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一臉厭惡的躲閃,可又被強硬的掐住了下巴。
“不要碰我!”姑娘喊道,小混混卻不以為然的搖搖頭。
“想得美,被我盯上的姑娘還沒有一個能跑的!”小混混堵手很不安分的摸上她的衣領,姑娘臉色瞬間白了,她眼中滿含恐懼,而小混混一臉戲谑的笑,手上一用力,姑娘害怕的閉上眼睛,卻聽到了小混混痛呼一聲。她睜開眼,就看見白色衣角闖入眼眶,接着一個掀長的身影擋在了她面前,墨發飛逸,白衣飄渺。
“哪來的小白臉?”小混混頭揉着泛疼得手,招呼另外的小混混一齊上,卻被打得落花流水。
“你給我等着!”小混混頭放下狠話就帶着幾個小混混離開了。
他整了整衣衫轉身還未說話姑娘就直接撲進了他懷裏,讓他有些無措。
“姑娘。”他面無表情的言道。
“啊……對不起!”姑娘扶額勉強的站住,又沖他道歉,“對不起公子,我……”
話還未說完就徹底昏了過去栽入他懷裏。
“……”他愣在原地,任姑娘靠在他懷裏許久也未動,他一點她脖頸處經脈,松了口氣。
不過是受了些驚吓。
再掐了她的人中,姑娘這才醒過來。
“姑娘?”他問道。
頭頂傳來陌生是聲音,姑娘有些迷糊的睜眼,可她無力自己站立,所以只可靠在他懷裏。
“公子抱歉……我是真的站不住……”
“無事。”他深吸一口氣才将那股不适感減弱不少。雖然這位姑娘的香脂并非他想象中那麽刺鼻,但聞多了還是讓他覺得太陽穴疼。
“姑娘家住處,我先送姑娘回家罷?”他低聲問道,姑娘答了一句“南街裴府”後突然叫出聲,她猝不及防被他直接抱起,而她只可将雙手圈住他的項脖。
也是這樣她才看清他的模樣,從此以後心間那一畝三分地皆被其填滿。
“公子……”姑娘咬着下唇喊道。
“嗯。”
“小女裴府裴席纓,不知公子家住何處姓甚名誰?”裴席纓說出這句話許久以後,她感覺他并未有回答道意思,又加了一句:“小女只想報答公子救命之恩,并無他意。”
“無需。”他淡言拒絕,将她送回了裴府後随即離開,哪怕是裴老爺有意留他,他也婉言謝絕然後毅然決然的上山。
他有心來亂葬崗瞧一瞧那小東西還活着沒有。
當他一踏足此地,那股難聞的腐臭味讓他皺眉,他掏出絲巾掩唇,再繞過屍體盡量不踩到他們。畢竟死者為大。
他在亂葬崗裏走了一圈也沒有看到那個小東西,便自以為它已死,準備離開時樹梢上一條垂長的蛇蜿蜒而下,毒液順着蛇尖緩緩滴落在下方屍體之上,而那滴上毒液的地方留下黑洞,讓人看了瘆人無比。
這蛇自是毒性甚強,就連僵硬的屍體都可腐蝕。
他刻意避開了這蛇,出了亂葬崗,他整頓了一下衣衫準備離開,卻聽見了蛇嘶叫的聲音。
這令他又折回去了。
他不知自己為何要回去,而他回去看時就發現那蛇肚皮上有一個洞,它耷拉在樹枝上,看樣子已經死了。
他走近一些想了解它的死因,卻看到蛇的腹中突出的那一部分在蠕動,接着就看見了一個混黑的小腦袋從破裂的肚皮裏冒出來,嘴裏還叼着蛇肉,看樣子是它咬破了蛇的肚皮。
只是咬破肚皮不足以致死。
他蹙眉看着那團混黑一點一點的從蛇腹中爬出來,待它整個出來了他便知曉了到底是如何一回事了。
這孩子長得如此迅速,不過一日便是那普通孩童半歲大小了,而它既然可以咬去蛇肉,那必然牙齒也長出不少。這一系列的怪事只可歸納于一點——它乃為屍嬰,這一切也只可因此說得通。
而這小東西估摸着是被這蛇吞了,然後蛇消化不了而漲死,這也恰巧救了這小東西,沒讓它遭受烈日照射。
“命不該絕。”他憋了許久只說出了這四個字來。
“唔……”小東西像是聽到了他說話,立即伸出小手來念道:“抱……”
他瞧着它黑白分明的眼睛,然後褪下外衣将它給抱下了樹。
“唔……”
“雖不知為何你一開口便是‘抱’字,但今日救下你,便是緣了。”他低言道,将它帶回了道觀。
他将它一身洗淨放在手心捧進廂房再放在床榻上,他看了許久,又坐在床邊拿出醫書來看。它的膚色混黑,怕是到時候有人來此會吓着他人。
“唔……”小東西悶聲,想必是對他将它扔在床榻上的行為很不滿了。
這麽小就有了性子,還真是奇特。
他擡頭一瞬,小東西就朝他伸出小手,嘴裏喊着“抱”。
他又低頭不應,那不安分的小東西就自己順着他的衣衫蹑手蹑腳的爬上來,擋住了他的醫書。
他面無表情的盯着它,又将它拎起放回了床榻上,命令道:“坐好。”
“嗚……”小東西被他這冷淡的态度給氣到了,剛要哭又聽見他命令的話語,“不許哭。”
小東西果真沒有發出一點兒聲音。
他知道它生着悶氣,因為它的膚色緣故他難以看清它的表情,因此也一直不知其性別,為了保守起見他特地找時間替它做了合适的衣衫給它穿上。雖然這小東西一直想着自己脫下來,怕是不習慣被衣衫束縛的感覺。
“你若脫了,我便将你扔出去。”他冷冷言道,小東西果真被吓得不敢動了,乖乖的坐在那兒盯着他,一言不發。而他也得以安心去看醫書。
使膚色變白的藥方有是有,只是怕的是給屍嬰食用了會有副作用。
他思索了一夜,最終還是沒能想到辦法,這事也只能暫時緩一緩了。
清晨他照舊離開道觀,這小東西目前還不可随他一同下山,他只将它關在房裏,讓它不跑出去曬太陽。
一整日他坐立不安,連醫書也沒看進去,生怕那小東西會自己跑出廂房來。
他擡起疲憊雙眼去看了一眼天色,發覺不早了便迅速收攤,只是此時卻有人尋他醫治,他又不得不停留了片刻。
待他回到道觀時天色已全黑了。他的腳步算不上急促但也比平常來講快了不少。
不知道那小東西有沒有安分的待在廂房裏?
他腦海裏回蕩的一直是這個問題,除此以外他不敢去想別的。
邁入道觀直奔廂房,他在門口便聽見了裏邊傳來抽噎聲,他眉頭一皺将門打開,果真就看見那小東西坐在地上哭,只是它本就天生無淚,哭了将近半天嗓子也受不了,就一邊咳一邊哭喊,聽得他的眉頭就未曾舒展開來過。
“嗚嗚……”
“別哭。”他上前一步将它從地上托起,手指輕點它的經脈處,這才松了口氣。
還好,不過是哭得太久,并無其他的傷痛。
他的思緒未斷就生生的挨它咬了一口,像是在懲罰他一般緊緊的咬住他的手指不肯松開。此時他才意料到并非它的牙生全了而是太過鋒利,就好比狼牙一遍輕而易舉咬破肌理再撕扯血肉。
“唔……”小東西将他手指咬破了,血液流出被它吞入腹中,他眼神一冷剛想将它拉開,卻瞧見它的膚色在一點點變白。
難不成許久未進食,所以才會造成膚色過黑?
這個問題他不知如何解決,只可先放一邊。而這小東西一沾染了他的血就停不下來似的一直在舔着他的手指,時不時用牙咬出更大的傷口,好更加容易的獲得食物。
這個孩子才這麽小就如此聰明,怕是以後會為了食物而屠殺無辜的人。
他的思緒變得凝重,待這小東西吃飽喝足以後,它的膚色也變得如常人一般無二了。
此時他看起來它的模樣。
生得很漂亮,粉雕玉琢的小臉,靈氣雙眸忽閃忽閃煥發光澤,小巧鼻子與一張櫻桃小嘴,這容貌應當是個女孩。
好在他之前替她穿好了衣衫。
他抿唇一臉凝重的将她放回床榻上去,随後轉身離開廂房。
他離開還不到半個時辰,那小東西就又開始哭了。
而他進廂房去看時小東西又可憐兮兮的看着他,然後伸出手喊道:“抱……”
他只可伸手讓她順着手臂爬上來,至于她想怎麽窩着他管不了那麽多了。于是她便乖乖的坐在了他的左肩上,一手拉着他左邊鬓發,一手抓住他肩上的衣物,然後發出銀鈴般的笑聲來。
這是自遇到她時他第一次聽她笑聲,之前聽的最多的就是哭與委屈是聲音,想必之下她的笑聲倒是好聽,與那慘絕人寰的哭聲根本判若兩人。
“若是摔下來便自負了。”他低言道,帶着這小東西在道觀裏走了一圈,這小東西不僅沒有摔下來,還戀戀不舍的抓着他的鬓發說什麽也不放開。
他本想着打坐休憩一會,只是被她這麽一折騰就怎麽也沒辦法靜下心來。他也只可放棄了這個想法。
夜也深了,他想着讓她去休息,只是這小東西現今還是亢奮的很,一直緊抓着他的鬓發,還一直嬉笑個不停。
“唔……”
“松開。”他冷冷一語像是吓壞了她,她委屈的順着他的衣衫落在地上,又獨自一人慢慢的爬向廂房,他跟上去,又看她再爬上床榻背對着他而坐。
應當是在賭氣了。
他不知此時心情是何種滋味,畢竟眼前的小東西是一個不滿一周歲的孩子,卻有着一周歲孩子的思維,怎麽說也是令人詫異的。
如今這小東西會賭氣,有那麽一點點不高興就會自覺的爬離他,離得遠遠的,或者坐在角落裏獨自發脾氣,像個有意識的一周歲孩子,因為受到了批評所以就委屈巴巴的蹲在角落裏獨自反省,直到有人主動與其搭話。
而要主動的人也就必須是他了。
他默聲走過去,低言道:“轉過來。”
小東西回頭看了他一眼,又迅速轉了回去,把他的話當做了耳邊風。
“你若是繼續如此,我大可将你扔出去。”
一聽他這話,小東西急忙轉過身來,伸手喊“抱”。
之前是看不清她的表情,如今是看得一清二楚。她虧得有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每次做錯了事或者犯委屈的時候都含着希冀,然後對上他的視線,讓他不得已放柔了些語氣。
“下次定然将你扔出去。”他随嘴上怎麽說,但還是伸手讓她爬上手心。
“唔……”
他聽着她抗議的聲音,卻無動于衷,低聲問道:“名字?”
“唔……”小東西像是疑惑了,他便解釋道:“若非你想讓我稱你為小東西?”
話音未落他就看見她搖頭。
真沒想到這小東西學一些東西學得挺快,連搖頭也會了。只是該為她取個什麽名字?
他思索了片刻,才言道:“便名為白苎罷。”
“白……”小東西就聽懂了這個字眼,便學着他的樣子念了出來。
“嗯,你生來膚色混黑,就取反義詞為姓,而你是從那亂葬崗裏生來的,那裏皆是橫屍的皆是粗布麻衣,因此可取一個苎字為名。且白苎也意為苎麻,即可用來制衣。”
“白……白……”小東西眨眼試着說出這兩個字,只是還是太小只懂得“白”字而不明白“苎”為何物。
“天色不早,該歇息了。”他言道,準備起身離開,卻聽到小東西叫了一聲,像是很不想他離開。
“唔……”她看着他,卻遭到了他強烈的拒絕。
“不可以。”別以為他不知道她的意思,她雖是個小孩子,但也是個女的,若是如她願讓他留在此處,那就意味着他要與她同床共枕,這是萬萬不可的。
“嗚嗚……”小東西發出嗚咽聲,他眉頭緊鎖站在原地,面無表情的又重複了一遍:“不可以。”
“嗚嗚哇——”小東西一下子哭了出來,她的哭聲一如既往的駭人,并且持續的時間也很長。魔音一直連綿不絕的回蕩在耳邊,他臉色有些難看。總歸來講他從未與一個孩子單獨相處,并且還是個女孩。
“……”他揉着泛疼的太陽穴,聽她哭了許久許久,哭到嗓子都啞了他還是站在那兒不為所動。
小東西也不哭了,眼眶雖然泛紅但仍舊一滴眼淚也沒有。她“嗚嗚”的叫着然後慢慢的從床榻上爬下來,再爬近他,又投來一種可憐兮兮的眼神來讓他心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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