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他像頭發現領地被觊觎的……
每當夜幕降臨,新港西路的琶瀝大街都熱鬧非凡。
這裏有條出名的酒吧街,而名氣最盛的當屬街尾的DDL。
招牌在酒吧街裏可算簡單得過分,黑框白底,漫不經心的黑字,旁邊豎着根黑漆細長柱子,上面跟挂旗子似的挂了個複古挂鐘裝飾。
地理位置和裝飾理論上實在不搶眼,但它的店主相當自信客人會無視其它同行,直奔DDL。
事實上也确實如此。
作為這條街最火的酒吧,在有些年輕人的口口相傳中,成了郁南的一個必來打卡點。
全年無休的DDL此時卻在門口挂着“休息”的牌子,婉拒前來的客人。
酒吧內一掃往日的喧嚣,安靜得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亂晃的氣氛燈也關掉了,昏暗裏浮動着有些不安的情緒。
侍應們在一旁站着,看向坐在軟沙發上的男人。
男人被西裝革履包裹着,寬肩窄腰長腿,高挺鼻梁上架着細框眼鏡,标準的模特身段和相貌。明明是很斯文優雅的打扮,他們卻個個心裏惶恐不敢說話。
“難得白總大駕光臨,黑着一張臉,不知道的人還以為DDL招待不周。”
說話的是DDL的老板,穿着入時,他的五官明朗,一張親切的娃娃臉帶着賓至如歸的笑意,要不是知道他的身份,還以為他是周末來玩的大學生。
他給自己倒了杯酒後坐到另一張沙發上:“有什麽我能幫就直說,老同學,給你優惠價。”
白斯喬眼皮半掀,微晃着手裏的威士忌嗤笑道:“溫辰,要不是看在同學一場的份上,我早就把你這店給撂了。”
溫辰笑容怔住,杯子都放到嘴邊了又拿下來:“怎麽回事?哥,我這店可都是受過專業培訓的,不可能對客人出言不遜。”
白斯喬不緊不慢喝了口酒:“昨晚你店裏是不是有人鬧事?”
“有這麽回事,”溫辰皺眉想了想,“那會兒我不在,手底下的人才告訴我的,說有喝多了的滋事……”
白斯喬看着他,眼神很淡,過了好一陣子才開口:“唐墨一認識嗎?”
溫辰有些詫異:“你也知道他?”
“長得不錯,嗓子也很好,就是脾氣倔,”他仰頭想了想,“昨晚是這孩子打了人,聽說這會兒在拘留所押着,他也是腦子犯軸,惹誰不好偏惹——”
溫辰突然剎住,似乎才反應過來:“你是為你弟來教訓他的?”
“可能嗎?”白斯喬轉移了話題,“說說看這個人。”
溫辰沉默了片刻:“不是本地人,幾個月前才來南城,有個姐姐,有一回喝了不少跟我唠嗑,說姐姐有個傻逼男朋友,雖然有錢但是他很讨厭,他很希望姐姐分手,所以要多賺點錢養她。”
白斯喬的手指輕輕點在杯壁:“看來他們感情很好。”
“可不是嗎,”溫辰嘆息,“不過人和人的感情是相互的,他姐姐肯定對他很好,才會讓他這麽豁出去。”
溫辰話多時,語速也不自覺加快:“我大概了解,他下手最狠的那人說了最多侮辱他姐姐的話,對了,他打的人裏面沒你弟,我手下的人能作證。”
“你還挺護着這個唐墨一。”白斯喬漫不經心的喝了口酒。
“是我店裏的人,平時上班态度好,人又機靈不惹事,這樣的員工誰不喜歡啊?”
“他打的人說了什麽?”
溫辰沉吟片刻:“這就不清楚了,你可以問問我手底下的人。”
能待DDL的都是人精,雖然沒人一直在白一希那桌邊聽個全程,但來來往往的侍應生很多,這時候你一言我一語,逐漸還原出事件的真相。
“…..虧了啊,你居然沒上她,這名字聽起來就水很多,人美皮膚白,極品。”
“這種小妞就是嘴硬裏子軟,你得把她X服了,她才會死心塌地跟着你。”
“別嫌兄弟說得直,你就是不夠狠,不然你這麽舍不得她,做的時候架個攝像機,完事了她想走都走不了,還不是任你拿捏。”
“你要是咽不下這口氣,告訴兄弟,兄弟……給你好好調、教她!”
最後的侍應生說得磕磕巴巴,眼睛不住的往白斯喬的方向瞄,雖然只是複述,但他能感受到坐着的男人身上的戾氣愈來愈盛,他說得愈發小聲心虛。
話太惡心,別說是在記錄的姜承野渾身不自在,即使是見慣酒吧形形色色客人的溫辰,也忍不住皺起眉。
他們不約而同都産生了一個念頭——
唐墨一打得好,打太輕了。
“說完了?”白斯喬沒有多做評價,臉上的表情也沒太大變化,好像聽到的只是無關緊要的事。
“哥,你準備做什麽,能透個底嗎?”溫辰看着白斯喬的臉,雖然看起來平靜,但他很明顯感受到這位老同學身上的狠戾氣息正在逐漸加重。
他像頭發現領地被觊觎的狼,潛伏着準備讓不知死活的入侵者一擊斃命。
白斯喬沒答話,只是又喝了一口酒,唇邊的笑意陰恻恻:“昨晚跟白一希鬼混的都有誰?說得最起勁的又是誰?”
剛剛複述最難聽部分的侍應生見狀連忙站出來:“是蕭家的少爺。”
******
“蕭嘉偉?就南城餐飲大王的孫子。”席佳雨盤腿躺在床上,小心的按平剛才因為說話扯出褶皺的面膜。
“不認識,”林漾閉眼揉着太陽穴,“我才來郁南沒多久,白一希在這邊的死黨都沒見幾個。”
“就一神經病,”席佳雨罵了聲,“這麽閑怎麽不找個廠上班,我打聽過了,這貨說要……他說不會饒了唐墨一。”
席佳雨的義憤填膺和吞吞吐吐都有些不尋常,林漾睜開眼看她:“他罵我難道沒錯?”
席佳雨:“現在郁南除了白家,就數蕭家威風,而且這傻逼是獨生子,最近幾年已經被馬屁精們捧得不知南北西東,在白一希面前想充老大呗。”
她目光裏的遲疑,被林漾抓住,追問之下才勉強開口:“我找過那傻逼東西,他知道你,說絕對不會放過唐墨一……”
林漾打斷她的話:“你那像吃了蒼蠅的樣子,有可能是這種話嗎,趕緊把原話說了,我還有什麽聽不了?”
席佳雨掀開面膜,清了清嗓子:“他說,‘林氏千金又怎麽樣,現在還不是得求着我,事到如今我要她向東她敢向西嗎?讓她過來求我,給我認錯,我可能會考慮一下讓她弟弟判少幾年…….’”
林漾直接氣笑了:“讓他晃晃腦子看看裏面是不是進了紅滄江的水,唐墨一錯什麽?錯在沒把他錘成薯泥,要我向這種人服軟,下輩子都不可能。”
意料之內的硬氣。
就算落魄了,脊背也依然挺得筆直,這就是林漾,不管什麽時候都有讓人移不開視線的光芒。
席佳雨嘆息着林厲去世得太早,不然像蕭嘉偉這種人說出這種話侮辱林漾,早就死了幾十次了。
“哎,不然找一下時淵,雖然他在北安,但人脈這麽廣,而且是你的事,總不可能袖手旁觀的。”
“我找過他了,”林漾頓了頓,稍微平複情緒,“手機一直沒接,可能太忙了。”
“忙也不可能一天不看手機啊。”
“也有可能的,他寫起歌來睡覺都能忘,不看手機算什麽,我想想別的辦法吧。”
話雖如此,林漾的心裏卻沒什麽底。
不說事情發生在她不算熟悉的郁南,林家沒落後,除了從前交心的幾個朋友,以前總是圍在她身邊鞍前馬後的人幾乎都消失了。
所有事都只能靠她去解決。
連日來的奔走,讓林漾感覺疲憊,唐墨一的事一刻都耽擱不了,但她的工作也不能落下。
蕭嘉偉放話出來要搞死唐墨一,之後要是打官司得花不少錢。
如果不是大伯當初搞鬼,她也不至于這麽缺錢。
林漾靠在車窗邊大口大口的喝着咖啡,不知道是不是昨晚跟律師商量太久,睡覺時間太短,今天試鏡時頭一直隐隐發疼,還好她咬牙忍住了,試鏡方不僅沒有看出來,還誇贊她有靈氣。
這角色已有八、九分穩。
“林小姐,你看起來很累,是最近休息不好嗎?”簡千帆關切的問,“你弟弟的事解決了嗎?”
“還沒有,不過我肯定能解決的。”林漾呼出一口氣,沖簡千帆露出個笑容。
雖然累,但她的笑還是明媚又樂觀。
簡千帆趁着紅燈亮時從後視鏡打量她:“林小姐是一個人去解決這件事嗎?”
“是啊,所以還是挺吃力的,你千萬別告訴公司啊,不然指不定有什麽七七八八的麻煩事。”
“肯定不會跟公司說,”簡千帆看向紅燈,好一陣子後又開口,“其實您也不必自己扛,像上次在榕悅,那位白先生不是救了您嗎?他應該也有能力對付刁難您弟弟的人吧。”
提起白斯喬,林漾神色一滞。
她當然清楚白斯喬有能力,可就是不想找他。
白斯喬似乎是個熱衷等價交換的精明商人,從前出手幫她,可能出于年少情誼。但如今自己跟他算是撕破了臉皮,有什麽立場去要他幫忙?
她是任性,不是沒腦子。
見林漾不語,簡千帆自顧自往下說:“上次您離開包廂後,白先生親自教訓了那個混球。”
林漾當初見到白斯喬身上斑駁的血跡和發紅的指骨,大概猜到一二。
在林漾的認知裏,白斯喬的形象是割裂的,年少時認識的他溫文爾雅,脾氣好又照顧人;那一夜後的他難纏而偏執,喜怒無常,她實在摸不準這個人到底想怎麽樣。
簡千帆對白斯喬的印象倒是很好,言語的态度都有些明顯偏向他。
林漾不想多談白斯喬,更不想讓簡千帆看出端倪,正打算轉移話題,包裏的手機突兀的響起了鈴聲。
“梁況?怎麽了?”林漾有些詫異,之前都是她給對方打電話,還沒試過反過來的。
梁況的聲音有點急:“你在忙嗎,能來一趟嗎?”
“墨一情況很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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