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
桑青野身形一滞,驚呼一聲:“阿寧?”
他擡起上半身實在叫人有些莫名,她仰起頭一瞬不瞬地望着他:“六郎你怎麽了?”
他,難道不願意同自己·······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華婉寧立即羞怯地坐起來,可身上衣衫已經松散,堪堪挂在她白皙的肩頭。
她坐在一團亂被之中,發髻輕垂,三千青絲裹着一張明豔動人的臉,令人心潮彭拜。
“你還氣我呢?”這是她唯一能想到原因。
只見他默默伸出手,握住她撐在背後的柔荑,猛的一把将人拉近,鼻尖相抵:“你莫欺我,當真願與我私奔?”
華婉寧的手被他攥得生疼,她輕輕掙紮了幾下,可這偏執的男人不僅不放,反而越攥越緊,。
在他心裏,這已然是他最後的勇氣了,阿寧,我是人,我也會怯懦,會害怕,怕你反複,更怕你後悔······
華婉寧心裏一橫,索性出其不意在他臉上蜻蜓點水般落下一吻:“對,我決心與你私奔,作一對兒野鴛鴦!”
在短促的靜默之中,她甚至故意揚眉反問道:“就怕你不敢。”
桑青野被這離經叛道之言氣笑了,略略松開那白皙的腕子,轉而傾身将人抵在床板上:“我有什麽不敢!”
話雖這麽說,他手中的力氣卻明顯收斂了不少。
好似故意一樣,在她身上暧昧厮磨,輕攏慢撚。
不知過了多久,小屋內的氣溫悄然升高,二人都顯出幾分情難自抑。
他額上的汗珠兒跌落在她耳畔,令本就緊張的她更是渾身一顫。
“六郎,我···”
她說不出來,那種奇怪的感受,悸動,期待,卻又止不住的羞怯。
桑青野明白她的意思,他亦不好受,始終繃着勁兒卻不敢邁出最後一步。
二人磨了許久,彼此的體溫一再攀升,最終還是華婉寧在他耳邊悄聲道了一句:“六郎,我十分願意與你做夫妻。”
語落,她微微仰起頭望着眼前人,那燦若星辰的眸光中滿含愛意與期待。
桑青野無法形容此刻內心的激動,唯有低頭覆上溫柔一吻,漫長的摩挲中,他緩緩沉下月要,靠近嬌嫩的花蕊。
“阿寧,我愛你,此生不渝。”
伴随着一道壓抑的哼咛,緊張又激動。
愛意讓一切都順理成章。
逼仄的小屋充斥着二人的呼吸。
她不記得最後是怎麽入眠的,只依稀記得,他抱着自己說了好多好多話。
他說,上戰場的時候,其實他心裏也怕得要死,可想到往後能見她,他便忘了恐懼。
他說,他在聖都見到太子的時候,都快嫉妒瘋了,這人出生皇族就算了,還生得如此俊俏,氣宇軒昂與阿寧如此般配,叫他如何是好?
他還說,去華府提親的路上,手心裏全是汗,生怕她的父母嫌棄自己出生低微,癞蛤蟆想吃天鵝肉,可幸好,她的父母始終以禮相待,雖然最後拒絕了他,但并未叫人難堪。
他還說,昨夜他在寂照庵外頭淋了一夜的雨,萬分懊悔自己不該走的那麽快,應該留下來才對······
他還說,他雖下山了,但并未打算離開,縱使自己拒絕他,他也萬分舍不得·····
他還說了很多很多,可她實在乏了,窩在他溫熱的臂彎裏沉沉睡去。
許是連下了兩天雨的原因,第三日晨起,天光縱亮,萬裏碧空。
桑青野天一亮就醒來了,可是懷裏抱着心上人,他萬分不敢亂動。
這張床又小又窄,本就不是給兩個人睡得,他昨夜幾乎将她抱在身上,才堪堪容得下兩人。
此時她窩在他臂彎裏,睡夢正酣,好似一直乖巧的小貓咪。桑青野唯有小心翼翼地隴着她,長腿發麻了也不敢移動半分。
昨夜的一切都好像是夢一樣,令他如癡如醉,心中不禁有些感慨,自己這一顆真心啊,被她時而抛向雲端,時而墜入深淵。
唉。
他認命般的嘆了一口氣,眸光落在她紅豔豔的唇瓣上,恨不得再咬一口才好!
昨日種種,已成過往,往後的日子,才是重點。
他懷裏攬着她,心裏思忖着未來。
不知過了多久,懷裏的人忽然動了動。
許是睡得不舒坦了,她原本平順的眉頭忽而緊蹙起來。
“阿寧?”他試探性地喚了一聲,只見她哼咛着想要翻身,桑青野立即伸手去攔,那頭可是冰涼的地板。
夢中的華婉寧總感覺不太踏實,整個人好像浮在一朵雲彩上,她嘗試翻身,可腿心忽然傳來一股異樣的疼痛,令她止不住發出輕哼一聲。
桑青野側身欲抱起她,可身下的小床卻極不配合,發出吱扭、吱扭、暧昧的聲響。
夢中的人倏爾睜開眼,四目相對。
二人微微一怔。
天光大明,她自然視線清晰。
只見他寬闊黝黑的身軀上,露出多處猙獰的傷疤,肩胛、胸膛、腰腹。
她的視線一路向下,不得不感慨他渾身的肌肉線條分明,尤其是腰間那細長的兩道········
“還看?”
男人玩味的聲音從頭頂傳來,華婉寧這才是到自己此舉是多麽的·······放肆!
她騰地紅了臉,想拉高被子擋住自己,可這一下動靜有些大,硬生生扯到自己發麻的腿心。
“嘶!”
這一聲雖蒙在被子裏,卻還是被耳尖的他捕捉到了。
桑青野兀自拉開被子:“出來吧,別悶壞了。”
昨日的記憶緩緩浮現,華婉寧忽覺手足無措起來,木讷地應了一聲:“噢。”
桑青野問她:“方才聽你叫喚,可是哪裏疼?”
這種話,叫她如何羞于啓齒?
她瞪着一雙澄澈的大眼睛哀怨地望着他。
桑青野倒顯得十分坦然:“不舒服就說,同我還需見外嗎?”
語落,他的大手伸進被子裏,準确地覆在她小肚子上,邊揉邊問:“是這裏疼嗎?”
其實不是這裏,可她羞于言明,雙手捂住自己燒紅的臉,含含糊糊沖他點點頭。
桑青野心中默默詫異,昨夜自己收斂着力氣,并未完全施展,她今日竟喊肚子疼,倘若自己當真放肆一些,那她如何受得了?
他的掌心溫熱幹燥,蓋在皮膚上十分舒服,素日冷峻的人,此刻溫柔又耐心的模樣,實在叫她心生歡喜。
一瞬間,身心俱暢,那些難以啓齒的疼痛也漸漸消退。
“夠了,桑青野。”她隔着被子拍拍他的手,示意他可以停手了。
可桑青野還意猶未盡,手仍舊保持着之前的動作,言語間卻十足的哀怨:“你昨夜還叫我六郎,今日就變成桑青野了?”
她不覺輕笑出聲,這人看着魁梧壯碩,一副刀槍不入的樣子,可內裏卻是個孩子心性。
想到這裏,她只好溫柔地摸摸他的臉頰,萬分順從道:“好,六郎。往後我都叫你六郎還不成嗎?”
桑青野騰出一只手握住她的柔荑,雙目朗郎正色道:“阿寧,往後咱們再也不要分開了,生死相随,可以嗎?”
他堅毅而篤定的等待着她的回答。
懷裏的人深受感動,他們已經錯過一次,那種相思之苦,實在折磨人心,她實在不願意再經歷一遍。
“好,六郎。往後咱們生死相随。”
心上人的承諾勝過一切甜言蜜語,他心裏一暖,忍不住低頭親她。
悸動的心,化成濃稠愛意在二人之間無限發酵。
原本只想淺嘗則止,可有些事情,一旦開了頭,便如洪水猛獸,勢不可擋。
一張薄被之下,他忍不住又讓她戰栗了一回。
*
小鎮一日多忙碌,外頭街面上人聲漸漸高起,食肆酒鋪,布莊米行都打開門迎接四方來客。
熱氣騰騰的小吃攤上熱鬧非凡。
而這間小小的客棧,也進出忙碌了起來。
丙安和杜堅二人站在客棧院子裏大眼瞪小眼。
昨日六嫂來的匆忙,只問了六哥在哪,也顧不上囑咐其他。
杜堅和楚二娘是後頭跟着來的,他倆來尋大姑娘,夫人有交待,要他二人始終侍奉大姑娘左右。
可眼前這小小少年,卻始終堵着門不讓他們過去。
雙方僵持了一陣子,忽而聽見後頭的門開了,三人齊齊回頭。
只見身材魁梧的桑青野站在門內,他太高了,發頂幾乎碰到門上的木頭。
他神色略有幾分尴尬:“楚二娘,你進來一下。”
二娘聞言,立即跟進去。
客棧的廂房都不大,二娘進了屋,只見窗戶大敞着,她家大姑娘正衣衫齊整的坐在小床上。
可楚二娘到底年歲長,懂得多,一眼便看出了端倪。
大姑娘的衣衫雖然齊整,但細看裙擺處褶皺頗多,發髻略有幾分松散,兩頰緋紅,雙目含羞······
再加上身旁站着這麽個人高馬大的少年郎君,一切盡在不言中。
二娘立即低下頭恭敬地回話:“大姑娘,奴婢來了。”
華婉寧雖然也有些別扭,可她深知什麽都逃不過二娘的眼,往後的日子還長呢,瞞得過初一瞞不過十五,索性直截了當些。
華婉寧:“二娘,你可知我母親的安排?”
楚二娘低頭:“大姑娘放心,昨日夫人帶了信兒給奴婢,奴婢願意追随大姑娘,無論天涯海角。”
語落,她擡頭看了看華婉寧,又偷瞄了一眼她身旁的桑青野,這就是桑将軍?這般魁梧,大姑娘細皮嫩肉受得住嗎?
華婉寧滿意的點點頭:“杜堅不必說,我母親已經交代過他,往後你便死心塌地跟我走吧。”
楚二娘點點頭,但還是忍不住追問了一句:“是往蜀地嗎?”
他們當初就是在眉州郡尋到的大姑娘。
只見華婉寧擡眸與桑将軍對視一眼,柳葉彎眉,笑意粲然:“對,去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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