃子,”白斯喬沉默片刻,“底下還有東西。”

林漾淚眼朦胧回過頭,白斯喬蹲在土坑邊,挖出一抔抔的土。

今天他穿了一件白色的毛衣,神态專注虔誠,林漾轉頭的瞬間恍惚了片刻。

“祈求天父做十分鐘好人,

賜我他的吻,

如憐愛罪人。”

“別弄髒你的衣服,”她急步向前,白斯喬已經從裏面挖出了第二個盒子,“讓我……”

又是個玻璃盒子,只是這個更大,上面的花紋還更多一些,原來粉色的壁面已經有些黯淡。

這個盒子她沒見過。

林漾用手背擦掉眼淚:“可能是別人的吧?”

“它跟你哥的盒子就隔了很薄的一層土,”白斯喬用濕紙巾慢慢擦着玻璃盒,“如果是別人的,當年他肯定早就發現了,而且這個樣式跟你手裏的是一樣的。”

他說得有道理。

林漾接過盒子,左右看了看:“可能他們一人埋了一個。”

“我覺得是給你的。”白斯喬重新拿起鏟子,一下一下把土往回填。

“等等,看看底下還有沒有別的東西。”

“沒有了。”

林漾小心打開壁面變得模糊的盒子,裏面有疊得整齊的兩摞紙。

“!——”

泛黃稿紙上的字幼稚而認真。

“……應該長高了吧,哥哥不會每天晚上都還在門邊催着早點睡。不知道你是一個名偵探還是演員,總之肯定很出名!……”

這份暑假作業她當初洋洋灑灑寫了好多,但寫過就忘了。

底下還有寫着不同字體的信紙。

林漾的呼吸幾乎停住,她太久沒見過林厲的字了。

“親愛的桃子,已經二十一,這十年實現你的夢想了吧,追夢的路上很累吧,不過你為了喜歡的事肯定會咬咬牙堅持下去……”

“長大了,還把哥哥當作無所不能的守護神嗎,或者成了叛逆的家夥,哥哥說一句你駁嘴一句……”

“我想來想去,你還是不要做船長了吧,免得我每次都得在你出海時站碼頭上苦苦眺望,帶上你薇薇姐一起,哦,她是你的嫂子了。”

林厲似乎不是一口氣完成這封信的,筆都換了兩支。

“船長做不成了,但是一艘船還是可以送你的,那天聽你做夢還在那念叨要一條船,你肯定不知道秘密被我知道了吧,遲了十年的驚喜,感不感動?”

盒底躺着個玻璃瓶,瓶子裏是一艘做工精致的雙桅船,雖然按比例縮得很小,船上的構造卻絲毫不含糊,屬于十七世紀的玻璃燈和大炮栩栩如生。

林漾舉信紙的手發着抖,她慌忙舉高,生怕自己的眼淚掉到紙上,模糊了字跡。

“那個可惡的臭小子就在你旁邊了啊,快告訴他當年我跟你嫂子的故事,對比一下他自己做到了我當年的一半了沒有,趕不上還想娶你,想得美呢!……”

林漾苦笑的嘆了口氣,讓林厲失望了,沒有他想象的臭小子,只有一個讨債似的斤斤計較資本家。

但哥哥真的好臭屁,就算是寫十年後的信,都沒像她那樣意識要端起大人的架子故作正經,十八歲的少年和他的字體一樣,驕傲而灑脫。

“……你那時候問我當大人好玩嗎,現在應該找到答案了吧,也許很多事不如你十年前的想象,不過你這信裏有一點是符合的,爸爸媽媽還是那麽古板,你的哥哥還是那麽帥氣,你還多了一個漂亮的嫂子,或者這個家以後還會有個小子加入吧。”

林漾把信紙放回盒子裏,用手捂着眼睛,眼淚像是擦不完,從指縫中滲出。

那麽好的哥哥,就這麽沒了。

她想象裏那麽多關于十年後的事都在一一實現,唯獨沒有了哥哥的身影。

十年前林漾在榕樹旁發着呆展望未來如何征服星辰大海,卻沒想過兄長從學校找回那封信,又把對她的寄望也一同埋在土下,留給十年後的她。

風從四面八方吹來,毫不留情的把她身上的溫度帶走。

一只手先是輕輕按在林漾的腦後,然後用了些力,把她擁入懷裏,黑色的大衣把她包着,擋住了殘酷冷風。

熟悉的冷香在此時卻成了最溫柔的安撫。

“如果林厲知道現在的你,肯定很欣慰,”白斯喬的嗓音很沉,卻穿透了獵獵海風,清晰入耳,“很好了,你自己一個人走過這麽多路。”

林漾感覺到自己把白斯喬的毛衣打濕了,但眼淚根本止不住。

白斯喬溫暖的懷抱讓她産生了前所未有的貪戀感覺,好像就這麽擁抱下去也不壞。

她閉着眼,額頭抵在白斯喬的胸口,許久之後才把情緒勉強平息,直起身:“我小時候稀奇古怪的想法很多,出海鬥食人烏賊,入山砍巨龍,但是從來沒有想過會是一個人做這些事。”

林漾茫然的扭過頭,看着遠處的白色燈塔:“哥哥走後,我一個人又來過這兒一次,在這棵樹下哭了好久,哭到別的游客報警了。”

白斯喬凝視着她的後頸與肩膀,看似纖細而柔弱,卻無人知道她負重獨自走過什麽樣的路。

“好心的警察姐姐問我家在哪兒,要送我回去,我說不知道,”林漾很緩的呼出一口氣,抵禦壓在心頭的無形大石,“我沒有家了。”

家是什麽,不是一紙輕飄飄的房屋契約,也不是一棟裝修華美的大房子,是房子裏的人。

一場車禍,帶走了她的家人,摧毀了她的家。

“大伯接管了集團的事,”林漾感受到身後的人貼了上來,她沒有抗拒溫暖,自顧自往下說,“雖然他不會做生意,但是我的那個堂兄跟哥哥學過,總不會把林氏折騰到倒閉。”

“你沒有跟大伯一家住在一起。”白斯喬說。

林漾沉默片刻:“沒有,我跟他們不合。”

她含糊的略過大伯一家的苛待和污蔑,只因為不想在這個地方說一些讓她厭惡的人。

“那你去了哪裏?”白斯喬接着問。

“沒有家的人,去哪裏都一樣,”林漾擡頭看天,翻滾的烏雲下,幾只海鷗飛得自由而無目标,“姨媽收留了我,我花了一些時間才走出來,多虧了唐墨一這個表弟,雖然從時間上來說他是我的弟弟,但是有些時候更像個哥哥。”

“所以你那幾年沒有跟以前的人聯系?”白斯喬又問。

林漾雖然奇怪他的重點,還是如實回答:“除了阿淵。”

“大伯根本什麽都不管,我又不懂,是他們家幫我解決了葬禮那些事,他也答應幫我向其他人隐藏行蹤。”

林鵬遠利用人脈在穗城與北安散布她只貪圖遺産的謠言,她無力解釋,只能轉校,跟着姨媽一家搬家。

白斯喬沒有再問,沉默着把她摟緊了。

林漾只當他覺得自己可憐,勉強笑了笑:“好在我已經闖出來了,自食其力也沒那麽難,等墨一出道以後,生活也會更好——”

“你想重新有個家嗎?”

林漾暢想的話被生生打斷,她還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一時沒反應過來對方的話是什麽意思。

白斯喬把她轉到自己面前,低下頭望着她,目光裏翻湧着她無法理解的情緒。

“房子我會自己買的,”林漾警惕的強調,生怕什麽時候不小心再負上白斯喬的債“我跟墨一總能供得起一套——”

“你剛剛才說,家不是一套房子。”

白斯喬再次打斷她的話,淺棕色的眸裏映出她的身影。

“我會給你一個家,林漾,嫁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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