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憶簡心尖一疼,她忍住了眼淚側頭言道:“長君問出這種話莫不是廢話嗎?小女哪敢說一個不字?小女只求長君不要再與小女有任何瓜葛了,小女如今已經是穆元君的人,若是小女一直長君有牽扯,這不只是害了長君一個人。”
“是嗎?”越緒出奇的平靜未有太大的反應。果然要親自聽到她說一句真心話便是她已經是別人到了,其他的他永遠都得不到,那他不如就成全她……
“來人!将她給本君扔出去!沒有本君的命令從此不可踏進此地半步!”
越緒的一聲嘶吼,震得憶簡本就支離破碎的心直接變成了灰燼。
她被進來的幾個侍衛扛着手給扔了出去。接觸到冰冷的地板,憶簡卻覺得自己的心比這還冷,而且還疼。
她早該知道自己到結果還是如此,因此,憶簡強忍着淚水安慰似的笑了笑。習慣就好,誰讓她喜歡上的那個人是越緒呢?
那個從來都是冷言冷語的人,她不該對他抱希望的。
後來她被送回越君那兒時渾身毫無生氣,若不是她還有氣息的話越君一度懷疑越緒是帶去把她給殺了然後再把屍體送了回來。
待憶簡離去後的越緒獨自一人站在緊閉門窗的寝殿裏,他肩上還流着鮮血,那血不停的流着,流了一地。
垂着頭,越緒渾身寒氣迫人。同時頭腦也是铮铮作響。疼痛宛如利刃剜心。心疼真是一種最可怕的疼痛,就如淩遲一般,熾熱的灼燒着肌膚再硬生生的撕下一塊肉來,一刀接一刀,這是長久的痛苦,讓人難以忍受。
他竟不知道,只是一刻的放手她就已經是別人的了。如果時間能夠的倒回的話,他寧願她繼續裝失憶欺騙他,也不要,她就這麽離開自己……
“噗——”
地上濺上了一灘鮮血,越緒眼前一黑便倒在了地上。
“長君!”
待藥仙為越緒診斷過後告與越帝,氣急攻心再加上舊傷未愈将傷口掙開,自然會受不住昏過去的。藥仙說需要靜養數月,并且不可做一些勞累的事。
可越緒已經處于昏迷之中好幾天了,藥仙說過他會在倆天內醒過來,可是并沒有。
為什麽人會眷戀夢中的美好,是因為夢外的現實太過殘忍,人承受不住才會心甘情願的被美夢禁锢。
越緒昏迷了許久,越君雖得知了但也未曾告訴憶簡。
憶簡已經是癡愣的靠着牆坐了許久,目光癡呆且無聚焦,越君也無心再去激她。即日他卻被越帝召見了。
越帝要他這段時間暫時代替越緒處理一些事務,畢竟越緒已經病倒,越君無法拒絕便答應了。
本以為越帝只有這些事,越君作揖便言自己欲告退,卻被越帝出聲攔下。
在書房,越帝神色濃重的坐在榻椅上,餘光掃視站在不遠處的越君面無表情,醞釀了許久後才開口言道:“你已經幾十萬歲了,可有何打算?”
越君本是無心聽他說些什麽,可越帝一開口問的便是這種事,這讓越君不得不擡眸面露異色了。
“越帝此番話是何種意味?”
越君微微蹙眉。難不成越帝開始關心起了他的姻緣來了?那莫不是一種笑話了。
“本君的意思你應該清楚,畢竟穆元氏不得無後。”
“所以越帝是想如何決定?”
雖然意料到以後他只會落得如此下場,也不曾想過會來得這麽快。越君還是未有任何的表态,反倒是依着了越帝的意思行事。
“本君見你對那憶簡公主挺上心的,不知是否如本君所料,你們情投意合?”
聞言,越君苦澀的笑了笑,在越帝眼裏卻成了一種默認的微笑。越帝眸子幽深幾分,許久過後才宣布了這件事,只是越君卻未有反對。
臨時決定的這件事,越君并不在意。雖有忤逆的想法,但有些事情不如願便是不如願,就算是他再掙紮那也無用了。
如果從未遇見她的話,他想他的命運也是如此,只不過娶的人不同罷了。
人的心裏難免會有些遺憾,或許這種感覺會伴随他的一生,然後就銘記了她一生。
看着越君神色淡然的緩緩退了出去,然後離開,越帝這才嘆息了一口氣,雙目含痛。
怪他當年所犯下的錯,連害了後代。
摒棄她,并非他所願。而如此一來,他不得不設下天法來抑制所有的思念,卻不料這也同時連累了他的兩個兒子了。
可他又無法擦去這道天法,能做的只能是避免他們沾染情感了。
于是,穆元氏所有人都在籌備着周圍突如其來的婚事。他們很意外為何成親的是越君,而其未婚妻卻是一個遺孤。
雖說,在他們看來,以越君的身價,娶了一個遺孤那也是綽綽有餘的。
此事,當事人憶簡卻未曾知曉。越君遠遠的站在殿前看着已經坐在那個角落了數日的女子,素色眸子隐匿了些許情緒,揚袖上前走去。立于她幾尺外,越君出于尊重便蹲下瞧着她,語氣低沉的言道:“本君有倆件事要同你說。”
憶簡還是那副樣子,只是稍稍挪動身子然後移目去看越君皺起的眉頭,這便知曉他要說的事不會是好的了。
只是憶簡不以為然的扯動嘴角讓他說下去。難道會有什麽事比她此刻的心情還壞嗎?
直到她聽到越緒昏迷不醒之時,她才眼裏有了眸光。瞳孔微縮憶簡滿目疑惑的看着越君,她張了張口卻什麽也沒說又閉上了。憶簡重新恢複了之前的淡漠,又靠着了牆壁。
越緒的事情與她何幹?她已經不想再因為他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語而心驚膽戰了。反正她的擔憂關心他從未體會到過,在他眼裏她這麽做是應該的,因為她是一個奴婢,僅此而已。
她的反應已是預料之中了。越君理清了一下雜亂的思緒,便繼續言道:“越帝旨意,明日你便需與本君成親。”
聞言,憶簡的意識忽然炸開了。她稍稍一愣,所有的負面情緒便都随着他的這句話全部湧上心頭。憶簡忍了許久都淚水終于是憋不住了。
她的哭聲傳遍了整個偏殿,像是貓爪狠狠的撓着人心,劃下血痕撕破血肉。
憶簡竟不知自己早已習慣了越緒這個人,即使是她從來都得不到他的一句噓寒問暖,但也不至于離他遠去。
可不過僅僅一日,她便從他身旁被抛開得很遠很遠,遠到她就算竭盡全力去追,也追不上。
越君聽着她的哭聲,心有所感也兀自閉上眼睛。他此時才發覺,他自以為自己能理清一切雜亂無章的思緒,可聽到她撕心裂肺是哭聲,他才知曉原來他不過是在自欺欺人。他太高估自己的忍耐性了,以為自己可以無所謂的接受一切,卻發現,他根本做不到去忘記她……即使是她在別人眼裏是多麽的不堪入目。
“如果你不願意,本君是不會強迫你的。”他本來就無心應下這件事,或許是當時他一瞬間迷亂了意識,否則怎麽可能答應……
“為何不願意……小女能嫁給穆元君,是一種莫大的榮幸……”憶簡掩唇啜泣着,明明眼角還有淚水,卻還是強迫着自己笑出聲。
她現在終于明白了……其實她從來都無法決定自己的命運,就像那時她一直被越緒要求去做任何事的時候,從那時開始她或許就沒了主見了,只能依附他人,然後遵循他人。
如此也好……只是,心有遺憾。
“嗯……”越君內心沉重的應聲,起身低聲言道:“本君需離開一段時間。”瞧着天邊的雲彩已經逐漸變得火紅,那夕陽快要來到了,離明日已經是不遠了,他期望剩下的時間能讓他做個了結。
越君所去的地方,所尋的人,那必然是血留殷了。可如今斷卻落一雙手,血留殷花費了所有的法力去修複,那手也只是可以勉強拿起東西,即使這樣也未有深刻的觸感。
瞧着手腕上血紅的勒痕,那比之前都紅豔的多,是因為已經斷裂了,便是血痕刻入了骨髓,很難消去。血留殷不知內心何種意味,應當是無感卻有時候又覺得恨意由生,同時還嘲笑自己再一次被背叛。
越信任的人,越會在一個人心底深處狠狠的紮上一刀,待那血流盡了才會意識到原來從一開始自己就沒有被信任,一度的欺騙,換來永久的創傷。
呵……
有朝一日,她便要讓那人欠她的,以千倍萬倍來償還!
習慣于在高處獨自靜坐的她,如今坐于房梁上,那時夜幕降臨了,漆黑一片,那燈火微弱,她被暮色淹沒,只是須臾間才可見那雙血眸映着微弱的光亮然後泛着紅光。
驀然,血留殷感覺到有熟悉的氣息的闖入,只是不知是誰罷了。血留殷便隐去氣息藏于暗色中,一雙血眸閃爍着危險的光芒。
她現在不可輕易的應敵,只得暫時躲藏一段時間了。
接着闖入她視線的是之前的書生,莫名的血留殷竟然撤去了不少防備心。那書生先是掃視了一眼整個宮殿,後來才移目與房梁之上靠着牆的她,垂下的紅衣衣擺,也露出了那雙玉足,只是那道勒痕毀了所有的美感。
書生疑惑了須臾片刻便笑着喊道:“姑娘。”
聞言,血留殷便化作血氣飄散至他前方不遠處便凝聚回來。紅袖飛揚漸漸顯露出她清冷面容,她的回眸,已是将他內心都苦澀再次激起了。
從她第一眼回眸開始他就已經淪陷了,只是如今他陷得太深,也要不顧一切的抽離,即使是滿身是傷,血肉模糊。
書生扯動嘴角強裝着笑意言道:“姑娘還是一如既往的,驚豔。”
血留殷一直盯着他看,似是在探究他的身份。她一直未曾知曉他究竟是何人,而他也從未提及過。
“你究竟是何人?”
是敵是友?
“姑娘這麽想知道小生的身份嗎?”書生似笑非笑的瞧着她滿是疑惑的模樣,氣虛的問道。“小生若是告訴了姑娘,姑娘能否答應小生一件事?”
聞言,血留殷側目移開視線,抿唇思考了許久才言道:“何事?”
“小生能否陪姑娘做一件姑娘喜歡做的事?”他只想在此刻留下一段美好都回憶,希望剩下的時間裏,能夠做完之前想做的事。否則,以後便沒有機會了。
她喜歡做的事?
血留殷應下了,便帶着他一同躍上了屋檐,只是天公不作美,今日無月。
血留殷最喜歡的事便是在高處賞月,待那夜深露重之時,那月色才更加狡黠。銀光為這個混元大地披霞,一切都如她所願變得白淨純潔,這便是她所喜歡的。
瞧着一片漆黑的夜空,血留殷的情緒是低落的,從她暗淡的眸色來看,她應當是在因為無月而悵惘了。
“如今無月,那此事便作罷了。”她也無心去想這些事,随他是誰,那都與她毫無幹系。
血留殷習慣性的在屋檐上閉上了眼睛,然後淺度睡去,就連書生何時離開的都不知。後來不知過了多久,突然一道明亮的光映入她的眼眶,她驀然睜開眼睛,卻見夜空中挂着一輪明月,那銀光閃閃,宛如天使撒下的雨露一般滋潤着這個混元大地。
她小小的愣了愣,到後來她瞧見了一個身影立于自己身旁,那白色的衣衫随風飄逸,聞着一股熟悉的氣息,後知後覺才覺察到了不對勁。
這個人……
血留殷的視線忽然就變得冷毅起來了。原來又是穆元氏……呵呵呵,為什麽穆元氏總是那麽喜歡糾纏她,難道就為了致她于死地所以不惜一切代價來騙她取得她的信任然後再狠狠的踐踏她的尊嚴。
這種人,她厭惡至極!
血留殷本來是因為有人為她求的一月而心有觸動,如今卻變得滿含怒氣與厭惡感。她不假思索的将越君直接摁在了屋檐上,手緊緊的掐住了他的項脖。不出一會功夫越君的脖子已經被掐得通紅,可見她用的力氣有多大。
“呵……為了達到目的你還真是不惜一切代價呢!”血留殷狠狠的嘲諷了一番他的行為,手上的動作也未停,一點點的剝奪他的呼吸,鐵了心要這麽将他的生命了結。
“本君不知,本君是如何了才會讓你這麽認為……難道該氣的不是本君嗎?”越君好笑的言道,因為呼吸不暢,他的聲音也很難發出。即使是這麽痛苦他卻沒舍得推開她。若是就此推開她,以後估計就再無機會了,或許,他都無法再見到她。
作者有話要說: 想着還是更一章啦QAQ。
真的不虐不虐,真的。
小白作者想知道虐文是不是有人看,有的話就是給我動力哦。
放心啦QAQ,我存稿充足只是想不想更的問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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