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血舞第 31 章 ☆、并非同一世界的人

“嗚哇……”

聽到她哭,越君已經習以為常了。他只能摸着她的小腦袋言道:“哭也沒用。”

誰知這他一說郡葶哭得更兇了。郡葶揮動着小拳頭打他,邊哭邊言道:“越君你知不知道你很讨厭啊……”

只是她的一些動作對他來說不過是撓癢癢一般。越君蹲下将賴在地上的她抱起,輕聲安慰道:“好了好了,別哭了。”

“本君試着去感應氣息。”

靠感應來的話并不是那麽靠譜,畢竟他們才見過一次,且他目前不可太過斂露法力,若不然便會引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循着很模糊的氣息,越君走街串巷最終在一座建築物前停下了腳步。他低頭瞧着郡葶,低聲詢問道:“最好解釋清楚了。”

“我……”郡葶自己都愣住了。打死她都想不到血留殷會在青樓這種地方?

“你說,本君要不要進去?”越君問道。

“你可以試試。”郡葶還偏偏這麽應着,惹得越君不得不輕敲了一下她的頭。

“這事本君可是沒法答應。”

“我相信越君你可以的。”

話音未落腦袋又被他敲了一下。郡葶一臉委屈的捂着頭看着他,一雙眼睛裏淚光閃閃,看樣子又要哭出來。

“到時候再說罷。”越君離開前瞥了一眼身後的建築物,心中有百般不解。

他的确沒料到有朝一日會想着來這種地方,還是因為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這事說來很奇怪。

在這之際,血留殷來到窗榭前,輕推開倆邊的窗戶,頓時清晨的新鮮空氣便撲面而來。

這窗戶是正對鈴城的南街,站在此處可以瞧見外邊的一切。倒也是個好地方了。

“姑娘。”此時身後傳來了丫鬟的聲音,血留殷沒有回頭而是靜待她繼續開口。

“李家公子邀約,不知姑娘可應約?”

“我以前會應嗎?”血留殷反問道,丫鬟先是有些詫異,後言道:“不會。”

“那便不應。”

這個話題就此停歇,丫鬟應聲退了出去,又留得她獨自一個人坐在窗前。看着南街上的人愈來愈多,也變得愈來愈嘈雜之時,血留殷已經沒了再坐下去的想法,在她起身之際驟然心尖一疼,又是那種呼吸不過來的感覺,讓她感覺很不好。

一滴汗從她額角滑落滴在了地上,血留殷瞳孔微縮,秀眉皺緊仿佛是要打結一般。待她大口喘息了許久吃得以平複下來。

這個感覺真讓人不舒服,可她還是得忍着。

殷已經許久沒有出來了,血留殷也未将此事告知她,畢竟告知了也無任何用處。這是她本身的原因。

嗜血而生,沒了血就得如此痛苦。即便她還是頭一次體會。

再後來,血留殷征得允許離開幾個時辰,代價便是今夜需獻舞。若是放在之前她或許會學着華清以前一樣安分待着房裏,但如今殷不在,她暫且不知曉如何促成華清與成凩準倆人,那便上街走走。

華清雖不如血留殷長得美豔,不過也是一個美人胚子,且在這鈴□□聲較大,這麽一出現在街上自然也會引得路人的視線停留在自己身上。

“華清姑娘。”在她漫步于南街之際,迎面碰上了一個陌生男人,身着藏青色錦袍,應當是一個富家公子了。不過從男人的表情來看,應當是認得她。

“公子。”

“華清姑娘怎麽會有空出來?”富家公子嘴角噙着笑詢問道,一切都如常進行,并沒有讓血留殷察覺到任何異處。

“不過出來走走。”血留殷也一如既往的簡單應道。她不可在此多加逗留,便打算先言告辭,卻在此時又一個書生模樣的男人走近,挾着淡淡的墨香而來,便見舉止端莊風度翩翩的人輕聲言道:“華清姑娘,許久不見,姑娘還是一如既往的迷人,小生傾慕不已。”

血留殷還沒開口,就聽見先前的公子好笑的對書生言道:“劉公子的話當真是說的好聽,明明華清姑娘愈來愈美了,你卻偏說人家姑娘一如既往,此話說得真是不妥!”

“宋少爺就不明白了,小生這是在說華清姑娘的容顏如那及笄少女一般,永遠都不會老去的。”書生應答得井井有條一絲不茍,絲毫不被壓下。

這一句話卻足以讓公子有些大得反應了。果真是富家公子,傲慢無禮的很,也就徒有其表的禮節,深度去看還是個纨绔子弟。

血留殷無心去看這倆人針鋒相對,便默聲離去。

只是這麻煩并未停止,還一個接一個的來。

一路上遇到了好幾個人,且都是說着說着便吵了起來的那種。頭一次血留殷會有覺得頭疼的體會。

在她準備離開之時,有人拉住了她的手腕強行将她拉了回來。

“華清姑娘莫不是忘了今日本公子可是邀姑娘一同去游湖?”

“今日不便,擇日再聊。”血留殷試圖掙開陌生人的禁锢,卻因男女力氣懸殊被控許久。

“姑娘這話可就不中聽,有句話叫擇日不如撞日,姑娘可必須答應本公子了。”說完就強行拉着她前去游湖,殊不知這一舉動被兩個人盡收眼底。

郡葶眨巴眨巴眼睛,拉着越君就追了上去。

“丫頭你慢點。”

“你難道沒有看出來姐姐是被迫的嗎?”郡葶對于他的行為十分不滿。若是讓他知道了那個人就是血留殷的話看他還敢不敢這麽橫!

“本君是怕你摔着。”越君直接将她抱起再邁步跟上去。

“我還以為你是那種低俗的人呢!”郡葶雙手抱胸憤憤的言道。

“低俗?”越君挑眉。

“沒有,什麽都沒有!”郡葶趕緊改口。“哎呀你快點,不然跟丢了!”

“本君到時候再收拾你。”

聞言,郡葶在心裏咧嘴不以為然的笑着:信你才有鬼了!

而說好的游湖,自從血留殷被強行拉上船之後,那個公子就一直在為她斟酒。血留殷自然是不會喝的。

“華清姑娘莫不是不肯賞臉?”公子揚起下巴十分不滿的言道。

聞言,血留殷盯着鋪着繡花桌布的檀木桌,再移目去瞧桌上芳香四溢的一小杯酒,再三思索才伸手去執起仰頭飲盡。這杯酒應當是摻雜了一些其他的藥物,血留殷喝完不止是覺得心口難耐的疼痛,更是覺得視線模糊。

不可避免的血留殷差一點栽倒在桌上。心口處突然一抽,一口就從口中噴出,鮮血染紅了桌布,些許濺到公子了身上,這讓他一下子吓破了膽,什麽也不說就吩咐船夫靠岸,率先離開當做什麽沒發生的樣子,徒留血留殷獨自一人在船上。

好在剛才一口有将喝下去的酒也一起吐出來,血留殷這才得以站起來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剛跌跌撞撞的上岸,血留殷猝不及防撞了一個人懷裏,她的意識還未清晰,也只能這麽靠着。

“姑娘?”成凩準看着懷裏的人一時間不知道是要做些什麽。他不過是出來沿湖散步,哪知道會發生這種事?

“姐姐!”郡葶卻在此時從另一邊小碎步跑過來,一來就一臉擔憂的看着血留殷,根本沒有注意到這裏還有另外一個人。

聽到熟悉的聲音,血留殷微微睜眼就瞧見郡葶的一張小臉,她試着脫離成凩準的懷抱,但依舊是無力的。

“姐姐你怎麽樣了?”郡葶拉着她的手一直在搖晃,生怕她會這麽昏了過去。

“沒事……”話音未落,又是一口鮮血從口中噴出,吓得郡葶臉色都白了。成凩準也是如此,他也不管不顧人家什麽來歷就直接将幾近昏迷的血留殷抱起離開,郡葶自然也跟着。

只是在旁邊看了好久的人就有些令人心疼了。

越君瞧着前面的人陸陸續續的離開,原本嘈雜的氛圍瞬間就寂靜了。特別是在湖邊人少的時候,徒留他一人在此地吹風,他自己或許應當心疼自己了。

他感覺他好像跟他們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吶。

越君笑了。不是便不是罷。

想着想着便邁步朝着反方向離開此地。他很想知道,這世間是否會存有一個人的魂魄,因為他當真是一直在找她,找到她後才有機會來讓他贖罪。

可笑的是并沒有。

越君沿湖行走,手中卻拿着她留給他唯一的物品——便是她與他斷絕的紅袖了。

坐在擱淺的船上,本來有船夫與他可以閑聊幾句,但船夫見這天逐漸暗了下來,提醒他一句會有風雨就離開了。然後又剩他一人靜谧的擡頭看天逐漸被烏雲掩住,也就沒了光亮。

雨開始下起來了,不大,卻足以讓他濕透全身。

越君卻無動于衷的坐在那兒,低頭瞧着手中殷紅長袖,時而眸色暗沉時而又笑意盈盈。一滴滴雨水滴上眉睫,再劃落臉龐,他的雙眸似是染上霧氣了一般。

濕漉了一身的他,緩緩地将手中的收起,為得是不讓雨水洗盡了那微薄的氣息。怕就怕,她連這麽一點氣息也不肯留給他。

淡笑着,他在此地坐了很久,久到他身體麻木了。

直到後來郡葶意識到越君不見了的時候才找來這裏。她一來就看見越君孤獨落寞的背影,與那形影單只的小船融合,再添些蕭瑟的風,更顯凄涼了。

好在是雨已經停了,柳枝上僅存的雨露緩緩滴落在湖面上發出叮咛聲響。郡葶走上前去,琢磨了許久才小聲問道:“越君你還好吧?”

“不過是淋了些雨罷了。”越君低沉的聲音傳入耳畔,聽得郡葶有些懊惱的蹉跎着要不要去将他拉上岸來。

就在等她要有所行動的時候,越君卻率先動身離開了船上,上了岸整頓了一下衣衫便無所事事的對她言道:“你們的事忙完了?”

“不是……”郡葶張口結舌。她不好怎麽說啊,越君現在看起來很不高興啊,要怎麽辦?

“如果沒有便繼續罷,本君幾日後再來這兒等你。”

說完便邁步離開,郡葶想着去叫他,可張了張口卻發現什麽也說不出來。

天吶!為什麽會這樣?

郡葶雙手抱頭胡亂的揉着頭發,突然身子一頓,發現自己貌似忘了把華清就是血留殷這件事告訴越君了。

随後焦急的順着越君離開的方向找去,卻怎麽也找不到人。郡葶簡直是要打自己了。

“這種事都能忘了……”郡葶強笑着言道,一巴掌拍在自己額頭上,嘆了口氣。然後憑着記憶又找去了成府,一到大門口就有一個小厮打扮的男人笑嘻嘻的走過來迎着她進去,郡葶雖摸不着頭腦但還是跟着他走了。

後來才知道是成凩準在找她。

為了讨好郡葶,成凩準特地準備了一些吃食放在她面前的桌上,畢竟小孩子不都喜歡吃的嘛?

郡葶端端正正的坐在那兒,餘光瞄了一眼桌上的東西,眉頭擰着一臉嚴肅的問道:“你想做什麽?”

越君可是教過她不能随便吃陌生人的東西。

面對眼前人投來質疑的眼光,成凩準笑了笑輕聲言道:“小姑娘,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唔……”郡葶細思了片刻,忽然一臉驚恐的看着成凩準,結結巴巴的就言道:“是你……那個倒黴鬼?”

旁邊的書童聽了心覺憤憤不平,張口便是呵斥郡葶無禮節口出狂言。成凩準不以為然的招呼書童退下,又以一種溫柔的語氣詢問郡葶:“那你能不能告訴我,那位姑娘是何人?”

“你要做什麽?”郡葶警惕的雙手抱胸後退幾步,這一舉動惹得成凩準止不住的輕笑。

“不過是不想收一個來歷不明的人罷了。”

“你不要騙我!不然你會被打的!”

“自然不會騙你。”成凩準輕笑倆聲,心滿意足的離開了,臨走前他特地提醒了一下郡葶桌上的東西可随意食用,無毒。

郡葶卻沖他翻了個白眼,說什麽也不動那些吃的,即便是餓得前胸貼後背也無動于衷。

不能慫,說不吃就不吃!

到後來她的确是條漢子沒有去動這些吃的,只是餓極了就昏了過去,醒來之後發覺自己被安放在了一間廂房裏,她則躺在床榻上。

郡葶試着坐起身來,可渾身無力又癱了回去。

“醒了?”聽着熟悉的聲音傳入耳畔,郡葶一個機靈“蹭”的一下就從床榻上蹦了起來,猝不及防頭撞到了床幔上的支架,疼得她眼眶泛紅的捂着腦袋。

“疼……”郡葶一臉委屈的看着坐在床頭的人,軟糯無力的索求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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