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血舞第 30 章 ☆、有些事迫不得已

越君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不等他再去多想,一支筷子便抵在了他的脖子上,若是他動那麽一下都會被身後的人給了結。

越君莫名覺得有些好笑,言道:“姑娘身手真是不凡。”回應他的是脊背上被一掌重擊,他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一口血噴出,濺紅了聽的衣衫。

郡葶突然想起來越君的傷還沒有好,受不得這麽重的力道,這樣一來他的傷口可能會裂開啊!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郡葶大喊大叫幾聲才讓血留殷停手了。

“咳咳咳……”再将幾口殘餘的血吐出,越君這才順了口氣,言道:“多謝姑娘了。”

之前受了越帝一掌體內就積了些淤血,如今倒是被打出來了。

“诶?”郡葶聽他這話懵了。越君這是在找虐?

郡葶迷糊的看了看越君,又移目去看血留殷,只見她眼神淡漠的掃過她,然後将她抱起助她脫離了越君的禁锢。

“走罷。”血留殷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毅,臨走前她瞥了一眼站在那兒百般無奈的越君,什麽也不說就帶着郡葶走。

與這種人,有何好說的?

郡葶意識到血留殷的眼神裏包含了滿滿的嫌棄與不屑,瞬間對越君的愧疚感就漫上心頭,她小聲的叫了血留殷一聲,然後言道:“姐姐你很讨厭他嘛?”

“有些人,難以接受。”若是放在之前血留殷會直接兩個字“厭惡”,但如今她可是知曉郡葶亦是穆元氏之人,且與越君關系應當是密切的,看在郡葶的面子上,她改口了。

“……不是姐姐,你聽我解釋一下!”郡葶頓時急了,“是我剛才不小心把鼻涕弄到他頭發上的……”她本來就染上了風寒鼻子一直很癢,被越君的頭發撓着自然就打噴嚏了……

“嗯。”血留殷簡單的一個字回應她,讓郡葶不知道她是什麽意味。

血留殷到底是對越君有所改觀還是……她真心看不出來!

郡葶再問了幾句,血留殷也是愛搭理不搭理的樣子,她便放棄了。

其實郡葶心裏已經在哭了:為什麽會這樣……

鈴城的夜晚,不如其他地方寂靜無聲,反倒是人也愈來愈多,比白日裏還多些。

今日應當是有何節日了罷,街上挂起一個個大紅燈籠,照亮了這片夜。而小販也在傍晚之際都絮絮來各條街上擺好攤位,擺好自己精心準備的物品,笑嘻嘻的看着路人,時而吆喝幾句吸引路人。

鈴城也如其他城池一般,一條河貫穿了整座城,血留殷選擇了立于人相對較少的何必,旁邊站着郡葶,手裏拿着血留殷剛為她買來的一些小玩意和吃食。

今天月色撩人,銀光撒在河面,而河面上放着數只蓮燈,明亮的火光彙聚一堂,足以點亮整個夜空。

許久不記日的她,都忘卻了今日乃為中秋,這些蓮燈便是念及親人所放的。

血留殷瞧着河水“嘩嘩”的流淌遠去,些許夾雜着煙火氣息的風吹拂過來,忽的她眉頭緊鎖,張口大口的喘息着。

又是如此,她感覺難以呼吸。

好在過了片刻後她又恢複了正常,只是這突如其來的症狀讓她摸不清頭腦,這已經是第二次了。

“姐姐,今天是中秋,你要不要放蓮燈吶?”郡葶問道。

血留殷轉身沖她搖頭。

她哪來的親人?

“那姐姐能不能讓我放?”郡葶此時小臉上一臉嚴肅,好像訴說的事情十分嚴重,容不得一點玩笑話。

“嗯。”

随後血留殷便帶她來到岸邊。郡葶手裏捧着一個粉色的蓮燈,火光照在她的小臉上,更顯得她的肌膚白皙了。

郡葶眨巴眨巴眼睛,眼中似有霧氣的俯身,小心翼翼的将蓮燈放在水面上。那蓮燈先是蕩漾了幾下,再來就平靜的随着大部分蓮燈一般飄向遠方,寄托着她內心深處的思念。

“好了……”郡葶的聲音有些嘶啞,血留殷偏頭看去就發現這丫頭已經是淚流滿面了。

“怎麽?”

“沒什麽……就是想哭。”郡葶斂袖擦了擦眼淚,可怎麽也擦不完。她所幸直接撲進了血留殷懷裏放聲大哭。

“嗚哇……”面對郡葶忽然的情緒崩潰,血留殷不知所措只可撫摸她的小腦袋以表示安慰。

“勉強姑娘讓她哭一會了。”越君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血留殷移目過去,瞧見他時視線不自覺的變得冷毅,但也将他面容上的倦色納入眼底。

“在下真是好奇,在下做了些什麽會讓姑娘你一直這樣防備在下,在下不過是來尋小妹罷了。”越君低聲言道。

“我們,貌似是第一次見。”

血留殷不言,将視線移到懷裏哭得撕心裂肺的人兒身上,她的心不自覺跟着心疼,但如今她唯一的辦法是詢問身後之人。

“她為何要哭?”血留殷出聲問道。

“郡葶從小便沒有與她娘親長待,且獨自一人長大,如今中秋她便憶起童年的事,自然是哭得厲害了。”

“為何不可長待?”血留殷看着懷裏依舊是在顫抖着身子的人兒,心酸不已。

“有些事,迫不得已。”餘音散去,血留殷便聽見了曠遠寂寥的笛聲傳來。

回頭瞧去,果真是越君在吹笛,那笛聲不比之前她所聽過的悅耳,如今卻是低婉惆悵連綿不絕,在遠處聽着,也可知曉吹笛之人內心的苦寂。因為這以笛聲,不少人因此落淚,但也給越君帶來了不少麻煩。

“公子。”

越君停下,回頭瞧去就發覺身後站了不少女子,且打扮得都較貴氣賢淑。越君頓時覺得有些不妙。

“姑娘……們有何事?”

“公子可否與小女小酌一杯,以慶幸這相逢之緣?”其中一個穿着綠色羅裙的姑娘站出來輕聲詢問道,眼中滿是欣喜與愛慕。

“恐怕不行……在下還……”越君回頭看去便瞧見了血留殷淡漠的眼神,而她也正在抱着郡葶緩步離開,絲毫不把他被困的事放在眼裏。

這可就麻煩了。

越君心裏大叫不好,可他被一群姑娘圍住,他既不可用法術離開,又不可直直的沖出人群,畢竟授受不親……

“公子看來是外地人,不過這不要緊。”

“今日是中秋,按照我們鈴城的習俗,今日可不得獨自一人游街,必須有個伴,不過小女看公子獨自一人,莫不是會壞了這習俗?”

“在下……”越君試着後退,但身後便是近在咫尺的河流,而他已經退到邊界了,再退的話估計就要墜河了。

“公子還是小心些,這河水可是湍急得很。”

“知道……知道。”越君皮笑肉不笑的應道。

回頭瞧了一眼對岸,差不多十尺寬,若是他強行越過,應當也不會有任何意外。

而在此時,身後傳來劃水聲,越君回頭便瞧見了緩緩靠近的花船,船夫駕着船在岸邊擱淺,點頭示意越君可以上來。

“多謝。”

上了船他才發覺血留殷也在裏面。而郡葶還是靠在血留殷懷裏,不過并沒有哭了。

論他再不解也該明白,是血留殷出手幫了他。

“謝過姑娘。”越君道謝一聲,卻引得血留殷起身坐往了船頭于他隔開了一段距離,然後就聽到她的冷言冷語:“我以為,你會應付得得心應手。”

聞言,越君眉頭一皺。反問道:“姑娘何出此言?”他怎麽就得心應手了?

“呵……”

回應他的是冷笑。

血留殷摸了摸懷裏的人兒,斂下眸子沒有再說話。

若非郡葶哭着求她,她可不會去管這種人。

之後花船上便是一片寂靜,只聽得見船夫揚槳劃過水面時的聲音,清脆悅耳,與在岸邊或水裏鳴叫着的蟲蛙一同合奏。岸上是一片喧嚣之景,而這河面上倒是寂寥了。應當是沿河排成堆柳樹消逝了一些吵鬧聲罷。

這鈴城的人酷愛柳樹,基本上随處可見楊柳依依。

“姑娘,到了。”船夫小聲提醒道,是因為郡葶已經睡着了。看她睡顏如此安詳,當真不像平時那麽活蹦亂跳的。

血留殷下了船,越君随後跟上。雖然郡葶在場,但她睡了的話也就變得兩個人獨行了。

“姐姐……”

聽見懷裏人的聲音,血留殷腳步一頓低頭輕聲詢問道:“怎麽了?”

語氣當真是又輕又柔,生怕再大一些的話會吵着懷裏的人。

這一幕看得越君心裏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是說不上來的不舒服。

郡葶嘟着小嘴又往她懷裏靠了些,随後軟糯是言道:“我餓了……”

怎麽連睡了還想着要吃?

血留殷嘴角勾起一抹無奈的笑,又繼續往前走。她特地選了一條清淨的小道,以便于避開街市的喧嚣。而身後的人也一直跟着。

“吱吱——”圍牆偷偷長出來的枝丫上一只蟲子發出輕輕的叫聲,在這靜谧的夜裏,顯得格外明顯,但卻不吵。

而血留殷在前面走,越君在她身後幾尺外跟随,倆人不知不覺間便走完了這一條小道。

血留殷在冥想之際瞧了一眼懷中的人兒,忽然停下腳步來轉身去看身後的人,即便是她百般不願也得上前去,無言将懷裏的郡葶塞給他,然後什麽也不說就轉身準備離開。

“姑娘有必要解釋一下罷。”越君出聲攔住她,快步上前去不讓她離開。

經過這一日他可以看出來郡葶很喜歡這個人,若是讓她醒來發覺自己被扔下定然會很難過的。

“有何解釋?難道這不是給了你機會嘛?”血留殷冷冷的言道。即刻就隐入了黑夜之中,無影無蹤。

給他機會……

越君自然懂她的意思。他的确想着帶郡葶回穆元氏,但他早已答應了郡葶過幾日歸去,斷然不會食言的。

颔首看着懷裏熟睡的人兒,越君感覺自己像是接了一個燙手山芋一般。不知道這丫頭醒了會怎麽樣?不過他大概可以想到了,應當是一哭二鬧三上吊的那種。

罷了罷了,到時候再說罷。

果不其然,在次日郡葶醒來後發覺找不到血留殷的時候她整個人都萎靡不振了,待越君敲門詢問她也沒有回答。越君便推門而入,一眼就看見了坐在地上鼓着腮幫子的人。

越君邁步過去,蹲下身子言道:“你當真把自己當個孩子了?”

此話一出越君便收到了郡葶的白眼。

她本來就夠傷心的了,現在被他這麽一說更是難以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她又被血留殷扔了。明明她們已經說好了她會等血留殷變回來……

“嗚哇……”郡葶忽然哭了出來,大顆淚珠從眼中流出來滴濺在了衣衫與地上。聽着她的哭聲,越君覺得自己的頭有些疼。

“怎麽可以這樣……明明已經說好了的……”郡葶念叨着一些越君聽不懂的話,但依稀間他還是可以了解一些眉目。至少這丫頭現在因為這件事變得很不高興他是知曉的。

“丫頭別哭了。”越君伸手去擦她的淚水,卻被她用力的拍開,接着就聽到她滿含怒氣的吼道:“是不是你趁着我睡了對姐姐做了些什麽?”

“不然姐姐怎麽可能不要我!”

聽着她的話,越君覺得很冤枉。他能做些什麽?

“本君是這種人嗎?”越君抿唇言道。

“不是嗎!肯定是你做了什麽!”郡葶似乎是篤定了這個說法,說什麽也不肯聽他解釋。

“不是……本君能做些什麽?”越君讪讪的言道,“丫頭你這麽說話就有些無賴了。”

“我不管!我要姐姐!你不帶我去找姐姐的話信不信我哭給你看!”郡葶說着就作勢要哭,越君趕緊招來招手示意她閉嘴,言道:“別哭行嗎?本君替你找來就是了。”

“你說的!”郡葶将眼淚生生的憋了回去,重重地吸了一下趕緊從地上爬起來拉着越君就往外跑,就連片刻也等不得。

出了客棧,郡葶看着滿街的人整個人就愣在了原地。眨巴眨巴眼睛,她果斷拉了一下身旁人的衣袖,言道:“怎麽找?”

“本君怎麽知道人家姑娘的住處?”越君的回答是如此的不負責任。他昨日本想着問了住處到時候直接在幾日後去要人,但卻怎麽也問不到,所以如今也是很茫然了。

“等一下……”郡葶說着又拉着他往湖心亭跑去,到了那兒後還是沒有看到血留殷的身影。郡葶剛剛好一些的心情頓時又蒙上了一層灰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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