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血舞第 44 章 ☆、吃野菜?

“你……不要……不……開心……”小東西撅嘴委屈道。

他眨了下眼,眼中像是一汪寒水毫無波瀾漣漪。也過了許久才應答:“嗯。”

小東西還想說些什麽他卻兀自站在窗前,視線落在窗外,他的背影在她看來顯得有些孤寂。

小東西想了想還是沒有開口。

為了讓他解氣她特地乖乖的睡下了,因為之前他總是讓她早些歇息,可她怎麽也不肯。

而她也沒有再想着去抓他鬓發玩。

不知過了多久那抹白色的身影才緩緩地轉過身來,移目看去床榻上的人已經是睡着了。一張粉雕玉琢的小臉檀口微張,吐息芳香。

他瞧了許久才走近拉過被褥替她蓋上,指尖不經意觸碰到她軟乎乎的小手,心頭忽的一顫,他愣了片刻才收回手。

“唔……”

熟睡中的人兒臉頰粉紅,皺皺眉頭又翻了個身,然後繼續做她的美夢。

沒心沒肺的人兒,當真是活的自在。

他扯動嘴角,波瀾不驚的眸子合上,再來就見白色衣角揚起,那抹白色飛揚隐沒在了夜幕之中。

清晨之時,床榻上的人兒已經醒了,只是她鼓着腮幫子坐在那兒,看起來很不高興,又覺得很委屈。

“嗚嗚……”她嗚咽幾聲,卻怎麽也不見那個會來命令她不要哭的人,頓時整個人就像是落入冰潭中一般全身上下透涼。

“嗚哇!”她再也忍不住哭了起來,只是盡管內心悲傷無比,硬是沒有落下一滴淚來。只聽着那嘶啞的哭聲,上空飛過的鳥兒被吓得落下幾根羽毛後極速離開。

哭聲不斷,她所期盼的人卻沒有出現。

她紅着鼻尖,吸了吸哽咽一聲,随後自己爬下床榻,只是這床榻說來不高,但對她來說卻是難以接受的高度。

她躊躇了一會兒,決心直接跳下去,不過在她邁開腿的那一刻時她就已經後悔了。

小身子急劇的摔下,眼看着就要頭先着地摔在地上了。她害怕的閉上眼睛,忽然有一雙手在下方接住了她,她驚喜的睜眼去看,卻看到的是一張陌生的臉。

“喲,這是誰家孩子,長得這麽俊俏?”樵夫嘿嘿言道,卻收到了手心人兒投來的幽怨眼神。

小東西一看不是她想見到人,又沒忍住哭了出來,還一邊叫嚣道:“你……放開……”

“不要……你!”

“诶!?別……別哭啊!啊……這……”樵夫手足無措的看着手心裏撒潑的人兒,臉上露出窘迫之色。

他本是聽着那哭聲而來,誰知道竟是一個這樣的情況,這可真是引火燒身了。

“嗚哇!”小東西不聽勸,反而哭的愈來愈大聲。樵夫也懊惱的皺眉,時而勸幾句時而又露出心疼的表情。

真是生得如此好看,跟朵花兒似的,哭得這麽傷心斷然會讓人忍不住心疼了。

屆時一只手伸去想要将她給抱過來,卻猝不及防被她咬了一口,鮮血順着手臂滴下,他悶哼出聲。

這小東西的牙齒……

樵夫見此趕緊擔憂的問道:“道長你的手沒事吧?”

“無事。”他低言道。

一聽到熟悉的聲音小東西驟然停止了哭泣,當瞧見了熟悉的一張臉時她剛想開口喊“抱”卻看到了他那只鮮血淋漓的手,頓時她又癟嘴委屈道:“對……不……起……”

“若是再哭,我大可以将你扔出去。”他依舊是這句話,但這次她卻乖乖的點頭哈腰。

樵夫在一旁看着,眼裏煥發笑意,他鬥膽問了一句:“這莫非是道長的孩子?”

“并非。”他矢口否認。

“噢……”樵夫噙笑,一臉好奇的看着床榻上乖巧的人兒,這副模樣與那撒潑的人兒根本不是同一個人。

“小家夥嗓子真好。”

“不……要……你!”小東西一看到他伸出手指來想着逗一下她,她頓時就變得像刺猬一般一臉“兇狠”的瞪着他。

“這小家夥真是可愛。”

聽到“可愛”兩個字,他在心裏默默回想了一遍之前幾天的經歷,于是不以為然的言道:“她會咬人,小心些。”

樵夫聞言,情不自禁的就将視線移到了他被咬破的手上,屆時樵夫梗了一下脖子,“嘿嘿”笑了幾聲抽回了手。

他乃為樵夫,這手若是像道長一般被咬的面目全非那可就糟糕了,吃飯玩意都廢了他怎麽養家糊口?

所以他很自覺的沒有去逗她。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走了,多謝道長的款待。”樵夫起身道別,他送他出了道觀之後再回廂房時,床榻上的人兒就伸出小手來沖他喊道:“抱抱……”

“受傷了,抱不了。”他擡了擡手将被咬得鮮血直流是手給她看。

“好……罷……”

小東西眯着眼睛,忽的她直接跳起,他瞳孔微縮毫不遲疑的就上前去接,接住之後就聽到懷中的人兒銀鈴般的笑聲。

好啊,都學着玩弄他了。

他微磕眸子帶她出了廂房,在安了桌凳的亭榭裏,他将她放在桌上,然後将一碗東西擺在她面前。

小東西好奇的爬去看了一眼,問道:“什……麽?”

“野菜。”

“不……知……道。”她還不懂這是個什麽東西,只是看着這碗一清二白的東西,她好奇的去舔了一口,頓時一張小臉擰成一團。

“苦……”

苦到她想哭的那種……

“苦?”他微微蹙眉,自己也嘗了一下,果真如她所言苦到心裏去了。

罷了,他本就不怎麽生火做飯,如今能将野菜煮熟已經算是不錯的了。況且這是為了讓她飽腹不去吸食鮮血,至于是否難以下咽就不必多在意了。

“我……不要……”

“吃完。”他面無表情的看着她小臉上的不情願,還有那雙眼睛中的哀求,他将一切都忽視,毅然決然道:“吃。”

“嗚……”小東西朝他露出可憐兮兮的表情許久,但他都漠視了。百般無奈之下只好聽他的話将這碗黑暗料理給吃完。

只是吃的過程中她一邊喊“苦”一邊委屈巴巴的看他,但對面的人心太硬一直無動于衷,直到她吃完了他才淡然開口:“今日還有倆碗。”

聽到這個噩耗,小東西生無可戀的躺死在了桌上。

“我……不想……”

“想好。”他抿唇道,心裏想着的以後得多加學習烹饪了,否則這小東西估計不會吃。

“嗚……抱……”小東西撅嘴伸手,他本想着将碗收拾一下,但看她這副模樣,又想着她剛吃下那苦澀的野菜,就心一軟将她抱起。

小東西一落入他懷裏就怎麽也不肯放開。

“嗚嗚……”她小聲的哭泣,因為那嘴裏殘餘的苦澀久久不散,如今待着他懷裏小聲哭泣是最能傾瀉她情緒的方式了。

“別哭。”他無奈拍打她的小肩膀以示安慰。

他特地走了屋檐下沒有陽光照射的地方送她回了廂房,又起身去取來幾本書籍放在她身旁,吩咐道:“今日的。”

“嗯……好。”她吸着鼻子翻開了就近的一本古籍,将書上的一字一句都看在眼裏,然後記在心裏。她一定要乖乖的看,到時候或許他一高興就不會讓她吃那些苦澀的野菜了。

難得見她這麽自覺這麽乖,他卻還是得搬來一張圓凳,将剩下的倆碗水煮野菜放在床邊,又吩咐道:“記得吃。”

“嗚……”這次她沒有聽話去應答“好”,是因為她真的很不喜歡這個東西,真的太難吃了……

“記得。”他說完就離開了,将她哀求的眼神抛在腦後。

人的理智還是在的。她本就是食人血肉的屍嬰,自然是對這種素食提不起興趣來。不過為了讓她戒了這瘾,也只可如此做。

今日他是擺攤有些晚了,路過的幾個熟人都調侃了一句“沒想到道長竟會誤時”。

畢竟這幾年他總是準時在清晨将近之時就已經擺好攤在此地看着醫書,而今日已經幾近日上三竿他才收拾完一切坐下。

面對這些調侃之語,他不斂态,神色淡然的再替路人檢查身體,适時開些補氣養血的藥贈予他人。

過往人不多,也幾近是他認識的人,而今日卻又有姑娘家的來此地覓他,且是他那日出手相救的裴公小女裴席纓。

裴席纓生得花容月貌,出落得輕雅脫俗,且聽聞此人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而如今這人由倆個貼身丫鬟跟随,柔柔弱弱的斂笑朝他緩步走來。

今日正是烈日當空,他在這空曠的地方擺攤已被曬得額頭泌出細汗,而薄紗紫衣姑娘腳踩蓮步撐着梅色紙傘走來,像是一道美麗的風景線。

他本是在專注看醫書,注意到這一幕時不自覺的擡眸,眸中便印入一張帶笑略施粉黛的容貌。

裴席纓并非同其他的姑娘一般上來便坐下問東問西,反倒是整得一番禮儀,先輕啓紅唇問“小女可否坐這兒?”

他點頭答道,裴席纓才安心的坐下。

“姑娘哪兒不舒服?”他一如既往的問道,裴席纓輕咬下唇臉頰上泛起粉色,她蹉跎幾回才軟聲開口道:“其實小女來此并非是身體不舒服,而是……”

“……”

“而是爹爹想感謝公子……哦不,道長那日的救命之恩,特地在城西酒樓設宴待道長前去,不知道長可否賞臉?”

“替我謝過裴公,我不需要任何謝意。”他面無表情的說完這些話,再道一句“姑娘若是無事,那便自行離開,此地并非常地。”

“道長……”裴席纓微蹙着秀眉,雙目含着悲情,一張臉也有些煞白。渾身無力一時沒握住傘柄,那梅色紙傘在他視線之下落地。

“小姐!”兩個丫鬟見她臉色突變心頭一驚趕緊上前去扶她。

“沒事……我沒……”裴席纓玉指扶額,話還沒說完就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見此,他眉頭一皺,一刻也不遲疑便起身去扶裴席纓,同時也問那倆個丫鬟,“你家小姐有舊疾?”

“沒有啊……就只是在小姐五歲落水後就變得身子柔弱了些,但平時這上街走路都是可以的。”

他思索了一刻,便知曉了是那烈日的緣故。

他之前就有替她診過脈,早已得知她身子虛弱,且是陰氣較重,如今經這烈日一曬更是難以承受頭腦昏花才會昏過去。

“先離開這兒。”他沉聲道,又将裴席纓抱起大步離開這炎熱之地。

兩個丫鬟也趕忙跟上,只留得那攤位在烈日灼心下炙烤。

找了一家客棧付了房錢後他将裴席纓輕放在床榻上,再吩咐丫鬟去端來涼水。

這關系着自家小姐,所以丫鬟的動作倒是快了,不一會兒就将一盆涼水端來放在了床邊。

他瞥了一眼,問道:“沒有毛巾?”

“我剛才問過掌櫃,的确沒有……”丫鬟委屈的垂下頭去。他也不再說什麽,取出絲巾就将其浸入涼水中,再擰出一些水後折疊起來敷在裴席纓額頭上。

這濕的絲巾一接觸到那略施粉黛的臉,那一堆脂粉便溶合抹糊了妝容,而那張粉嫩小臉上積了也一團又一團的脂粉,難看極了。

兩個丫鬟心尖一驚,剛想說什麽就見他皺着眉頭隔着絲巾替裴席纓将污漬洗掉,于是就露出一張膚色偏蒼白的臉。

卸去了妝容,那名門世家的小女裴席纓也并非同那鈴城人所言美若天仙,最多稱得上俊了些,這張臉還是有諸多不足。

不知為何,他看着這張不是像之前特別豔麗的臉,腦海裏浮現的卻是那小東西的模樣。說到底那小東西長得倒是傾國傾城了。

思緒過罷,他便專心替裴席纓降溫了,不過難的是她氣血偏陰,一方虛了,所以每次敷上的時候總是需要注意時間,敷太久那濕氣入體便會得風濕。這還是需要專心一意的。

他消除雜念将一切都處理得一絲不茍,再伸手去碰她額頭之時,已恢複常溫,他便起身準備離開,卻被兩個丫鬟給攔住了。

“道長,萬一你走了小姐又病重了怎麽辦?”

“你這是在咒小姐嗎?”另一個丫鬟狠狠的瞧了一下她的頭,後懇求道:“求道長再等小姐醒來再走罷……”

“求道長了……”

面對兩個丫鬟的誠懇相求,他磕着眸子坐回了床邊,又習慣的拿出醫書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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