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焰,為什麽老師會把我們分一塊啊?” 謝懷寧猜不透。
江焰坐在椅子上, 面朝向她, 雙腳放在她椅子橫杠上,“可能是想讓你帶我飛吧。”
“我總覺得有點奇怪。”她問, “不會是李老師故意這樣試探我們吧。”
江焰眼底閃過一絲狡黠,“不是, 她還不至于聰明到用這種方法。”
謝懷寧狐疑地瞧他,“我總覺得你知道我不知道的東西。”她和他同桌,他的态度讓她覺得, 他對這件事…早有預料。
“你很聰明。”
“那是什麽?”她眉頭擰起。
“就不告訴你, 求我。”他說着, 不動聲色擡眼瞧了瞧講臺的方向,看到林桢拿了座位表去了辦公室。
她還未有所察覺, 咬唇沉默片刻道, “你不說, 你就別喝我的水瓶了。”
說完, 她将桌子中央的瓶子拿開, 随即喝了一口水。
狹長眸子中的笑意忽然斂去,一瞬間他嚴肅不少,但顯然不是因為水瓶, 他說:“李美華可能知道我們的事。”
“真的?你怎麽知道?”她下意識看了教室門口一眼, “可是上次她找我去辦公室,完全沒有提起這個。”
“那她僞裝的不錯。”他說完,輕輕松松奪過她水瓶, 沿着她喝過的杯沿,喝了口水。
——
那天下午,吳景界家,聚了幾個兄弟。馬小山問他:“焰哥,你班主任知道你和他們班優等生談戀愛的事不?”
他想都沒想道:“估計不知道。”
趙煜說:“馬小山,你他媽談戀愛天天秀恩愛,不被發現才怪,哪像焰哥,藏得是真深。”
馬小山面色凝重,“那可不一定。”
馬小山和女友談戀愛被老師發現了,雙雙被叫去了辦公室,他們班班主任跟他做思想工作。
“你知道他跟我講了多久嗎,足足三小時!我他媽那個困啊,然後!”他突然看向江焰,“然後你猜我聽見什麽了?”
江焰掀了掀眼皮子,絲毫不為他大驚小怪所動,“聽見了什麽?”
趙煜“嘿嘿”一笑,“聽見了□□聲?”
“啧,不是,是你們的滅絕班主任說,她懷疑他們班的好學生偷偷談戀愛了,學習成績退得厲害……”
江焰忽地擡眸,厲眉微擰,“你确定是李美華?”
“那可不是嘛,黑框鏡整天板着個臉的那個女老師。”馬小山一臉肯定,接着道:
“當時我還沒當回事,可趙煜跟我說你球都不打跑去陪媳婦了,你媳婦成績退了不少啊,我當時就想起來了,我猜你班主任說的可能就是她。”馬小山端着下巴。
“厲害啊你,名偵探小山!”趙煜怒贊,轉頭問,“焰哥,你打算咋辦?”
“還能怎麽辦,當然是讓她打消疑慮。”
馬小山情場失意,惆悵道:“唉,我他媽硬生生被逼得分了手,不希望焰哥走我後路啊……”
“放心吧,”江焰撇嘴,若有所思看着窗外,“不可能的。”
“馬小山你不行啊,”吳景界說,“我還以為你們會誓死不屈,這麽打壓兩下就分了?”
“誓死不屈個屁,我班主任知道我家裏人不管我,直接打電話給我女朋友她父母了,她至今還沒回學校……”
“難怪這些天看你孤家寡人的。”
“彼此彼此。”
如果李美華有所察覺,絕不可能袖手旁觀。他倒無所謂,但她不行,她接下來的日子不可能好過……
月夜下她通紅的眼睛,晶瑩的淚珠,此刻又浮上心頭,如同一把利刃,直刺他最內心柔軟之處。
………
“聽着謝懷寧,李美華已經懷疑你了,但她沒表露出來。”他壓低聲音道。
她的心,一瞬之間被吊在嗓子眼,努力使自己鎮定,“那我們應該怎麽做?”
“座位是我偷偷改的,等下,你去辦公室跟她說,你一點都不想和我坐,原因你自由發揮。”
她尚處于一種驚與疑交織的狀态,花了幾秒鐘消化,她縷清了前因後果,他面色不似往常般自得,她相信他。
去辦公室的路上,她醞釀着狀态,心裏暗暗想着臺詞,迎面遇見了林桢。不知為何,他似乎欲言又止。
“老師。”她叫了一聲,瞥見李美華将手上的座位表收起。
“懷寧,有事嗎?”李美華一如既往的凝重。
她臉上一片焦急,聲音也是雜糅着驚詫與不解:“老師,您為什麽要調我和江焰同桌呢?”
李美華見她一臉意外,幹脆順着她的話問:“你不希望和他同桌嗎,也許你成績差,可以幫助一下他。”
在她注視之下,無形之中給謝懷寧的神情增了一分實在的焦灼,“但是,我覺得他這個人比較吵鬧,平時又比較好玩,所以,我擔心他可能會打擾到我。”
她昧着良心說完這些,心虛得不得了,低下頭,李美華以為她是因為糾結萬分而耷拉腦袋。
“那之前你們前後桌那麽久了,怎麽不覺得吵?”李美華态度溫和。
“前後桌的時候……他沒怎麽打擾過我,平時也不常有交集,除了交作業。”
李美華沉思片刻,點頭道:“嗯,老師也理解你,我會回去再調整調整,你想和誰同桌?”
“其實也沒有特別想的,我希望是比較安靜的,有助于學習的那種同桌,謝謝老師。”她面色欣喜,仿佛因為老師的善解人意而歡心雀躍。
好險。
她出了辦公室,長長地吐了一口氣,但願老師沒有看出她的真實想法。
她不知道,李美華也松了一口氣。
她抽出那張座位表,再次端詳了幾眼。之前她覺得這兩人不對勁,又不知道真假,更不可能将兩人放在一起。
從謝懷寧的态度來看,她是完全沒有一點心思的,全身心把精力投入學習。而且上次成績躍居班級第一,更不可能會做不合時宜的事。
也許是打印的時候,出了錯。
……
“過半個月,由于學校資源有限,我們要去B市訓練基地,進行各自的體育專項訓練,和其他學校的體育生一起,到時候會有名師給我們進行專項項目進行針對性訓練。”體育訓練老師嚎着嗓子道。
“這個訓練是以自願為原則,但是我希望大家都能去,如果大家還想考個好大學的話,”
“那要去的話,啥時候去啊?”
“12月份左右,具體時間還沒定,到時候會通知。”
“老師,照你這個意思是,咱們去了就可以個個考重本嗎?”
老師說:“那也不一定,你文化課成績也得兼顧,到時候帶點書去複習也可以。”
衆人雜七雜八問了一堆問題。
江焰問:“全封閉嗎,還是可以出來走動?”
一個月的話,他怕是要想她想瘋了。
“一般來說都是全封閉式的訓練,不過你一般都不需要出來,你出來做什麽?”
江焰勾唇笑了笑,“看我媳婦。”
體育老師竟無言以對,但平時學生們和他打打鬧鬧也習慣了,他爽朗地笑了笑,“就一個月時間,為了高考,這都忍不了?”
“呦呦呦,有媳婦的人問的問題果然不一樣啊!”
吳景界說:“阿焰,你真去啊?這些天就夠我們受的,累死了。”反正他是不打算去了,以前也不是沒有過去別的地方集訓,但他和江焰一般都不去。
江焰反問,汗滴劃過堅毅流暢的下颔:“去啊,為什麽不去?”
“這可不像你啊,你變了!”
………
自習課。謝懷寧旁邊的座位空蕩蕩的,這幾節課江焰他們訓練去了。
她做完兩篇英語完形,突然聽見李美華的聲音:“上回的座位表出了點錯,現在放的是糾正以後的座位表。”
很多剛習慣自己的同桌的,又面臨着分別境況。她和江焰會被調開已是意料之中,只不過……
課間,一陣桌椅挪動的動靜後。
江園晏走過來,“懷寧,現在我們連前後桌都做不了了。善變的女人。”
“是啊,我也挺舍不得的,一時調得離你們那麽遠。”她嘆了口氣。
她現在是出于第三排中間的位置,而江焰江園晏他們依舊在靠窗的後幾排位置,隔得很遠。
“話說,李美華把你和林桢調在一起安的這是什麽心啊?”江園晏對此頗有微詞,“也不能把資源平均分配一下,非得搞個壟斷。”
林桢就坐在她後面,一如江焰當初坐她後面一模一樣。
她也無奈,“還好啦,至少我和他不是同桌。”她從走廊進來回到座位,江焰那群人還沒回來。
林桢見她回來,仰頭笑着說道:“懷寧,以後還請你多多指教,我們學習上的問題,也可以互相交流。”只是,他說話時有些不自然,還望教室門口瞥了一眼。
盡管他曾在樓梯口見過江焰背着藍色書包,但他依然覺得,那只是一個巧合,畢竟,他們兩個看起來根本就是八竿子打不着一起的人。
只是,不知是不是錯覺,每次他同謝懷寧說話,便有一雙銳利的眼盯着他。
“嗯,謝謝。”她淡淡道。
只剩一節課的時,江焰剛進教室,沒看到他座位上的謝懷寧,他問江園晏:“謝懷寧上哪去了?”
江園晏痛心疾首:“她在那…”她指着中間那幾排座位,說完扭頭對一臉茫然趙煜說:
“哦對了,趙煜,你坐過來吧,李美華把你和江焰哥拼成同桌了。”
趙煜慢悠悠晃過來:“我感到焰哥身上殺死騰騰的,害怕。”
江焰狹長的眸子微眯,往那邊掃了一眼,長腿跨進座位。
她低着頭,背對着她,露出一截藕白脖頸,清瘦的背影上隐隐露出蝴蝶骨,安靜得如同一幅畫。
視線移到她身後的人,他心裏一陣煩躁。
“焰哥,還看?”趙煜小心翼翼問道,“學霸的背恐怕都被你盯出個孔來了。來來,吃一粒益達消消火氣。”
草莓味的香味在舌尖蔓延,他的目光依然鎖在那道身影上。
林桢的筆“啪嗒”一聲,掉在地上,謝懷寧主動彎腰幫他拾起,擡頭時對上他的眼睛,她彎起眼睫,清麗的臉龐泛起淡淡的笑意。
“謝謝你。”林桢見她并未看自己,扭頭順着她的視線,看到那雙眼睛時,眼皮不禁一跳。
那雙眼睛,分明帶着無聲的警告。
他臉上的笑意僵住,許久才緩過勁來。
窗外,晚秋多雲的天氣很涼爽,但也給這個秋日添上了幾分壓抑。
她對數學的感覺與日俱增,她踏過了專心研究基礎題的時候,最近都在探讨最後的壓軸題,沒少跑到辦公室去詢問李美華。
“懷寧,這些題目其實你可以先在教室裏和同學讨論讨論再問老師,像林桢,夏傑,林真真啊,大家組一個學習小組也行,一起讨論。”
她點點頭,“嗯,知道了老師。”
回到教室,她擡手看了看表,正好下午五點半,很多同學在晚讀中。林桢問她:“懷寧,我剛才去辦公室,發現英語老師沒來,我可以問你一些英語題目嗎?”
“可以啊。”她溫聲答道,“但是……”
平日裏同學有英語問題,很多都會提前問她,如果她解決不了的時候,再去問英語老師。
“但是在五點八之前我要走了,我和人約了吃飯。”她補充道,她和江焰說好了,同他一起去吃飯。
作者有話要說: 晚上好。大家可以收藏下我鴨,來年可以有好多好多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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